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换掉。”<br/><br/> “这样都行？”我愣了。<br/><br/> “您才是现任公爵，哥那萨领的主人。”他笑道。<br/><br/> 我本以为还要抗争一番，他却如此轻易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反而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终于想起更讨厌的问题，再整旗鼓道：“还有课程太多了！好多课都无聊的要命！”<br/><br/> “课程表是如今贵族学校的标准配置，一个合格的贵族需要学会所有课程。”杰弗里这样说，我不屑地切了一声，刚想反驳，他却话锋一转道：“话虽如此，但我个人看来，您只要学会通用语读写就够了。”<br/><br/> 我抬了抬眉毛，盯着杰弗里瞧。他看起来有点儿疲惫，眼睛下有浅浅的青色，但还是又好看又精致，在自己的房间（这是他的吧？）里依然衣冠楚楚，连手套都没脱。我本以为他是那种鞋子溅上泥点就要回家更衣的标准贵族模板，现在看来并非如此。<br/><br/> “我的礼仪老师说，没有礼仪的贵族不配称为贵族。”我抬着两根眉毛说，“诗歌老师说，不会吟诗的粗人会让姓氏蒙羞。你不这么觉得？”<br/><br/> “贵族是什么呢？”他有些冷淡地说，“在他们刚刚因为军功或其他贡献得到爵位时，恐怕并非人人都礼仪齐备，开口成诗。”<br/><br/> “这个说法我喜欢。”我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你的意思是，那都是没用的东西？”<br/><br/> “我的意思是，它们可有可无，全看您自己怎么想。”<br/><br/> “那些课程你自己上过吗？”我问道，真心有些好奇。<br/><br/> “学过。不过那时是否学习、学习什么的选择权并不在我手中。”杰弗里回答。<br/><br/> “现在呢？现在没人逼你了吧？”我追问，“你的举止还是像礼仪老师要求的一样优雅到位，因为你觉得礼仪是有必要的？”<br/><br/> 他看着我，神色恍惚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是习惯了而已。”<br/><br/> 说完这个杰弗里似乎失去了交谈的兴致，对我欠了欠身，礼貌地说：“您是否介意我继续工作？”<br/><br/> 我连忙点头让他不用管我，自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本为了课程的事而来，现在却忍不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杰弗里身上。杰弗里是什么出身？他是贵族吗？他对那些课程怎么看？他对……我，怎么看？<br/><br/> 我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他，也不舍得就这样离开。我的眼珠子咕噜噜从他的脑袋转到书桌下露出的脚，那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闪着乌光。对杰弗里的兴趣一个劲乱窜， y_u 望倒奇迹般没有。不是说他看久了就没意思，而是，怎么说好，他跟我有过兴趣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杰弗里可不是那种看对眼就可以在后巷来一发的对象。<br/><br/> 在十三十四区，我一直觉得会读书写字的人很了不起，这会儿看着杰弗里伏案工作，觉得他就是我曾经想象过的读书人的样子。他可以是神父，教师，治安官，那双好看的手用来拿笔，而不是刀剑和酒瓶。文字，知识，文化，权力，另一种与拳头截然不同的武器，和斗气、魔法一样，与我们这些混混无缘的力量。我一度认为这种力量的掌握者应该是有钱有资本的大人物，应当像我们那里的长官一样有粗壮的手指和肥硕的肚腩，前呼后拥，挥笔决断生死，而不是杰弗里这样矜矜业业，辛苦操劳，看上去意外地单薄。<br/><br/> 这样的杰弗里让我不敢放肆，一个混小子忽然知道了廉耻。我看着据说替我工作的杰弗里，感觉到敬畏混合着安心。<br/><br/> 礼仪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我吃过了晚饭，坐在安静的房间里，耳边只听见杰弗里翻弄文件和提笔书写的沙沙声，很快昏昏 y_u 睡。我睡过去，醒过来，每次杰弗里都仍在原处，像没动过一样。最后一次惊醒，我发现身上披着一块毛毯，杰弗里书桌上的纸张少了很多，不远处大钟传来了当当钟声。<br/><br/> “第二天了？”我睡意朦胧地问。<br/><br/> “是的，已经过午夜了。”杰弗里抬起头来，脸上笼罩着淡<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淡倦意，“您先去睡吧？明天早上的课程我会为您请假。”<br/><br/> “你不睡吗？”我问，打了个老大的哈欠。杰弗里被我感染得也闭了闭眼睛，伸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说：“我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完成。”<br/><br/> “我等你做完吧？”我脱口而出，当时脑子太钝，没来得及想有必要没必要的事。杰弗里站起身，说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结束。他半哄半扶地把我从椅子上弄起来，交到门口的仆人手中。<br/><br/> “你也太忙了！”我哈欠连天地同情道。<br/><br/> 他摇了摇头，说：“能忙是好事。”<br/><br/> 第3章<br/><br/> 第二天，那个要打我的礼仪老师被辞退了，换上一个乐呵呵的男人。他介绍自己为雷欧，落魄贵族之后。他问我：“您想成为一个让众人称颂的贵族典范，还是被人暗地里叫乡下人又挑不出大错的领主呢？”<br/><br/> 我回答要后者，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十几区的乡巴佬出身，没有遮掩的必要。于是雷欧给我上了简化版本的课程，告诉我哪些东西在某些场合下必须完成，其他详细复杂的礼仪只让我看书，随兴趣学不学。礼仪之外的这么多门课里，最后我只选择了基础读写、历史、数学和武技，在管家的建议下又增加了地理，我惨不忍睹的成绩因为去掉了最拖后腿的项目而变得好看起来。<br/><br/> “这些是您喜欢的课程吗？”杰弗里读过我精简后的课程表，这样问。<br/><br/> “不算。主要是，我不打算当个学者。”我告诉他：“我只要长点见识，知道要用什么样的人，然后别太容易被人蒙骗就行了，对不对？”<br/><br/> 他看起来有点惊讶，说对我刮目相看。被他夸奖后的一整天我都沉浸在得意洋洋的心情里，对上死记硬背的内容也不感到焦躁了。<br/><br/> 那个夜晚我看杰弗里工作到这么晚，又从管家那里得知他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和文书奋战到深夜，忍不住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我也想过当一个米虫领主，但一方面那样很无聊（可能是我一时还没接触到有趣的东西），一方面我不甘心。能在十几岁从最后一个区爬到上一个区站稳脚跟，我当然不是什么没有野心随遇而安的人，只是被超出野心的天降馅饼砸昏了而已。发现自己看不懂杰弗里桌上的任何一份文件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学习，重要的不只是增强学识，还有增强眼界和器量。<br/><br/> 我想成为配得上杰弗里的领主，我想让他为在我手下工作自豪，我想让他为我骄傲。<br/><br/> 学习不是轻松的事，也算不上痛苦。我有自己的老师、书房、齐全的书籍文具，完全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每天晚餐后杰弗里会和我聊一聊，看一看我的进度，问我生活上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杰弗里对我的学习内容了如指掌，越是学得深，我越觉得他知识渊博。<br/><br/> “你学过所有课程是吧？”我问。<br/><br/> “是的。”他简短地回答。<br/><br/> “真了不起！”我真心实意地说，“贵族岂不是都在十几岁就什么都懂了？”<br/><br/> “学会这些课程远远算不上什么都懂。”杰弗里说，“我也并非贵族。”<br/><br/> “咦？”我觉得不可思议，杰弗里每一根发丝<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