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长发。<br/><br/> “那这个黑乎乎的呢？你爸爸？”<br/><br/> ——代表爸爸的人，是个黑色的人影，没有五官。<br/><br/> 阿修指指爸爸，在爸爸身后，还有三个简单的人影，身上的衣领像是水手服。然后，三个人被画到了妈妈那边。<br/><br/> “你妈妈跟这三个人走了？”<br/><br/> 点头。<br/><br/> “她回来了吗？”<br/><br/> 摇头。<br/><br/> 不过阿修想了想，又点头。<br/><br/> 他在妈妈的身上画了很多海藻一样的东西，接着把笔记本横了过来。<br/><br/> ——被爸爸卖给那三个水手之后，妈妈第二天是被海浪冲回岸上的，身上缠满了海藻。<br/><br/> 严峻在研究最后一张涂鸦，但看不出所以然。他合上笔记本，看见阿修有些失落的脸。<br/><br/> “你休息吧，先睡一会儿也行。”他从一间很久没打开的房间里取出毯子，“用这个吧，我儿子以前用的……外面雪太大了，估计民警要过一会儿才来。一群小混球，都不当一回事……”<br/><br/> 毯子很柔软，感觉是小孩子用的，带着有些过时的孙悟空图案。阿修抱着毯子呆坐着，然后把它裹在身上，长长舒了口气。<br/><br/> 林渡鹤换上全套正装。黑色西装是用于出庭的。<br/><br/> 他支着手杖走向门外。通龙刚打完电话回来，看到他的打扮，忍不住想给个拥抱。<br/><br/> “别……”<br/><br/> 林渡鹤想躲开，装了义肢的胳膊那边的西装布料很容易变形，变成奇怪的形状。<br/><br/> “要去法院做准备了。你不用太担心，桑德曼家族的其他人至少会让我平安活到作证完毕。”<br/><br/> ——他们之前已经在罗马住了一周。通龙拒绝了法警方面提供的保护，史可荷买下当地的一片古老排楼，用来在当地居住。<br/><br/> 推开樟木窗，可以看见外面一片腾空而起的鸽子。林渡鹤每天都会呆呆站在窗前看很久，罗马的游客永远不会减少，西班牙广场上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他们在罗马度蜜月。<br/><br/> 凌晨四点的时候，林渡鹤会去无人的西班牙广场。意大利的地面并不是那么适合腿脚不便的人，手杖好几次卡进碎砖的缝隙里。<br/><br/> 通龙把他背起来走。沿着三层台阶向上，如果再往东一直走，可以经过万神殿，最后抵达斗兽场。林渡鹤在小时候很想来罗马，后来他去了美国，去了意大利，在意大利的很多地方都辗转过，唯独没有去过罗马。<br/><br/> 他们在午前回到西班牙广场。那时的广场已经人山人海，通龙将他拉到靠近地铁站的拐角，那边的人稍微少些。<br/><br/> “你想拍婚纱照吗？”<br/><br/> “什么？”<br/><br/> “我们一起拍。”<br/><br/> 林渡鹤冷笑：“你穿婚纱？”<br/><br/> “肯定的。”<br/><br/> 他背着林渡鹤，走向人群最多的喷水池。喷泉从空中流泻，许多孩子在下面的池子边嬉闹。通龙直接走向池子，迈步进去，然后把林渡鹤放到喷水台的边沿。<br/><br/> “你遮着脸干什么？”他嘟囔。接着，自己也撑起坐上了喷水台。<br/><br/> “太丢人了……”<br/><br/> “很多人在拍我们。”<br/><br/> 喷泉从头顶泻下，在他们身前形成弧形的水瀑，像新娘婚纱的裙摆。林渡鹤在用中文骂“神经病”，头越来越低，最后却忍不住笑出来。<br/><br/> “你有病啊……”<br/><br/> “啊？”通龙没听懂，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br/><br/> “——太无聊了，快抱我下去。”<br/><br/> 通龙和他一直在喷水台边沿坐着，直到广场的巡警过来请他们下来；林渡鹤宁可直接摔在地上也要挣扎着下去，那人大笑着，抱着他跳进下面的水池中。<br/><br/> “为什么？”林渡鹤问。<br/><br/> “你问的是哪件事？”<br/><br/> “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对每个情人都这样吗？”<br/><br/> “我没有其他情人。”他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我很传统的，先得见家长。中国人不都是这样的吗？”<br/><br/> “……你说的是几几年的中国人？”<br/><br/> 史可荷作为集团名，同时也是通龙家祖上的名字。东南亚地区许多名族的祖上都是华人。<br/><br/> 很多习俗以诡异的方式被保留下来，比如通龙觉得，两个人必须到见家长的层面，才可以考虑睡觉的事。<br/><br/> 林渡鹤笑得停不下来：“那么那群比基尼美女天天在你楼顶泳池走来走去，是干啥的？”<br/><br/> “是免费来游泳的。”他很认真地回答，“她们可是每天八小时工作制。”<br/><br/> 比医生下班早啊。林渡鹤忍不住叹气。<br/><br/> 他有些困了。<br/><br/> “说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在佛罗伦萨的桑德曼庄园……”<br/><br/> 通龙说话时，没发现人已经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br/><br/> “……我和父亲去过那。我一个人乱走，在花园迷宫里迷路了……”<br/><br/> “我找人问路，有个同龄的孩子躲在迷宫里，我问他主宅怎么走……”<br/><br/> “——他给我指的方向，我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居然走到了大门口。那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骗我，我就想以后如果被我抓到，我一定要……”<br/><br/> 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眼。那人睡熟了，没听见他的话。<br/><br/> 通龙那种尖锐如刀锋的眼神稍稍软化，语气也变得很轻。<br/><br/> “……我一定要让我爸见见这个人。”<br/><br/> 车经过法院。林渡鹤看向窗外的建筑，今天的阳光很刺眼，整个罗马都笼罩着金色的光芒。<br/><br/> 他眯起眼睛，单眼视物的眩晕十分严重。<br/><br/> 车沿着法院又开了一段，似乎并没有找到停车的地方。林渡鹤问副驾驶的通龙：“你打算让司机停在哪？”<br/><br/> ——一般来说，他不会管这种事。但今天是很特殊的。<br/><br/> 通龙没有回答。<br/><br/> 还有半个小时，加纳纳的审判就要开始了，而林渡鹤是重要证人。<br/><br/> 迟到会被直接算为缺席，基于林渡鹤发起的一级谋杀指控也将失效，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庭释放。<br/><br/> “通龙，把车停在这，我先下去。”他不想等他们停完车了。经过法院门口时，从车窗外能看见中方这边的接引人，接引人在看手表，焦虑地盯着经过的车辆。<br/><br/> 林渡鹤想放下车窗，但从副驾驶伸向后方的手阻止了他——通龙已经转过了头，眼神很平静。<br/><br/> 他的意思是，不要这么做。<br/><br/> “……为什么？”<br/><br/> “你问的是哪一件事？”<br/><br/> “为什么要阻拦我？你被他收买了？他给了你多少报酬？一座城市？一条医用设备产业链？菲律宾的官职？”<br/><br/> 车已经绕过法院，开向东方。<br/><br/> “不。”通龙摇头，“仅仅只是一个‘机会’。救你的机会。”<br/><br/> 法院在后方，渐渐远去。<br/><br/> “不要去作证。我们去斗兽场，去米兰的高奢街，那里有你喜欢的那个牌子，我能替你买下一整家店。”<br/><br/>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哪一件事，是所有事！”他崩溃地抓住副座的通龙，“——告诉我！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的——”<br/><br/> “我没有背叛你。”<br/><br/> 车辆没有被车内的争执影响，平静的、坚定的开向斗兽场的方向。<br/><br/> “我发誓，我没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