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四十九军、五十七军和六十七军以及五十七军一百十一师和新一百十一师一共十万九千五百七十二人。集结出发的时间是夜六时正，路线是分两路经热河至锦州以及由山海关出关。你自己带领的八万余人走的是山海关……”<br/><br/> 周天赐看看在他双臂之间的鲍聿卿，“我说的对么？”<br/><br/> 鲍聿卿闻言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背靠着周天赐，缓缓点了点头。<br/><br/> “山东会战是怎么打的为什么打的？用了全盘的力量才演足了这场戏，再往下是无论如何也唱不出好来了。来行政院开会的各个都是‘老戏迷’不用听就知道这戏还唱不唱得下去。该说的你都说了，要救锦州他们是什么态度还用我多说么。”周天赐依然是平缓的语气，“不过你本来也不会求人，行政院的会议是走个形式为了安心。”<br/><br/> 鲍聿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于也只是再点了点头。<br/><br/> “还有你的身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支撑指挥给你的部下信心，”周天赐伸手拨了拨鲍聿卿额前汗湿的刘海，指间触到的额头还是滚烫的，“你这样的身体能不能走到锦州都成问题还谈何指挥军队，不说你的部下看到你病成这样作何感想，就是我都不会相信你以这样的身体状况能打得赢。风吹草动兵随将走，到时候打起仗来，你的部下是上前线拼命还是分过神来考虑你。”<br/><br/> 鲍聿卿仍不说话。<br/><br/> “聿卿，你说实话，救锦州，你有信心么？”<br/><br/> 没有回答，鲍聿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周天赐已经明白。方方面面的分析，为了说服鲍聿卿周天赐早想好了这一套说辞。本以为会有一番唇枪舌剑但他说到现在鲍聿卿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反驳，周天赐轻抿了抿唇，“山海关，你又要去山海关。”<br/><br/> 曾经在山海关，他一个没留神鲍聿卿上了前线，等到再看见就是他满身是血一动不动。打仗，确实会有人像段少文一样风风光光名利双收，但是山东会战和沈阳事变谷衡和鲍东铭哪个肩膀上没扛着颗星星。子弹不长眼睛，周天赐不觉搂紧了怀里的鲍聿卿，“聿卿，不要再去山海关，你不会总那么幸运。”<br/><br/> 说到这里周天赐一直平缓的语气突然变换了，低沉的声音里揉进了浓厚复杂的感情，极低极低的全压抑在喉咙里。<br/><br/> “我不能失去你。”<br/><br/> 非常低微的声音，低到几乎没有，极轻的音量就像承受不住话语里承载的感情，坠落到了尘埃里去。<br/><br/> “天赐……”一直沉默的鲍聿卿不自觉地喊了一声，喊完却又停下了。他背靠着周天赐，眼神里犹豫、矛盾、挣扎、不舍、无助凝成的脆弱一滑而过，夜空一样的眸子在这抹流光滑过后就彻底暗了下来，表情再无波澜。<br/><br/> 这些变换即便是将他搂在怀里的周天赐，即便他们离得是这样近，也看不见。<br/><br/> “山海关，我绝不会忘。”<br/><br/> 怀里的声音信誓旦旦，周天赐听得眼眸一亮。<br/><br/> “直奉之战奉军败势，冯子玉对山海关势在必得，大军压境我挡不住他，你当时没有走而是和我一起留在前线面对。”<br/><br/> 周天赐知道鲍聿卿此刻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于是笑了，但语气仍然是沉的“你在前线我走去哪里。”<br/><br/> 鲍聿卿眸子一颤，周天赐一讲完就缓缓收起笑容，“山海关，那时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上校旅长，我让你回去你不会听我的。聿卿，其实我周天赐是什么 xi_ng 格你知道，当初就算不是你来，换了任何人来前线替我都不会走。”周天赐声音慢慢降调目光慢慢变冷，“同样的道理，山东会战的前敌总指挥，余树生说谁我都会同意。”<br/><br/> 鲍聿卿一震，当年周天赐在奉天造反失败逃到南京，最先接触的人就是余树生。<br/><br/> “我不是君子圣人他也并非真心知遇，不过我能有今天终于也少不了他，我不想欠他的。顺水人情我还给他，只可惜他命薄消受不起。”<br/><br/> 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聿卿听着，自从他转醒，周天赐跟他讲的每句话隐隐绰绰都意有所指，现在他又提起余树生，这分明是让他追问，“余树生怎么死的？”<br/><br/> “以前的债。”周天赐说到这里伸手抚了抚鲍聿卿右臂，那里有个很淡的枪伤痕迹，“他从前为人跋扈攒下的怨恨不计其数，直皖之战皖系失势，段少文是有意保他才让他离开北平这个是非之地，拜将令我可以写，但他要让段少文做得了前敌总指挥就必须回北平。”<br/><br/> “余树生在南京跟我请命，未必不知北平有人磨好了刀专等着他，呵，这么一门心思，余树生心里只有段少文永远也看不见我这个周总座……”鲍聿卿心头一寒，想回头看周天赐说这话时的表情是不是也和他的语气一样冷，然而身后的周天赐只是一味的搂紧他，“他从前打伤你并非真跟你有仇，他这次回北平也不是我强迫，我有恩报恩他有债还债，是非对错，我并不在意。”<br/><br/> 看到鲍聿卿还是摇头，周天赐眸中滑过一抹厉色，“聿卿，我和你不一样，在山海关时是，现在也是。不过，以前私下里我是周天赐，现在当面你得叫我周总座。”<br/><br/> “天赐……”<br/><br/> “来人。”<br/><br/> 门外的人进来，周天赐面无表情，“言医生，有劳。”<br/><br/> 鲍聿卿看着周天赐解开自己袖口，挽起袖子，一时失神。<br/><br/> 静脉上当初注 sh_e 巴文耐鲁的痕迹早就消失，但眼前拿着注 sh_e 器的陌生姑娘总是和另一个影子重合。<br/><br/> 而曾经一心只希望永远不要在他眼前如此，现在却是他特意安排了一切。<br/><br/> 冰冷的针头刺入，鲍聿卿觉得很疼，很疼。<br/><br/> “言医生是么？你的手法比我弟弟差太多了。”<br/><br/> 言研淡看鲍聿卿一眼，并不反映。对待这个失职失败的东北最高长官，比起内外舆论的指责谩骂她的一言不发实属客气至极。然而，针头拔离，年仅29岁已经升任内科主任，她对自己的注 sh_e 技术绝对没有丝毫怀疑，可是，为什么心她里莫名的愧疚歉意，像做错了一样迫不及待的逃离。<br/><br/> 开门关门牵扯到的人来来回回，能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从头到尾都只是周鲍二人。<br/><br/> “天赐，你知道么？”言研出去之后，鲍聿卿静静开口。<br/><br/> “什么？”周天赐回应的极端谨慎，自己这样对他，他会说什么。<br/><br/> 等了等，怀里的他只是动了动好像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br/><br/> “在奉天，我第一次开飞机，”觉察到周天赐的紧绷唇边漾起一抹笑意，鲍聿卿觉得说话有点费力只得慢慢说，“我爹最反对我开飞机，怕我从天上掉下来，用爹的话说，这些西洋玩意儿信不得。可是爹不想，要是不开，我还学它干什么？我当时的飞行教练得了我爹的命令，坚决不准我飞，我一生气就用绳子把他绑在椅子上，瞒着爹自己开上了天。天赐，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br/><br/> 周天赐摇了摇头，他没心思想这些，他也怕，锦州丢东北失，鲍聿卿已经从天上掉下来了不是么。<br/><br/> “是大兴安岭长白山，我第一次从飞机上看到天池，很不一样。天赐，你该和我一起看看。”<br/><br/> 鲍聿卿的声音很和缓，镇静剂在他身体里慢慢发挥作用，周天赐也慢慢安心，慢慢的想起了深幽清澈面容秀丽的天池，那块三江源头群山环绕的瑰丽碧玉。<br/><br/> “水光潋滟晴方好，<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