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寒江岐。<br/><br/> 可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br/><br/> ***<br/><br/> 水月镜天清浅殿。<br/><br/> 偏殿内多出了一条冰冷粗重的铁链，拴住了谢遥的手腕。他倚在床榻边，无言地望着窗外的弯月。<br/><br/> 今日见到寒十七的真容，他除了震惊意外之外，还有一份了然。前尘今朝的疑惑解开不少。想来当年沈眠调查的仙门弟子失踪一事，便是因为鬼堕城主研究血绝复生之术，而寒十七，也就是早已死去的寒江岐，便是靠这血绝术复生的第一人，不过看他似乎在记忆上出现了欠缺，要不然当年怎么敢对江顾下狠手。<br/><br/> 也难怪江顾敢想再复生其他人。有了寒十七的第一例，再加上自己这成功的第二例，第三例第四例绝非妄想。<br/><br/> 可是……想到这里谢遥目光黯了黯。他不知道江顾明不明白，清醒的克制是有限的，而心中的欲望是无尽的。当人连生死都敢开始插手时，便没有什么不敢再做的了。当欲望压过了克制，毁灭的深渊就会无处不在。<br/><br/> 门吱呀一声开了，风吹了进来。谢遥耷拉着眼皮没有动，他知道江顾来了。<br/><br/> 月光落在地上，江顾走进殿内，凝着坐在地上的人，轻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br/><br/> “没有，”谢遥不看他，“我做的一切，你不是都看到了吗？”<br/><br/> “你是说替我断了伴雪仙山的灵脉？还是用幻术迷惑寒十七，去破坏我布置十年的聚灵阵？”江顾负着手，僵声道，“还是说，让穆叶阻我，让他死在我面前？”<br/><br/> 最后一句话让谢遥陡然一惊，他猛然起身，拽得地上铁链咣当咣当响：“你说什么！”<br/><br/> “他死了。”江顾平静而又麻木地复述着这个残忍的事实，“自毁丹田，耗尽修为，心脉尽断。”<br/><br/> 脑袋里像是有根紧绷的弦倏忽断了。谢遥呆愣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脸上淌满冰凉的泪水，他才反应过来，扶着床沿缓慢无力地坐下，捂着脸流泪苦笑道：“看吧江顾，你看吧，我又害死了一个人。我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现下又害死了一个……”<br/><br/> 江顾心中同样痛苦，他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该自责，穆叶是为了杀他才上的山，亦是为了阻他才下的山。一切就像是因果，结局早已注定。谢遥的罪孽，又何尝不是他强加给他的？<br/><br/> “安分守己地呆在这里不好吗？”沉默良久后他艰涩开口，似是命令又似是请求，“与我站在一起，便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br/><br/> “……”谢遥别过脸，生硬拒绝，“我不会这样做的。”<br/><br/> “为什么？”江顾跪到地上，目光里满是乞求，“为什么不能试一试？你我历经重重困难，终于互明心意。本是可以各退一步好好过下去，何必要弄到冷眼相对的地步？那几日难道不美好不值得令人留恋吗？若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br/><br/> “不可能了，江顾，”谢遥闭眼哽咽道，“我可以闭眼不看，也可以充耳不闻，但我的心却时时刻刻都在告诉我，这一切因我而起。我不可能身负罪孽却又笑意满面地活下去。”<br/><br/> “为什么不可能！”听到这些，江顾再也忍不住。他发疯似地将眼前人拥进自己怀里，厉声道，“这里也有一颗为你跳动的心，你为什么不能为它而活？你愧对天下人，我又何尝不被你亏欠？我的父亲因仙门围剿而死！而我那被人冷言冷语欺辱的三年，这苦苦等待的十年！你何尝看得见！”<br/><br/> “……对不起。”谢遥低低呢喃，“是我对不起你。”<br/><br/> “我不要对不起。”江顾颤抖着埋在他颈间，含泪道，“我只要你陪着我，求你了，我只求你这一次。”<br/><br/> 不要再阻我，也不要再让我为难，更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傻傻地拯救苍生。<br/><br/> 留在我身边吧。<br/><br/> 求你了。<br/><br/> 我只有你了。<br/><br/>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都回不了头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谢遥流着泪轻笑道：“正如你喜欢的是谢遥而不是水月仙尊，我喜欢的是江顾而不是寒江君，这份感情纯粹真挚，才让我们难以割舍。”<br/><br/> “可现下，江顾成了寒江君，谢遥难以忘却自己水月仙尊的身份。所求不同，就会产生分歧。哪怕我们对这些避而不谈，迟早有一天它也会出现，将我们分离。”<br/><br/> “江顾，你明白我的脾气，也该知道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br/><br/> 这一字字一句句宛若锋利轻薄的刀尖，将江顾的心割得鲜血淋漓。他缓缓松开怀里的人，失魂落魄地起身，后退几步，才五味杂陈地道了一句：“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水月仙尊。”<br/><br/> 谢遥垂眸，没有回答。<br/><br/> “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br/><br/> 自以为责任重大，自以为是为他好，自以为能放得下。<br/><br/> 他转身，快步出了殿门。<br/><br/> ……<br/><br/> 夜色中，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殿内。<br/><br/> “告诉鬼堕城主，我将前往鬼堕城几日。他前不久和我说的最后一步筹划，可以进行了。”<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大型分手现场。<br/><br/> 第67章昭然若揭<br/><br/> 灵脉断绝第七日，平静久已的挽月仙山突然热闹了起来。<br/><br/> 谢遥被困在清浅殿里出不去，只能悄悄询问来给他送饭送水的小侍从，发生了何事。<br/><br/> 小侍从犹豫再三，偷偷道这几日鬼堕城主抓了好些人回来，有仙门长老亦有普通百姓，也不知道要做什么。<br/><br/> 谢遥闻言心中一紧，隐约有了猜测。<br/><br/> 是夜，他取出白日里向侍从讨的两张信纸，又取出要来的笔墨，就着淡淡的月光，开始在纸上写些什么。写完后，他给信纸施了术法，一个摇摇晃晃的纸片小人很快站了起来，小小的一个，很难被发现。<br/><br/> “动作要快，藏得小心一点。”谢遥轻声嘱咐它，“别乱跑。”<br/><br/> 小人点点头，随后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向外走去。<br/><br/> 还剩下一张信纸没有写。<br/><br/> 谢遥提笔犹豫了一会，终是在纸上写下——<br/><br/> 致江顾：昨日决绝之言非我本意，但世间难有两全妙法。望君今后忘我，安康顺遂，再无坎坷……<br/><br/> 只是还没写完，门就被忽然推开。他赶忙将东西塞到床底，抬眼望去，却是玄九。<br/><br/> “仙尊好雅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小纸人。”<br/><br/> 只见玄九笑眯眯地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纸人，正是他刚才施法术变的那只。<br/><br/> 谢遥瞥了小纸人一眼，面色不变：“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放的？”<br/><br/> “这不明摆着的吗？”玄九把小纸人丢在地上，“和你的德行一模一样。”<br/><br/> 小纸人被提溜回来，浑身已然皱巴巴的。被扔到地上后，它踉跄地上前，抱住谢遥的腿，哇哇大哭起来，似乎是委屈极了。<br/><br/> ……<br/><br/> 谢遥笑了一下，淡声道：“只不过想递个话而已，妖君不必大惊小怪。”<br/><br/> “递话给谁？内容是什么？”<br/><br/> “没什么，问候之语罢了。”<br/><br/> “问候谁？问候沧月仙尊？还是似雪仙尊？还是清风南风这二位？”玄九望着他，语气颇有些怜悯，“见你的打算，应是没想到认识的仙尊都聚齐<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