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眼前濒临崩溃的谢遥，忽然轻轻笑了起来。<br/><br/> “谢遥啊……失去至亲之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br/><br/> 他抹掉脸上的血和泪，弯起嘴角：“当年寒江一氏被灭门的时候，我也如你一般，跪在我兄长面前哭泣。”<br/><br/> “很痛对不对？痛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喊都没力气喊。”<br/><br/> “我和你一样，对我兄长说：‘不要睡不要闭眼，我带你去找大夫。’”他的语气很轻，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可我兄长告诉我，他说：‘皎月，我们无处可去了。’”<br/><br/>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我兄长，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br/><br/> 谢遥绝望地抱住沧月，忍不住悲怆道：“你闭嘴！”<br/><br/> “我为什么要闭嘴？”鬼堕城主道，“只听这些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可知，当时我的绝望是你现在体会的数万万倍。”<br/><br/> “那你做什么皎月！”谢遥突然起身扑到他跟前，咬牙切齿神色癫狂，“为什么不做寒江氏，不跟他们一起去死啊！为什么要来挽月门做皎月师兄皎月仙尊啊！”<br/><br/> “因为我本名，就叫寒江皎月。”<br/><br/> 鬼堕城主道：“自始至终，皎月都是我的名字，没有变过。”<br/><br/> 听到这些，谢遥像突然失了所有力气，踉跄摔地。<br/><br/> “一个寒江皎月一个寒江顾，加上一个寒十七，你们寒江氏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br/><br/> “还能做什么？”鬼堕城主笑道，“当年因为一个荒谬可笑的预言，几千寒江氏的人呐，一夜之间全没了。人命比烂草还要贱。”<br/><br/> 他接下来的话字字让谢遥心中发凉：“如今我不过是想让那预言，成真罢了。”<br/><br/> 寒江孤影，尽亡筑方。百年前筑方的人因为这句话屠了整个寒江氏，甚至在后面依旧对寒江氏遗脉追杀不止，势要拔根。<br/><br/> 那他寒江皎月便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这预言成真，让整个筑方为寒江氏陪葬。<br/><br/>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顾被你教的真好。”鬼堕城主眯着眼，将剑抵上谢遥的喉咙，“我谋划这么多年，只敢骗他是复生之法而非灭亡之道。”<br/><br/> 谢遥闻言攥住逐华剑，手掌渗出鲜血，哑声道：“你……你敢动他试试。”<br/><br/> “我偏要他死。”<br/><br/> 剑锋划破了谢遥脖颈的皮肉，鬼堕城主的目光像永世不灭的幽冥鬼火：“当年若不是你在半山腰拦住这个少年，他就是我的徒弟，我的棋子。后面我也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逼他疯魔，他本可以早点成为独步天下的寒江君，而不是跟在你身后，做你的乖徒弟，甚至对你生了情，动了真心。”<br/><br/> “谢遥，这是你造的孽，”他道，“这孩子本不用受那么多苦。”<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完结倒计时……<br/><br/> 保证结局是好的。<br/><br/> 第69章完结（上）<br/><br/> 就在剑锋即将割开谢遥的喉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出现，袭击了面色狰狞的鬼堕城主。<br/><br/> 水麒麟目光狠厉地看着被它撞倒的鬼堕城主，狠狠咆哮着。<br/><br/> 一同传来的还有玄九的声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剑抵在人家喉咙上才肯罢休？”<br/><br/> 谢遥捂着脖子，痛得有些说不出来话。那边鬼堕城主已然站起，语气里含着滔天怒气：“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打算叛变吗？”<br/><br/>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玄九从阴影中出现，立在谢遥面前，漫不经心道，“我们从来都是忠心于寒江君，替他做事，如今护着这位，也是因为他是寒江君的心尖肉。若论叛变，你敢伤他，便是已然与寒江君为敌。”<br/><br/> “忠心于寒江君？玄九，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鬼堕城主指着自己，冷声道，“当年你与寒江氏立下契约，发誓要守护寒江一族。我就在那里，看着你跪在我兄长面前！如今你该站在我身边，而不是站在他身边！”<br/><br/> “那又如何？<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玄九的神色并不惊讶，似乎是早有预料，“寒江皎月早就死了，死在了百年前那场屠杀中。而你，不过是靠着夺舍他人的身体活着的恶鬼，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性纯良的少年了。”<br/><br/> “我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寒江氏。”<br/><br/> 鬼堕城主冷笑道：“化成恶鬼又如何？纵使我杀人无数，也抵不过他们对我寒江氏的赶尽杀绝。若我该下地狱，世上便没有人能安息。是他们毁了我，是他们让我变成了这样。”<br/><br/> “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玄九闻言静默一会，目光染上几分不忍，“皎月，在挽月门的这些年，你拜入朔月仙尊门下，位列三仙尊之一，受人尊敬雅名在外，不是很好嘛？”<br/><br/> 他顿了顿又道：“放过自己吧，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满心满眼都是仇恨和愤怒。若你的兄长还在世，定不愿看到你这副模样。”<br/><br/> “你懂什么？”鬼堕城主冷声道，举起手中的剑，“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世人追捧我的仇敌？听着他们对寒江氏的诋毁辱骂？亲手编撰那成者得意亡者难安的歪曲史册？”<br/><br/> “死的不是你的兄长亲友，痛苦的不是你，隐忍多年谋划多年不是你，生怕行差踏错的也不是你。当年我兄长救你一命，为整个妖族设下了古始凶境，耗了多少心血和人力，最后换来什么？换来你与我为敌，挡在真正的仇人身前。”<br/><br/> “玄九妖君，你真是堪称忘恩负义的典范，”鬼堕城主讥讽道，“白瞎了我兄长的一片心意。”<br/><br/> 玄九淡淡低眉，手却不自觉地攥紧：“我自认为……问心无愧。”<br/><br/> 寒江一战他几乎快要魂飞魄散，沉睡古始凶境近百年才堪堪苏醒，暗中守在江顾身边照看，伴他走过数年风雨。他永世不忘寒江家主对他和妖族的恩情。<br/><br/> 现在，他不过是在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罢了。<br/><br/> 他嘱咐一旁喘着粗气的水麒麟，低声道：“带他们先走吧，这我来应付。”<br/><br/> 他又对谢遥道：“我支撑不了太久，你要快些。”<br/><br/> 鬼堕城主见状更加怒火中烧：“今日阻我者死，你也不例外！”<br/><br/> 说完他提起逐华剑就向这边飞来。水麒麟连忙将受伤的谢遥和已经昏过去的小哑巴带起，逃离此处。<br/><br/> 玄九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轻声道：“我不阻你，这是我欠你的。”<br/><br/> 夜空中的风在耳边呼啸。谢遥靠在水麒麟的肩头，艰难地附在它耳边道：“去……古始凶境……”<br/><br/> 下一秒，一阵金光在他眼前涌起，随即照亮了整座挽月仙山。只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凤鸣，一只凤凰从火光中飞出，行至高空，然后俯身向地面冲去。<br/><br/> ***<br/><br/> 这一夜对于远在鬼堕集市的江顾来说，同样很长。<br/><br/> 一方面他心乱如麻，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另一方面他也在纠结，思考是否应该将计划实行下去。<br/><br/> 其实谢遥说的不无道理，纵使亡者复生，也不能改变什么，甚至可能会让世界变得更糟。<br/><br/> 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所有人。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会被他唾弃。<br/><br/> 可这些念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br/><br/> 江顾靠在树上，望着不远处闭眼熟睡的寒十七，微微出神。<br/><br/> 是从某一个心有不甘，伴随着无穷思念的难眠长夜？还是从寂寂无名，备受嗤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