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姑娘远道而来，快请进吧。”<br/><br/> 罗衣笑着说：“先生可请仆役一二，来取这件礼物。公子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收下，不然我回去可是要被罚洗碗的。”<br/><br/> 任风歌道：“既然要看我收下，我就自己收。”说着，果然不叫人，让罗衣揭开马车的布帘来，一看之下明白，这马车这么大，罗衣来去则是独行的，若不为了送这东西，也实在不必。<br/><br/> 那是一段刨削好的桐木，长有七尺，从蜀中运到这里，费了罗衣不少劲，看上去也是极为沉重。<br/><br/> 罗衣忍不住掩口轻笑：“这木材是要到了秋天收获最好，耽误了一些时候。公子说了，先生多半不想叫人帮忙取，但是自己又提不动，就要我先请两个有力气的壮士来，帮忙提一提。先生可不要见怪。”<br/><br/> 任风歌其实不很在意这种事，只是听罗衣这样说，仿佛能想象幽兰安排这事的样子，又想着他得意洋洋的可爱神态，心中不禁一暖。<br/><br/> 于是两名杂役帮着把木材送进去，依着任风歌所言，就暂且送到了枫停别馆。今年需要斫琴的琴童特别多些，已经延请了城中最好的琴匠师傅，就住在别馆二层的厢房，日夜照看着。<br/><br/> 罗衣跟着也走进这亭台楼阁错落素雅的山栖堂，她从未来过，对这浑然大气之中又有精巧心思的庭院看得目不转睛，一边看，那温柔和煦的笑容就渐成黯淡之色。<br/><br/> ☆、忍离<br/><br/> 任风歌在山栖堂招待了罗衣三天，这三天中，一面他自己的事情繁杂地忙着，一面罗衣一见他来与自己说话，总会借故避开了去，或沿着一溪云走走，或去中庭看看花树，神情还挺纠结。<br/><br/> 任风歌不明其义，但明白定是有什么事，终有一天特意在罗衣住的厢房中留了一封请帖，是正式的笔墨，请她傍晚至希声居听琴，顺便也可清谈。<br/><br/> 琴是前朝的老琴，已经有了断纹，声音占了九德之三四，殊为难得。任风歌午时便从外面回来，因是正式邀请，自己也特意梳沐了一番，在琴室中轻抚其曲，觉得这老琴虽不算最合意，将就用着倒也习惯一些了。<br/><br/> 幽兰在时，他若弹琴那人也会坐在一旁听，可从来不说什么。硬要问他好不好，就蹦出一个“好”字，还有点别扭。任风歌想着，这可算得上是思念着什么人的情形么，他从来闲淡，甚少儿女情长，平生不识的滋味，不意却在这种时候碰上了。<br/><br/> 罗衣来时，也换了典雅的一身桃红色衣裙，一副步摇细巧又不张扬，虽然是个侍婢的身份，也见得是好吃好喝地教养大的，什么场面都不露怯。<br/><br/> 罗衣道：“叫先生困扰了，是罗衣的不是。有件事我正思量是不是该告诉先生，还有件事是非说不可，但又实难说得出口。”<br/><br/> 任风歌只笑笑，他既倾心于幽兰，也把罗衣当做了家人来看，但姑娘家心思拐着十八道弯，倒是没有想到。<br/><br/> 三月里已经能买得到银杏果子，炒好一盘是清淡怡人的颜色，又加上几道雅致小菜，清茶一壶，招待姑娘家便是十分得当。<br/><br/> 任风歌亲自给罗衣斟着茶，道：“这次不见寒烟姑娘来，她还安好么？”<br/><br/> 罗衣称了谢，微微摇头：“这第一件事正是与寒烟有关。她们家世代也是服侍姬家先人的，从小严格训练，若是男子，二十岁上娶妻，若是女子，十八岁上嫁与旁姓家奴，继续服侍。寒烟今年正是十八岁了。”<br/><br/> 任风歌微觉意外：“喔？嫁娶之事自然是由息无常阁的家主决定，莫非是寒烟姑娘不愿意？”<br/><br/> 罗衣轻声叹了口气：“先生这么说，倒叫我觉得难为情了。寒烟正是属意于先生，可她不敢告诉大夫人，拖了数月，还在僵持着。”<br/><br/> 饶是任风歌习惯了应付场面，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br/><br/> “姑娘是说，寒烟她……”<br/><br/> 罗衣点了点头，也觉不忍似的，掠了掠鬓边的乌发：“这事原本与先生无关，只是我和寒烟姐妹一场，不想见她这么难受<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所以告诉先生，若没有这个意思，我们也绝不会强求。再者，先生是扎根于此的人，两地遥远，也甚为不便。”<br/><br/> 任风歌道：“那幽兰，他没有说什么吗？”<br/><br/> 罗衣默然，许久才道：“我与公子最后一次碰面时，他让我转告您，今年秋天他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来了。这是第二件事。”<br/><br/>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br/><br/> 罗衣好像很怕他这样的神情，低垂了目光：“公子说，今生今世能与先生相知一场，已经甚感满足，殊途无尽，不再叨扰，切勿垂念。”<br/><br/> 任风歌道：“可是为什么，难道他是觉得，我与寒烟有所瓜葛？”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两句话已经濒临失态的边缘。<br/><br/> 罗衣艰难地抬起眼来看他：“两地遥远，甚为不便。而且先生难道忘了，有个人是他这辈子命里的劫数，若不避开，必受其害。”<br/><br/> 任风歌心里重重地一顿，但嘴上却笑了一声：“他在哪里？”<br/><br/> 罗衣道：“先生切不要去找他，不然罗衣也无法与主人交代。”<br/><br/> 任风歌道：“姑娘你岂不知，他的劫也是我的劫，是劫数更是心结。”<br/><br/> “……先生，您这话，却叫我有些听不明白。”<br/><br/> 任风歌解下腰间一直坠着的木雕来，递给罗衣：“这是他给我的。”罗衣接过去，细细看了一回，交还与任风歌，半晌无话。<br/><br/> 不论穿什么衣裳，春秋冬夏，他都把这东西带在身边。这并不难，习惯了之后，就不想再取下来了。<br/><br/> 任风歌想，这几句话，差不多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大胆的话了，就算是对罗衣，这样说了之后，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罗衣也不是驽钝的女子，一嚼这话中意思，也就大致明白了，叹息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我回去后会转告寒烟，先生您不会离开王城。”<br/><br/> 任风歌道：“另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幽兰，原本想修书至神息山，又担心他不在那里。就算他决心就此断念，这个消息他也得知道。”<br/><br/> 罗衣道：“先生可以告诉我，待我与公子在西北会合，自会转告他。”<br/><br/> “西北？”任风歌微微一惊，“他去那里了么？”<br/><br/> 罗衣点头：“确切的地点恕我不能告知，公子三月里在洞石之天会友后就已经去那里了，前次传书，仍在那里。”任风歌略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又为罗衣斟茶，那清淡雅致的小菜，才只动了几筷。<br/><br/> 晨间早课、薄暮晚课时，任风歌时常心不在焉，一些弟子看出来了，但并不说，私底下议论着，像罗衣那样貌美温柔的姑娘，的确跟他们的师父挺合适，留在家里不说，还常常问候着，真是老大个稀奇。<br/><br/> 任风歌看看这山栖堂，有些想念起江暮天的能为来。他在时还不觉得什么，不在时才感到事事若有一个得力助手，的确能省去了许多弯弯道道。银钱账目什么的，实在无暇去管，终于破例请了管账先生，自忖从前日子过得快活，少一个人竟然麻烦至此，也真是太傻太天真了。<br/><br/> 前几日是罗衣避着任风歌不愿相谈，这几日又是任风歌避着罗衣，虽说挽留了几日要尽地主之谊，但那必须要幽兰知道的消息却总是不提。罗衣冰雪聪明，猜度着他的用意，只是不言。<br/><br/> 任风歌从早到晚地忙着，将许多事务集中到手头处理着，几乎顾不上吃饭。今年是册立太子之年，从夏天起城中各类祭祀典礼就一窝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