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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只是问道:“你想要什么?”<br />
    艾彼将整片水域让给了他。<br />
    “什……么?”超人没有反应过来。<br />
    他可以得到什么?一杯茶?一本书?<br />
    一个氪石脚环,让他能在蝙蝠侠的监视下放放风?<br />
    他内心升起抗拒。<br />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避开艾彼的视线,冷声道,“我想要的是自由。”<br />
    “所有人都这么说,”艾彼轻声道。“但是哪种自由?”<br />
    “自由这个词,太泛泛了。”她说道,“我们当然都想自由地去做每一件事,但在心底里,总有一件事,能够胜过所有。”<br />
    艾彼回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br />
    那上面仍然只有“心理治疗”四个字。<br />
    主线完成后,她就会跳跃到另一个世界了。不论任务主体是这个世界、还是卡尔……她不能让他在囚室里和自己告别。<br />
    如果任务完成等于卡尔被治愈,那艾彼将会安心地和他说再见。<br />
    所以她再次强调道:“我只希望你能想起来,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br />
    卡尔怔住的眼神中有很多思绪,艾彼知道他在回忆。<br />
    “在那些需要你的事物之外,”她轻声引导道,“你内心中真正想要拥有的生活是什么样的?”<br />
    是统治人类?是做一个受人喜爱的英雄?是重新扮成记者,让克拉克·肯特死而复生……还是做一个科学家、氪星生物图鉴的撰写者……<br />
    艾彼想象着他的内心。<br />
    但她的想象,似乎仍不及他内心真正图景的一半。<br />
    超人的眼神从未这样柔软。<br />
    他也许想要成为最强的的英雄,也许想要成为最好的联盟领袖……<br />
    也许曾经发誓,不再对任何罪人心软,不再对任何坏人网开一面。<br />
    但他仍能回忆起,在这些愿望之中,有一个最长久的、最深切的……<br />
    已经被摧毁了的,丢失了的,属于他的愿望。<br />
    卡尔无法言语,逐渐眼眶含泪。<br />
    第204章<br />
    超人知道艾彼根本想象不到他会说什么。<br />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他的那一面, 也不知道他曾经只是一个淳朴的堪萨斯小子,玛莎消失在了大都会核爆中,超人也封存了自己的回忆。<br />
    那里已经没有人在等待他回去。<br />
    家。<br />
    他最深的愿望。<br />
    无尽的麦田, 悠闲的奶牛, 每到日落时分就会慢慢飘到他身旁的烟火气……<br />
    打开门就能看到慈祥可靠的父亲、勤劳坚定的母亲、烤炉里的苹果派和沙发上的旧被套……<br />
    这就是超人心中的家。<br />
    “我想回家,”卡尔哽咽地说, “我想和玛莎一起回家……”<br />
    如果,放弃超人,能够让玛莎重新回来,让大都会逆转灾难,那他会毫不犹豫。<br />
    他想回家。<br />
    艾彼果然有一瞬的惊讶。<br />
    但她眼中的惊讶很快化为了一种更深入的东西, 像是领悟、像是理解。<br />
    “怎么了?”超人恍然地问, 不明白艾彼为什么眼中溢满了难以盛载的感情。<br />
    他只是说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br />
    她却像是能够感同身受。<br />
    “艾彼?”超人捧起她的脸,害怕自己不能接住她的眼泪。<br />
    她再也没有比此时更情动的时刻了,卡尔意识到。<br />
    “这也是我的梦想……有一个真正的家。”<br />
    她走过异样的、可怕的世界,不敢忘记自己的来处。<br />
    她曾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在一次次读档之中找到了唯一一条能走下去的路。<br />
    她回不去原先的家。<br />
    系统在一开始就告知了她这一点:她已经彻底死了, 在最初的世界。<br />
    那个世界没有主线任务,系统绝不会用自己的能力扰动那个世界, 所以她被带走了,就像离巢的小鸟。<br />
    而艾彼的心底也有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br />
    她想在某个安定下来的世界中,建立一个自己的家。<br />
    不是那种需要囤积食物、精打细算的避难所, 也不是那种一旦离开, 就不会再回来的临时落脚处。<br />
    而是那种永远可以相信、永远都会接纳自己的,最熟悉的地方。<br />
    不论是钢筋水泥也好, 木石砖瓦也好, 她可以不用把所有东西都放到系统空间里, 而是随意的放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br />
    因为她很快就会回来。<br />
    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br />
    轻柔得,像羽毛的抚触。<br />
    艾彼抬起眼来,看到他们彼此注视。<br />
    “我会带你回去。”艾彼向眼前的人承诺,就像把不敢对自己承诺的事交付给了最爱的人。<br />
    “……我们一起回去。”超人最终说。<br />
    这便是答应了。<br />
    她闭上眼,轻吻那双异常柔软的嘴唇。<br />
    红太阳的光芒照在两人的背上,他们亲密无间,透不出光线的身影就像只有一个人。<br />
    ……<br />
    蝙蝠侠在艾彼开口前拿出了另一套方案。<br />
    这一套方案里,战后改革,有超人的全程参与。<br />
    艾彼合上文件夹,将这份事无巨细、显然构思了许久的的改革方案轻轻放到蝙蝠侠面前。<br />
    “我无法对这个决定负责。”艾彼告诉他。<br />
    “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而我不能保证一切都如我的预想。”<br />
    “我明白。”蝙蝠侠直接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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