('<!--<center>AD4</center>-->\n\t\t\t\t 书名:幽兰辞<br/><br/> 作者:柳沙<br/><br/> 备注:<br/><br/> “太息公子是谁?”“是个很可怕的人呢。”他们每一世都制作棺木,亡者倘若曝尸荒野,一年化为尘泥,若置于普通棺木,三年化为白骨,若置于太息公子制作的棺椁,则十年完好如初。但即便如此,人们依然惧怕太息公子的出现,因为这意味着这个被选中的家族运势即将衰落,往往落得灭门的下场。“你说,我可怕么?”“你?哈哈……”群:68047614敲门暗号:流云<br/><br/> ☆、旧念<br/><br/> 任风歌从弟子们的口中听说,最近王城戒严了,各色酒楼茶馆的生意都冷淡了不少。他对此并不在意,依然在约定好的日子,动身去了瑞王府。<br/><br/> 那天有淅沥的小雨,油纸伞的伞面上绘着精致垂柳,止水琴在背后,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这轻巧的分量。山栖堂与瑞王府仅仅隔着一条街,徒步过去,从偏门入,这也是他和瑞王爷多年来无声的习惯。<br/><br/> 瑞王爷不再年轻了,而且也病了,时常靠在卧榻上歇息。年轻时俊朗的眉目此时已经被疲态所笼罩,只那双眼睛还有昔时的威严。<br/><br/> 任风歌站在门外,安静注视了那人一时一刻。屋内的侍婢退到一旁,瑞王爷醒来了,抬手召他进来。<br/><br/> “王爷,今天有什么想听的么?”任风歌把琴放在屋内属于他的那张乌木琴桌上,背着身,解着琴囊。<br/><br/> 瑞王爷道:“你瞧外面,是不是都戒严了?”<br/><br/> 任风歌微笑:“不曾注意,或许行人是少了些。下雨的缘故吧。”<br/><br/> 瑞王爷写满疲倦的脸上流露出一点并无笑意的笑容:“你还是这么不问世事,我要是死了,你这三百弟子要怎么办?”<br/><br/> 任风歌转身在琴桌后坐下:“王爷你这口气,可真像是要死的人了。”<br/><br/> 瑞王爷笑了,这次是真的在笑:“我可曾对你说过玩笑话么?”<br/><br/> 任风歌沉默了。<br/><br/> 瑞王爷勉强起身,由侍婢搀扶着,走到风檐下的窗前。这里是瑞王府,看不见市井街头的景象。<br/><br/> “你知道我死之后,会发生什么?”<br/><br/> 任风歌道:“有人葬你,有人哭你,有人骂你。”<br/><br/> 瑞王爷似乎很喜欢与他这样讲话,回味了片刻,略摇头:“这么多年,等着清算我的人数也数不清。就连御座上的那位,都巴不得我早点束手就擒,葬进王陵里。他们在等呢。”<br/><br/> 任风歌轻轻抚着略显毛躁的琴弦,声音有些飘忽:“……是么。”<br/><br/> 瑞王爷忽然推开扶着他的侍女,略摆手,示意她们退离。瑞王爷道:“先生,我并不愿意把你拖入这是非之中。我这一生早已活够了,如今只有一件事还放心不下。请你,替我去拜访一个人吧。”<br/><br/> 于是,任风歌在瑞王府第一次听到了太息公子这个名号。<br/><br/> 听说,太息公子并非只是一人,而是一位拥有神力的宗族首领所继承的称号,代代传承。这支宗族相传为神明的后裔,他们每一世都制作棺木,机巧之处为许多能人才匠所艳羡。亡者倘若曝尸荒野,一年化为尘泥,若置于普通棺木,三年化为白骨,若置于太息公子制作的棺椁,则十年完好如初。但即便如此,人们依然惧怕太息公子的出现,因为这意味着这个被选中的家族运势即将衰落,往往落得灭门的下场。<br/><br/> 瑞王爷闭上双眼,略微叹息:“我没有见过他,但这三年里多方查探,已经确知他的确存在于世。如果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可以让山栖堂置身事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br/><br/> 任风歌几乎有些不相信耳中所闻:“你相信太息公子有只手遮天,改朝换代的力量?”<br/><br/> 瑞王爷道:“先生……”<br/><br/> 那一声有别于平素略显傲慢的语调,反而充盈着感伤。<br/><br/> 瑞王爷一生没有求过他别的事,从来都是因赏识而相助,因相知而互相不弃。若干年前,任风歌还一穷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白,但瑞王爷那时候就是这样对待他的,许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他拒绝为王爷的侍妾弹琴,也就没有弹,他拒绝入宫为乐官,也就没有入。<br/><br/> 瑞王爷道:“今日就不要弹琴了,回去吧。晚些会有人拜入山栖堂,他会帮助你。那个人,他知道许多事,但他自己也是个迷,你不要完全信任他。其它的,我只能告诉你,每当太息公子将要出现的时候,被选中的人会收到夺魂令。收到这枚令牌的人逃脱不了死去的命运。他是个可怕的人,你要小心。还有……多谢你。”<br/><br/> 任风歌看着他的神情,心想王爷是认真的。关于朝政的传闻,虽然不愿意听,还是有许多传入了山栖堂素淡幽静的庭园里。他的心忽而揪紧,不知道是为了不能独避风雨外的感叹,还是为了一代枭雄的穷途末路。<br/><br/> 安静的王府中,忽而传来一阵喧闹。有女子哭喊的声音一路从廊下渐行渐响。四五个家丁拦着,拦不住,那女子哭喊到了王爷的寝房外。<br/><br/> 瑞王爷皱眉,有点站不住了似的,任风歌去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卧榻上。<br/><br/> 是王爷的侧妃,在门外哭诉着,说今日上街市去瞧胭脂水粉,被几个禁卫军跟着,不许她同店家讲话,也不许她买任何东西。<br/><br/> 那还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如果离开了王府,凭着姿色还有可能在剩余的青春年华中找到依靠的人。<br/><br/> 瑞王爷仿佛觉得很难堪,摆脱开任风歌的手,脚步发飘地走到墙边拔出自己的佩剑。任风歌低唤了一声,王爷!<br/><br/> 王爷没有听他的,慢慢走到门口,然后传来女子的尖叫声。<br/><br/> 若是以往,不会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一剑斜斜地割断了喉咙,血是涌出来的,几个家丁都吓得面无人色。瑞王爷看着自己的剑,手略有些颤抖。他低声对任风歌说:“这剑第一次杀女人。我已辱没它了。”<br/><br/> 任风歌走近他,从他攥着的手里取过剑来,慢慢地用手巾擦干净。任风歌打量着这把剑,道:“它只是一把剑,并没有那么高贵。”<br/><br/> 瑞王爷挥了挥手,命令家丁处置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女人,残存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垮了下来。<br/><br/> 任风歌把剑重新送回剑鞘,又将挂着剑鞘的银链拨回原来的模样。他没有为迟暮的英雄而悲叹,只是柔声对他说:“坐下。”<br/><br/> 上灯时分,任风歌终于回到山栖堂。因为动剑杀人,瑞王爷一时心绪激动,病情又有所反复。<br/><br/> 据医官说,王爷这病,是很难看见今年冬天的雪了。<br/><br/> 冬天么。任风歌默默地想着,伸手揉了揉额头。山栖堂这三个字便是那人提的,这馆舍、庭中花木、字画,都有那人的痕迹在里头。这三百名弟子,都知道瑞王爷和他们的师父是至交好友,大抵因为这份赏识和举荐,山栖堂虽然不隶属于宫廷乐师体系,却受到与大司乐同等的礼遇对待。<br/><br/> 任风歌一时心乱,耳中听见轻捷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br/><br/> “师父!”脆生生的少女嗓音,划破了琴室内的寂静,“您好晚才回来,我有事要跟您说呢。”<br/><br/> “苓儿。”任风歌收束心神,回过身来,微笑道,“什么事?”<br/><br/> 名叫夏苓的女孩子满脸稀奇地说,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有个陌生的男人敲了山栖堂后舍的院门,说要借宿。<br/><br/> “他瞧起来很不舒服,可别是有什么不好的病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