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春节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一般都是寒风凛冽，可这几天却都是阳光明媚的。<br/><br/> 那太阳亮得刺眼。<br/><br/> 小说里总是写，在什么人伤心的时候，天上就会降下大雨，似乎连老天都感到了悲哀。<br/><br/> 事实上，老天不会在乎这些。<br/><br/> 就像人类对待蝼蚁一样，如果碰巧看见了哪只可怜的小家伙，也许会替它惋惜一下；但不能被看见的，才是普遍。<br/><br/> 一个人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能明白。<br/><br/> ——董苑林没有拒绝刘仕诚送自己回家的要求。<br/><br/> 他也确实不想再将精力放在别处。<br/><br/> 刘仕诚安安静静地开，因为想让车里暖和一点，将空调的热风开到了最大。<br/><br/> 刘仕诚是一个 xi_ng 格比较极端的人。<br/><br/> 空调不是将热风开到最大，便是将冷风开到最大。一般像这种天气，都是先将热风开到最大，等热得开始冒了汗，再将冷风开到最大，如此往复。<br/><br/> 那边董苑林还是没有精神。<br/><br/> 他轻轻地靠在那里，盯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其实，现在想想，董岳明真的长得与我一点都不像。”<br/><br/> “……”<br/><br/> “也不像他的妈妈。”<br/><br/> “……”<br/><br/> “可是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想，我们当然是父子，因为心灵相通，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证明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外表什么的，都算不得数。”<br/><br/> “……”<br/><br/> “刘律师，”董苑林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已经开始后悔了。”<br/><br/> “……？”<br/><br/> “我根本就不该离婚。”董苑林说：“只要我同意继续将就着，她大概也不会反对。”<br/><br/> 末了，又特别确定地说了一句：“没错……我根本就不该离婚。”<br/><br/> “……”刘仕诚想了想，说：“之前你也说过，再不离婚的话，三个人都尴尬。”<br/><br/> “那个时候我可能想错了。”董苑林看着有点精神恍惚：“根本就不该管那些。只要能继续和儿子住在一起，天天看着，怎么样都行。”<br/><br/> “你的儿子还依然是你的儿子。”刘仕诚说：“十七年的养育之恩，还有积淀下来的感情，谁也抢不走。”<br/><br/> “我知道。”董苑林还是将头靠在玻璃上：“但我就是很怕，害怕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会渐行渐远。距离这个东西，实在无法忽视。”<br/><br/> 刘仕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安 we_i 着：“不会的，你说过儿子非常懂事。”<br/><br/> ……<br/><br/> 其实很多时候，选择这个东西并没有丝毫的逻辑和道理可言。选择了哪条路，就得 m-o 着黑一直走下去。就像赌博一样，唯一能够告诉自己的，就只有四个字——愿赌服输。<br/><br/> 后悔什么的，已经没用了。<br/><br/> 谁都在超市里排过队，一开始看这一队应该比较短，于是选择了这一队，排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似乎还是那一队更加快些，但是你也没有可能再过去从头排起。<br/><br/> 生活也是如此。<br/><br/> 已经离了婚，就没法重来。<br/><br/> ——只能寄希望于董岳明。<br/><br/> 寄希望于这十七年的感情。<br/><br/> ……<br/><br/> ——将董苑林送回对方最近的临时住处之后，刘仕诚又回到了律师楼。<br/><br/> 正好赶上和季蒙约定的时间。<br/><br/> 上楼之后，助理柳絮告诉他，季蒙已经到了，正在等着。<br/><br/> 刘仕诚想起了书里和电视电影里总裁或者副总裁等人时候的情景——那些人总是要拿出一本国家地理或者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之类的报刊书籍翻看。<br/><br/> 刘仕诚进屋看了看季蒙——后者正翘着二郎腿在玩儿手机。<br/><br/> “……”<br/><br/> 不知道是书籍电视电影都过了时，还是季蒙这个人比较特殊。<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刘仕诚其实不太能理解最近那些手机花哨的功能，他还用着最早的手机，甚至连彩屏都不是，背景只支持绿色这一个颜色。刘仕诚觉得，手机这东西，能接电话就足够了。<br/><br/> “刘律师。”季蒙站起身来：“去哪了？”<br/><br/> “……”<br/><br/> “今天过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季蒙拿出一份东西：“季钦今早拿来的。”<br/><br/> 刘仕诚低头看了一眼，是价格单。<br/><br/> 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季钦指定的证人名单，刘仕诚早就知道季钦可能会提出庭外和解。<br/><br/> 他低头看了看和解的价码，然后转身将其扔进了碎纸机。<br/><br/>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br/><br/> 季蒙也说什么，笑了笑，突然道：“你今天这条领带尤其可爱。”<br/><br/> “……”<br/><br/> 刘仕诚戴的依旧是一条上面画满了兔子的红色领带，只是今天这条上面的兔子各不相同，但全都白白软软。<br/><br/> 刘仕诚想季蒙来应该就是给自己看这个东西的。他以为要谈谈，其实没什么好谈的，直接碎成一条条的就行了。<br/><br/> 既然没有别的事……刘仕诚低头查看下一个客户要来的时间。<br/><br/> “……”<br/><br/> 季蒙看着刘仕诚。<br/><br/> 虽然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但今天还真是又破了以往的记录——从开始到结束，刘仕诚根本就一个字都没对自己说过。<br/><br/> 第9章春节<br/><br/> “那就这样。”季蒙说：“不接受此份报价，拒绝庭外和解。”<br/><br/> “……”<br/><br/> “春节快乐，刘律师。”<br/><br/> 刘仕诚抬头看了看季蒙，终于也说了一句“春节快乐”。<br/><br/> 今天是这间律所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从明天开始，就要休假了。整整七天，刘仕诚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br/><br/> “这个是给你的。”季蒙拿出一个刚才一直放在旁边的盒子，递给刘仕诚，“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以后也还要继续麻烦。”<br/><br/> 刘仕诚看了看那个东西，花里胡哨的，上面写着几个字：“点燃一整晚的浪漫和激情。”<br/><br/> “……”<br/><br/> “……？”<br/><br/> “这是什么？”刘仕诚问。<br/><br/> 季蒙顺着刘仕诚的眼神看过去，似乎也愣了一下。回想了几秒，才又开口道：“在超市收银台边上随便捡了个盒子，我也不知道原来是装什么的。”<br/><br/> “……”<br/><br/> 刘仕诚把那东西推了过去：“律所有规定，不能收客户的东西。”<br/><br/> “不值钱。”季蒙说：“一个小玩意儿而已。”<br/><br/> 说着，几下将包裹拆开，露出一个用带着大花的红布缝制的棉布兔子。两只耳朵向两边一分，眼睛是两颗大纽扣，三瓣嘴紧紧地抿着，好像从来就不会张口。<br/><br/> “……”<br/><br/> “收着吧。”季蒙道：“那天去商场看见的，感觉像是你走失了多年的兄弟。”<br/><br/> 说完便起了身，潇潇洒洒地就走了。<br/><br/> 刘仕诚低头看了看那个兔子，真的很合眼缘。<br/><br/> 他用两手揉了揉兔子的一对耳朵。<br/><br/> 好像……以前……从来没人送给过他什么……这是有印象以来的第一次。<br/><br/> ……<br/><br/> 他翻过那只兔子，看见兔子后背上还歪歪扭扭地缝着两个字：闷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