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出来的那份文件是什么?它很眼熟,好像是……<br/><br/> 何株从混乱的思绪中抽丝剥茧,那份东西,似乎是签到本。<br/><br/> ——每次讲座时的签到,都记录在那本本子上。也就是说,每周按规律会有哪些医护组过来听课,只要看那本签到本就能推测出来。<br/><br/> 但是,这本东西并不是由他保管的。这类文件,都是给林渡鹤来保管的。<br/><br/> 冥冥之中,何株依稀抓住了某条脉络——他们之中有内奸,并不是他,或许是林渡鹤。这家伙很可能在出事前就把签到本丢到了何株的房间。<br/><br/> 他被拖到一处无人的甲板。从上往下看,下面的甲板上是跑马场和酒会,宾客云集,灯华璀璨,而在这,则连一盏灯都没有,从下面传来的灯火将阿修的脸照出诡异的明暗交界。<br/><br/> “靠着栏杆。”阿修低头摆弄手枪,口气随意。<br/><br/> 何株站在那没动,也不敢动。<br/><br/> “靠着栏杆,不然待会儿要洗刷甲板。”他和何株解释,“一瞬间就过去了。我会瞄准你的眉心的。”<br/><br/> “我不是叛徒。”<br/><br/> “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没关系,啊,就像你们医生常说的——‘好好配合我的医嘱’。”阿修笑了笑,“你要相信我的手法!如果乱动的话就麻烦啦。不管你信不信,上次有个FBI的卧底,头上中了三枪才死。我都被他吓坏了。”<br/><br/> 何株很难再用准确的英语语法和他交流:“那、那他可真是太恶劣了……”<br/><br/> 枪口晃了晃:“靠栏杆站好,医生。”<br/><br/> 何株绝望地挪向栏杆——他考虑过,如果在这空旷的甲板上逃跑,自己能不能跑进舱门。手枪的准确率很低,如果阿修的射击技术并不好……<br/><br/> 显然灯屋上的人们并不觉得解决一个医生需要多少人手,除了阿修,这里没有其他人。<br/><br/> “——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林渡鹤会被送去哪?”<br/><br/> 何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最后记挂这个问题。<br/><br/> “听说加纳纳的父亲很喜欢他,林医生很漂亮对吧?”阿修眯起眼睛,“老桑德曼非常喜欢他,好像从前被喜欢到连肠子都被掏出来过……”<br/><br/> 何株似乎明白了。<br/><br/> “好了,你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那么,一枪……”<br/><br/> 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何株闭上眼,他放弃狼狈地逃窜了,如果真的能一枪结束一切,对于他的情况而言,其实也算不错的结局——至少比扔进鳄鱼池要好。<br/><br/> 枪声响起。<br/><br/> 但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有东西打中了阿修——子弹打偏了,在铁栏杆上发出诡异的振鸣。还没等何株看清状况,黑夜中,一个人影奔向他,抓住他的手腕逃向舱门。<br/><br/> 是林渡鹤。<br/><br/> 他的长发披散,让脸庞显得更加苍白消瘦。他刚才甩出来打中阿修的是一个橡胶救生圈——这种沉重的救生圈砸在人的头上,就算是阿修也没办法马上恢复行动。<br/><br/> “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我的肠子滑出来过?”他咬牙切齿地笑着,笑容凄厉却艳丽,“那次差点沦落到要在肚子上再造一个排泄孔……”<br/><br/> “……你是警方的线人吗?”<br/><br/>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如果也被那个老头‘喜欢’过几年,别说是警方了,就算是更恶的药贩子,说不定我都愿意和他们合作。”<br/><br/> 林渡鹤熟练地带他走一条无人的防火通道。空荡荡的钢制船体内,除了他们的脚步声,还回荡着其他急促的脚步声,也许是追兵。他们一直往下层走,当推开一道小舱门时,外面的海浪声涌了进来。何株看见门外有条充气阀,上面还有残余的疑似血迹的东西。<br/><br/> “……刚才他们把我抓到这条船上运走,为了防止我反抗,还想给我注射肌肉松弛剂。”林渡鹤把他先推上船,“我告诉他们自己愿意配合,老头不会想看见用了肌肉松弛剂大小便失禁的我。这群人信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这群人去哪了?”<br/><br/> “去遨游海底世界了。都和你说了,混这一行,技多不压身,练些格斗术不会吃亏的。”<br/><br/> 林渡鹤解开充气阀系在船身上的带子。这时,何株看见他背后出现了阿修的脸。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阿修举枪,对准的不是林渡鹤,而是充气阀。伴随枪响,充气阀被打穿,里面的气体飞速外泄。<br/><br/> 林渡鹤也抢到了枪,但拔枪太慢,被阿修踹进海里。随着充气阀的沉没,何株也陷入到冰冷的海水中。<br/><br/> “上来吧。”他对着在海中沉浮的林渡鹤说。毕竟是加纳纳的父亲想要追回去的人,不会真的让他死。<br/><br/> 至于何株,就直接沉下去喂鱼吧。<br/><br/> 林渡鹤没有上去,他真的让自己向海水里沉下去。阿修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挥挥手,让其他人下水救人。就在第一个人跳下水的时候,他被半空击中,头上带着一团血花坠入海水。<br/><br/> 然后是在舱门口的第二个人、第三个人。<br/><br/> 阿修诧异,他及时躲到舱门后,避开那颗对着自己而来的子弹——快艇接近游轮的舱门,船上,是架着狙击枪的严武备。<br/><br/> 接近何株时,他放下枪,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人拽上快艇。林渡鹤也被救了上来,可还没来得及调转方向,旁边就冲来了灯屋的护卫船。<br/><br/> 这些护卫船都是吨位级的武装船,一共八艘,护卫在游轮四周。快艇刚才凭借速度穿过防线,可一旦减速,立刻就失去了唯一的优势。<br/><br/> 双方发生撞击,快艇就像一片枯叶,顷刻间翻覆在海中。护卫船上的雇佣兵架着机枪站在高处,和通讯器里确认了一遍,就让人下水将林渡鹤先拖上去;至于海中其他人,应该是得到了击毙许可。<br/><br/> 何株注意到,有个陌生人和严武备一起来的。他穿着救生衣,勉强浮在海上,但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得可怕,带着病气。<br/><br/> 这个人平静地对护卫船上的人说:“告诉加纳纳,我来了。我叫博勒夫。”<br/><br/> 接下来的半分钟,漫长得可怕。<br/><br/> 护卫船向灯屋转达了这个消息。何株他们听不见回应,如果对方不予理会,机枪随时会扫射过来。<br/><br/> 但就在半分钟后,船上的机枪被卸了下来。他们被带上了灯屋。<br/><br/> 严武备和何株被单独关进了底层的舱房。外面站着带枪的警卫。<br/><br/> 何株披着毛巾,蜷缩在对面的床上,有些委屈地看着发小。严武备面无表情,根据何株对他的理解,这应该是恼怒到极致后的反应。<br/><br/> “……你怎么来了?”<br/><br/> “我不想跟你说话。”<br/><br/>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是什么生活……我的抑郁症又……”<br/><br/> “——你平时是什么样子的?”严武备问。<br/><br/> 何株不解地看着他,眼神无辜胆怯。<br/><br/> “你不在我面前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br/><br/> “小武你在说什么……我被他们绑架过来,一直都在等你救我……”<br/><br/> 何株掩面痛哭,但不管他哭得多伤心,对面的严武备不动如山。<br/><br/> 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抚,哭声瞬间打住了。他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对方。<br/><br/> “你变了。”他一字一句对严武备,“你是打算甩开我了吗?他们会给你介绍高层的女儿,用婚姻做踏板,让你一步一步往上走,这时候我就成了累赘……可笑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