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那走吧。”<br/><br/> 不是我自己走，他跟我一起。<br/><br/> 我在星河对面的路口把冯朗送上出租车，车门关上的时候，冯朗抬起手挥了挥，那一串银手环歪歪扭扭地散在鼻梁前，银色的光圈下面，他对我露出含糊的一笑。到了给你发短信。冯朗最后说。<br/><br/> 我的酒肉朋友走了，我哥还在，回过头看见吕新尧，我忽然想：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里？要不然这一幕怎么会发生在南汀呢？<br/><br/> 不远处就是星河了，我心神不宁，很怕吕新尧突然停下来，但是却没有，吕新尧一直陪同我走上星河门口台阶，进入了值班的淋浴房。<br/><br/> 淋浴房晚上通常只有一个人值班，现在又没有客人，只有我和我哥两个。<br/><br/> 我感到我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它让我想到花洒冲出热水时，空气中飘浮的水雾，湿湿润润，一摸，手掌上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暖。我有些恍惚，忍不住一再地看我哥，看一眼少一眼那样看。<br/><br/> 吕新尧知道我在看他，他一抬眼，准确地捉到我的视线，冷不防对我说：“你也喝酒了。”<br/><br/> 我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闻出来的，我可以说是从我的酒肉朋友冯朗身上沾到的，但我没有撒谎，我哥的目光让我撒不了谎。<br/><br/> 我回答说：“喝了一点。”<br/><br/> 我哥看着我，从前的影子又在他身上浮现出来：“什么时候学的？”<br/><br/> 我心里想，第一口酒是你喂给我的，嘴巴违心地说着：“很早，不记得什么时候了。”<br/><br/> “以后不要随便喝酒，”说着顿了一下，我猜他想到了冯朗醉醺醺的样子，眉间又微微蹙起来，于是后半句更严苛，“最好别喝。”<br/><br/> 我发现自己仍然习惯于听他的话，在思考以前，我已经顺从地点了点头。<br/><br/> 吕新尧的眼神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我看见他的手抬起来，一种奇特的感应让我向他靠近了。——那时我哥是想抚摸我的，我能感应到，可他最终只是在我的头发上浅尝辄止地碰了碰。<br/><br/>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动作让我心里一直潜伏的不安跳了出来，我着急地问：“哥，你要走了吗？”<br/><br/> 吕新尧听不见我的渴想，但一定看得见我的不安，他不回答，只问我有没有吃晚饭。<br/><br/> 我愣了一下，对他摇头。<br/><br/> 吕新尧接着问我想吃什么，这时我才松懈下来，有些兴奋：他不走。<br/><br/> 我飞快地想了一遍星河附近有哪些卖小吃的店铺，然后把最近的一家报给我哥。<br/><br/> 在吕新尧离开星河、去给我买晚餐的这段时间，我收到了冯朗如约而至的短信。这条短信让我联想到冯朗最后在车里的笑容，还有他初次向我吐露秘密时神秘的表情。<br/><br/> 那时我问他，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也是靠直觉吗？<br/><br/> 当然不是。他摇头，用手指了指：“因为我对男的有反应啊。”<br/><br/> ——我能够想象出冯朗亲自站在我面前，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对我说：“你哥哥也是……”最后三个字融化在他含糊的笑容里。<br/><br/> 吕新尧回来的时候外面下了雨，风比雨大，吹湿了他的衣服。我拿毛巾给我哥，他要接，但我中途变卦。衣服已经淋湿了，那么凉，毛巾是不管用的。<br/><br/> 他又不是我的客人，是我哥，不能用对待客人的服务。我怕我哥着凉，望着他，说：“哥，我把衣服拿去烘干，这里有浴衣，你先穿那个好不好？”<br/><br/> 真怕他会拒绝，上下嘴唇不由自主地紧抿住了，眼睛直望着我哥。也许吕新尧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一下，答应了。<br/><br/> 星河的淋浴间不论男女都有帘子，但这里的男客向来让它敞开着，我看见我哥的手指自上而下，将扣子一颗颗解开了。<br/><br/> 很平常的举动，我见过许多不同的人重复这套动作，我以为我已经熟视无睹，但此刻我滞留在我哥面前，眼睛随着扣子一颗颗地往下，一眨不眨地。<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衣服松开了、脱下了，心却是紧紧的，手也紧紧地攥，指甲把掌肉攥出红月亮。忽然我又一次想起冯朗喷着酒气的话：<br/><br/> 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爱情，身体反应就够了。<br/><br/> 吕新尧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眼神里并不流露厌恶，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对我说：“我有的你都有，有什么好看的？”然后拉上帘子，不露声色截断我的视线。<br/><br/> 也许是因为年纪增长，我哥说话的语调不再像从前那样漫不经心，不经意就流露出一点玩味和撩拨来。他的情绪是自持而内敛的，每个字都不黏连，好像有意要疏离。<br/><br/> 后来我哥才告诉我，他拉帘子的时候思考了一个问题，他想他的弟弟是不是热衷于偷看客人洗澡。他问，别的客人来，你也这样盯着看吗？我就对他说：“他们都不拉帘子。”<br/><br/> 淋浴房除了淋浴间，还有一间汗蒸房，外面摆放一张按摩床，我坐在上面等我哥。天花板上的小音响循环地播放同一首歌，水声在播到第三遍的时候停了，我连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浴衣给他。<br/><br/> 在星河待了两年，这些事我做得很娴熟，可对象是我哥就容易出错，我差点在淋浴间外滑倒。<br/><br/> 我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吕新尧阻止了错误发生，我感觉到身体跟他手掌相贴时迅速产生的温度，雾热的水汽很快将我洇湿了。<br/><br/> 突然的惊吓引发一阵悸动，心悸了，胆子也大了，我禁不住叫了一声哥，趁着脑袋空空，赖着他不肯走。<br/><br/> “哥……”千回百转，绕不开这样缠绵的一个字。<br/><br/> 淋浴间的帘子半遮半掩地落下来，我抬起脸，和我哥彼此对视着。我看见他乌黑透彻的眼珠滞了一瞬，随即十分轻微地动了动。我的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满含期待，却又什么也不敢想。就像许愿，很虔诚很小心翼翼地，怕稍微一泄露风声，就不灵验了。<br/><br/> 冯朗说他的直觉很准，他说我哥也是同性恋。如果是真的……我连呼吸都在颤抖，试探地踮起脚，去寻找我哥的嘴唇。<br/><br/> 地上两道若即若离的影子，要更近一点、绞紧了，难舍难分才好。<br/><br/> 然而在即将碰上之前，两条影子却不合时宜地拉开了距离，这一段距离横在中间，我惶然无措地发现自己怎么也跨不过去，非要贴近，却引起了对方的厌烦。<br/><br/> 吕新尧作为哥哥对我的关心点到为止，就像当初他把我踹出门，现在他仍然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出去。”他说。<br/><br/> 一步走错了，满盘落索。<br/><br/> 我忽然地心酸起来，明明吕新尧给我买了晚餐，还陪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可我却觉得两手空空，比任何时候都要空。<br/><br/> 他不但对我没有爱情，连欲望也没有。<br/><br/> 这一晚的雨丝像箭，万箭穿心般地。<br/><br/> 第35章不靠近，不走远<br/><br/> “我在你身边，你还是到处找我。”<br/><br/> //<br/><br/> 我五岁那年的夏天第一次见到吕新尧，他风采出众的形象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此后十多年的时间，我费尽心思向他靠近的同时，家庭的巨变让他逐渐变得沉默寡言，因此我常常感到我哥为人冷酷而难以接近。<br/><br/> 然而我年少时所得到的温情却都来自于我哥，他让我哭，又会擦掉我的眼泪。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泪光，事实上，有些真相会因为泪水而模糊不清。<br/><br/> 但毕<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