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腕，缓缓压下那只颤抖的手，“你吓到我了。”<br/><br/> “哪怕是，一瞬间？”岳小川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br/><br/> 今天一定要个结果。<br/><br/>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只能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br/><br/> 岳小川捂住脸哀鸣一声，跌坐在地。<br/><br/> “你太激动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楚天长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明天早上再说。”<br/><br/> 防盗门砰然紧闭，房子里只剩下岳小川。<br/><br/> 他瘫坐足有一个钟头，才缓缓爬去洗脸。举目望向镜中，他没有看见人，而是一个鲜活的、有血肉的、巨型的“贱”字。<br/><br/> 连呼吸都是一副舔狗的模样，贱兮兮的，就差伸舌头了。<br/><br/> 一个人在参与过激烈争吵和对骂后，会不受控制地反省、思考、悔恨。<br/><br/> 哪句话没有说在点子上？某句话若是换个说法，或许会一击制敌、瞬间驳倒对方？想起一句凶残的脏话，没准会气死对方，可惜啊已经吵完了。<br/><br/> 楚天长的心态，差不多就是这样。<br/><br/> 他随便走进某间酒吧，在清冷的角落坐下，从菜单首列喝起，脑中反复重播方才的伦理大戏。<br/><br/> 最后一句话，该换个说法。<br/><br/> 不该任由那个傻小子说那么多。<br/><br/> 也许，在听到第一个问题时，就该潇洒撤退，或者干脆大吼一声以头撞墙。<br/><br/> 楚天长喜爱此前的状态，这种附带陪睡福利的友情令人心旷神怡。<br/><br/> 他们之间只有快意，没有恩怨。<br/><br/> 清晨回家时，岳小川不在，钥匙摆在玄关柜。<br/><br/> 玩离家出走？<br/><br/> 楚天长坐了很久，投入酒柜的怀抱。心想：等再醒来时，他差不多就回来了吧。<br/><br/> 不然，又能去哪呢？最好的朋友回了老家，又舍不得住宾馆，顶多是在那个老外的宿舍将就一下，也不好意思叨扰太久。<br/><br/> 楚天长算计着，觉得岳小川只能依靠自己，于是在酒精的麻痹下愈发自信起来。<br/><br/> 第32章一纸情长<br/><br/> 再次醒来，是因为楼宇门的门铃。<br/><br/> 天还亮着，看过手机才惊觉，已经过了整整一天。<br/><br/> 果然回来了吧。楚天长踉跄着爬起来，给来人叫梯，推开门探出揶揄的笑脸，“小川你——”<br/><br/> 王三一掩住鼻子后退一步，“你丫酒缸泡澡了吧？”<br/><br/> “你啊……”楚天长失落地拉着长声。<br/><br/> “你使酒瓶子打保龄球呢？早晚喝死。”王三一换上拖鞋，开始扶正在客厅地板乱滚的空酒瓶，“你这样，五十不到就得脑血栓，成天哆嗦。到时候我可不管你，让小川伺候你吧。”<br/><br/> 提到岳小川，楚天长露出苦笑：“他失踪一天多了。”<br/><br/> “吵架了？”不知内情的王三一调笑着，“床头吵架床尾和啊。”<br/><br/> 转了一圈，他忽然沉下脸，厉声质问：“老楚，小川搬走了？”<br/><br/> 楚天长一激灵，真的哆嗦起来，仿佛好友的脑血栓诅咒提前应验。<br/><br/> 某种从心底蔓延开的恐惧，瞬间驱散了宿醉感。<br/><br/> 家里的确空了些。<br/><br/> 书房，各类杂志还在，但那一整套《哈利?波特》消失了。<br/><br/> 衣柜，三八线一侧空荡荡。<br/><br/> 卫生间，成双成对的牙刷、浴巾全都落了单。<br/><br/> 岳小川从他的生活里，分裂出去了。<br/><br/> “他竟然敢搬走？”他惶然，进而愤怒。<br/><br/> 他像陷入穷途末路的密室逃脱玩家，暴跳如雷地检查房间里每个角落，确定岳小川消失得干干净净。<br/><br/> 终于，在酒柜一角找到线索。<br/><br/> 两张纸，一新一旧。<br/><br/> 新的那张，用勉强算是工整的字迹写着：<br/><br/> 人山人海，人来人往。<br/><br/> 自尊自爱，自由自在。<br/><br/> 落款<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日期是前天。<br/><br/> 旧的那张，爬满了蟑螂似的难看字体：<br/><br/> 尊敬的楚老师，您好。借着这顿饭，我决定向您说出我最诚挚的告白。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烂片，烂片里有那么多的演员，您偏偏吐槽了我。<br/><br/> 不得不说，这是缘分，我也相信缘分。自从夏天认识您，我就神魂颠倒，经常梦见您深沉的双眼和不慎开裂的尾骨。<br/><br/> 您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女大三，抱金砖，您大我三岁，也不知男大三能抱什么。按照这个规律，也会是好事吧。<br/><br/> 落款日期是前年冬天。<br/><br/> 楚天长挖空了心思回忆，岳小川所指的“这顿饭”是哪顿。查询信用卡账单记录，发现那几日唯一的餐饮消费地点是本市著名的西餐厅。<br/><br/> 想起来了，是那天。<br/><br/> 他提出“包养”计划，大家开开心心做朋友。<br/><br/> 于是，岳小川就把它和心底的深爱一起揣进口袋，揣了三年。<br/><br/> 王三一也凑过来看，楚天长急忙收好。<br/><br/> “发生什么事了？”<br/><br/> 起初，楚天长半个字也不肯说。在逼问下，才颓然一笑：“他说爱我，非要问我，爱不爱他。我最烦听见这个字，我说我们是朋友，他就走了。”<br/><br/> 王三一开始兜圈子，楚天长不耐地问：“你看什么？”<br/><br/> “我在看混蛋，”他嘴里啧啧感叹，“老楚啊，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跟你比起来，辛池都算有情有义的。如果这是某种渣男接力，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更比一山高。”<br/><br/> 听到前任的名字，楚天长内心毫无波澜，只是从喉间流出一声轻哼。<br/><br/> “我猜，连小区门卫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你，你就这么回答他？”<br/><br/> “不然呢？你少教训我！”楚天长也提高音量，“你知道我对他多好吗？”<br/><br/> “好？那是你以为！你给他的，是你早就拥有的东西。如果你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还能待他如此，那才叫真的好！”他们几乎是在争吵了，王三一用手怼着他胸口，“现在，你这只能叫‘顺便’，你只是把优渥的生活顺便分给他一点儿！你付出什么了？你甚至连床都不肯分给他一块儿！”<br/><br/> 楚天长一愣，“你怎么知道？”<br/><br/> “有一回，小川说漏嘴了。”<br/><br/> 楚天长在记忆里搜刮着，付出了什么额外的东西，他急需能够驳倒好友的论据。对了，他准备了幼稚的diy贺卡！有一次岳小川的父母来，他还慷慨地把房子借给他们两天……<br/><br/> “他在沙发上睡了三年，三年！你居然狠心让一个爱你的人，委屈三年？宠物还能上床睡呢！”<br/><br/> “你别揪住一个关键词不放，我他妈就是喜欢自己睡！当年我跟辛池也分床，怎么了？人就非要为了爱情，放弃生活习惯和睡眠质量？”<br/><br/> “行，你自己生活去吧……”王三一垂首苦笑，“,我还告诉过他，你不是薄情的人。我他妈真想抽我自己！我就该劝他早点离开你。”<br/><br/> “他这不是走了吗，看来也没多喜欢我。”楚天长中气不足地反唇相讥。<br/><br/> 王三一怒喝：“他又不是红十字会，凭什么不求回报地爱你？！”<br/><br/> 说罢，他气呼呼地瞪着眼。<br/><br/> 自大学毕业，他们几乎没发生过争执，很快便觉得难堪起来。<br/><br/> 冷静片刻，王三一说：“我就是来给你送点蓝莓汁<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