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在心里翻搅着。<br/><br/> 周觅浑然不觉，将布置一一指给他看：“这房间是我哥小时候……也不算小时候。”周觅想起从前：“我刚来周家的时候是跟我哥睡一张床的，十岁那年，我妈说这么大了还跟哥哥睡在一起不成样子，就把我哥撵到这个房间了。我哥在这个房间住了七年，直到爸爸妈妈都去世了，我整夜整夜地失眠，他才又搬回去跟我睡。算起来……这房间也空了五年了，气息都消散了。”<br/><br/> 他抚 m-o 着书桌的边缘，极其温柔地笑了起来，目光悠远，好像书桌旁还坐着高中时期的周渡，正一边皱眉一边跟作业奋斗。桌边本来放着个毛茸坐垫的，还有一张较矮的折叠桌。每天晚上，周觅就靠着周渡的腿坐着，安安静静地写作业。遇到不会的，就戳一戳周渡的腿，仰着脸小声说：“哥，这题我不会。”<br/><br/> 书桌他们曾一起写作业，书架上曾混合了两个人的书，衣柜里原本大半是周渡的衣服，一角挂着周觅的校服。周觅推开浴室的门，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牌子，就叫郑姨买了家里常用的，要是用不惯的话，就叫郑姨换了吧，没关系的。”<br/><br/> 用不惯？怎么会用不惯呢？浴室里，沐浴露、洗发水、毛巾、浴袍、牙刷、牙膏、剃须刀，每一样都是周渡熟悉的牌子，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开封。密封的包装与镜子里的面容无一不在提醒他——你现在是赵影，千万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心疼就表露身份，否则的话，他绝对不能想现在这样迅速地接受你的离开。<br/><br/> 可是，心疼啊。赵影躺在黑夜的床上辗转反侧地难受，两个房间的床是头对头的。从前刚分开睡的时候，周觅晚上害怕了，就敲敲墙壁。<br/><br/> 咚咚，急促的两声，是叫“哥哥”。<br/><br/> 咚、咚，缓慢的两声，是“晚安”。<br/><br/> 咚咚咚，急促的三声，是问“睡了吗”。<br/><br/> 咚、咚、咚，缓慢的三声，是抱怨“我睡不着”。<br/><br/> 他敲一敲，周渡就会回答他，陪他玩这种亲密无间又有点孩子气的游戏。赵影缓缓坐了起来，手掌 m-o 着墙壁，侧耳倾听有没有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没想到，却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赵影下意识地就想装睡，但是对方的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推门进来了——分开睡的时候，周渡从来不锁门，就怕周觅找不到他。<br/><br/> “啪”，周觅打开灯，叫道：“哥。”<br/><br/> 他叫他什么？！赵影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可能？周觅怎么可能认出他是周渡？那一瞬间，赵影差点就冲过去抱住周觅了，但是他刚刚动了一下，忽然发现周觅的神色不对。<br/><br/> 周觅的双眼空洞洞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僵硬的怪异。<br/><br/> 他好像没看见床上坐着的赵影，径自去开了衣柜。衣柜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用手拨开了“衣架”，一件一件地翻找着，然后叹着气说：“哥，你又把我的校服拿去哪里了？我上课要迟到了。”<br/><br/> 赵影的瞳孔瞬间一缩——周觅竟然在梦游？他竟然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学生，跟周渡分睡两个房间，天亮了要穿校服上学。<br/><br/> “噢，这里。”周觅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取出一件不存在的衣服穿在身上，一个一个地扣扣子，然后在手腕处动了动，那是在整理衣袖。最后好像听到了什么话，乖巧地转过身来摊开手微仰起下巴，这动作赵影太熟悉了！周觅总是打不好领带，每次都是周渡帮他系的！<br/><br/> “领带”打好了，周觅嘴角含笑，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关起来的门，伸手凭空抓住了什么，踮起脚尖，侧头，闭眼，温柔地在空气中吻了一下。<br/><br/> 赵影的心脏刹那紧缩，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力得几乎将床单扯破。<br/><br/> 这是周觅高中时的习惯。<br/><br/> 两人的年龄差了三岁，周觅上高一的时候，周渡已经读大学了。两人在周觅初中毕业的暑假表白了，周渡严格地遵守着规定，坚持要等他成年了才碰他。周觅十五岁到十八岁的三年里，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渡只允许自己吻他的嘴唇，甚至不敢深吻，而且极力克制次数。周觅却不管许多，每天早上都会在周渡替他系好领带之后，抓着周渡的肩膀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br/><br/> 垫脚尖这个动作，只在周觅高一的时候出现。十五岁的周觅比十八岁的周渡矮了一个半头，每次都亲吻都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到周渡的嘴唇。<br/><br/> 他……赵影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艰难地忍住了奔上去拥抱他的冲动，咬着牙看周觅做完了亲吻的动作，转身开心地走了。<br/><br/> 赵影下意识地跟在周觅身后，看他脚步轻快地走到隔壁房间，没有锁门，乖乖地爬上床睡了。<br/><br/> 赵影哑口无言，站在房门口看了半晌，心里又疼又凉。<br/><br/> 原来周觅的冷静跟正常都是假装的，只出现在白天。为了撑起公司，也为了安 we_i 周围的人，他强迫自己恢复，却在睡梦里成了……成了这个样子。<br/><br/> 赵影一个晚上都在煎熬，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还要强迫自己睡着，否则只怕第二天开车会出意外。次日起床时，眼睛里都是血丝。<br/><br/> “这……”周觅已经在餐厅里坐着了，面前一碗粥，吃惊地看着他：“赵师傅，住得不习惯？怎么没睡好的样子？”<br/><br/> 赵影还没说话，郑姨就警告说：“当司机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安全第一懂吗？晚上要休息好，路上才不会出错，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br/><br/> “郑姨！”周觅轻声斥责，温和地说：“帮赵师傅盛碗粥来吧。”<br/><br/> 郑姨愤愤地去了，赵影才出声打招呼：“二少，早。”<br/><br/> “嗯。”周觅点头，神色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就像昨晚看到的一切只是赵影自己的梦一样。<br/><br/> 吃过早餐，上班。第一次，他坐在驾驶位上，周觅坐在后座上。周觅一直低头看着文件，眉头不时皱起，手指在电脑上勾勾画画，弄了二十多分钟才放下。他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车上的导航仪，微笑了一下。<br/><br/> 赵影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赶紧解释说：“我不记得去公司的路了，昨天虽然走了几遍，但是……”<br/><br/> “嗯，没关系。”周觅安 we_i 他，“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解释。从前你刚来周家做司机的时候也是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路，大家都说你不是做司机的料，让你做园丁算了。但是我哥说，记不住就多走几遍，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把一大堆路线图给了你。”周觅说着忍不住笑了：“我哥那个笨蛋，居然给你纸质地图，我说干嘛不给平板啊？平板多方便，我哥却说……”<br/><br/> 他猛地顿住，脸上露出深深地黯然，好像被什么在心上划了一刀，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他说怕你用不惯平板，所以两样都给你备着。我哥他……他待人是很好的，一直努力做个好人，俗话总说好人有好报，偏偏他……呵……”<br/><br/> 周觅低笑了一声，无比凄楚，他极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看来是他平时欺负我太多了，所以老天不放过他。倒是赵师傅，你一定是平时好事做多了，所以大难不死，以后一定会有后福的。”<br/><br/> 赵影的声音干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二少，你、你也会有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