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西奥多除了身高一无是处，巨人症一旦发作，下场只会比索恩更加凄惨。</p><p> 至于里弗斯，一个在纽约身败名裂的二流律师，如果不是薄莉，他可能会在新奥尔良立一辈子的遗嘱，讨一辈子的债务。</p><p> 他跟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p><p> 薄莉已经爱上他。</p><p> 接下来，她又会爱上谁？</p><p> 也许是西奥多，他冷漠地想，西奥多看她的眼神是那么肮脏，令人恶心，她却一次也没有训斥过西奥多。可能她早就计划跟西奥多在一起。</p><p> 埃里克闭了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p><p> 他知道这些想法是谬误的，不正常的，完全脱离实际的。</p><p>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p><p> 即使薄莉长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共用五脏六腑，他也会嫉妒自己的内脏和器官。</p><p> 忽然，薄莉扣住他的左手。</p><p> 如同一阵沁凉的冷风拂过，他因嫉妒而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瞬。</p><p> 她举起他的手，在黑手套上亲了一下，转头朝周围人说：</p><p> “你们想哪儿去了？让你们听从埃里克的命令，不仅因为他也是马戏团的老板，亲手设计了很多机关暗门，还因为——”</p><p> 她浅浅一笑，说：“他是我的丈夫。”</p><p> 客厅里, 鸦雀无声。</p><p> 周围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p><p> 他们当然知道薄莉和埃里克的关系暧昧。</p><p> 有时候，埃里克从薄莉的卧室里出来，颈项间隐约可见一抹充血的痕迹, 显然是被用力吮出来的。</p><p> 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个人多么不般配。</p><p> 薄莉相貌好, 财产也丰厚，完全可以把自己包装成富家小姐，远渡法国，嫁给一位贵族青年。</p><p> 反正不少贵族青年都债台高筑，急需一位嫁妆丰厚的小姐来拯救自己。</p><p> 获得贵族头衔后, 她就不再是人人都可以议论的“克莱蒙小姐”，而是尊贵的贵族夫人。</p><p> 然而，她却选择跟埃里克结为夫妻。</p><p> 埃里克看上去像一位冷峻高贵的绅士，衣着考究且价值不菲, 脸上却像亡命徒那样戴着面具，黑色及膝大衣下枪套和绳索也总是若隐若现。</p><p> 正常人谁会在身上带那么多杀人工具？</p><p> 众人欲言又止, 感觉薄莉可能是被埃里克骗了。</p><p> 但他们已经养成无条件信任薄莉的习惯，事实上，薄莉的决策也从来没有错过。</p><p> 假如她真的那么容易轻信他人, 马戏团根本无法走到今天, 他们也不可能对她这么忠心耿耿。</p><p> 算了，薄莉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p><p> 他们先相信再说。</p><p> 薄莉知道众人不可能那么快信服埃里克, 于是, 先简单介绍了一下埃里克设计的机关暗门, 又说：“艾米莉，西奥多, 你们还记得亨利·詹森被吓晕的那天吗？”</p><p> 艾米莉和西奥多对视一眼。他们当然记得，亨利·詹森是那个粗鲁自大的警察，对他们的演出不屑一顾。</p><p> 那是他们第一次配合演出，如果不是亨利胆子太小，直接被他们吓晕了过去，他们可能根本没有信心面对那三位绅士。</p><p> 薄莉说：“唔，还记得上台前，我对你们说过什么吗？只管去表演，有人会帮你们。”</p><p> 西奥多一脸震惊：“您说的那个人，不会是……”</p><p> “是的，”薄莉微笑说，“就是埃里克。他比你们要更早加入马戏团，只是不爱交际，所以一直没有跟你们介绍他。”</p><p> 这时，艾米莉终于想起，“埃里克”这名字为什么那么耳熟——她在上一个马戏团时，有一位天才少年也叫埃里克。</p><p> 那位少年也戴着面具，眼神冰冷而空洞，不带任何感情，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非人感，似乎随时会杀光他们所有人。</p><p> 艾米莉又悄悄看向薄莉旁边的埃里克，迟疑片刻，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p><p> 只是，相较于马戏团那位天才少年，眼前的男人似乎多了几分人性。</p><p> 突然，埃里克捕捉到了艾米莉的视线。</p><p> 仿佛心脏掉进冰窟，艾米莉全身一僵，后背立刻冒出冷汗。</p><p> 那一刻，她甚至像遭遇掠食者的食草动物一般，开始本能地装死——呼吸困难，动弹不得。</p><p> 不知是否薄莉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她忽然牵起埃里克的手，亲了一下他左手的无名指。</p><p> 埃里克移开视线。</p><p> 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p><p> 艾米莉头发已被冷汗浸湿，四条腿止不住地打颤，终于可以顺畅呼吸。</p><p> 薄莉也有些无奈，只能说一句话，就亲一下埃里克的手指。</p><p> 在她的努力控场下，这场交接仪式还算顺利，马戏团的人都默认了埃里克二把手的位置。</p><p> 薄莉见他们心神不宁，笑容勉强，几乎每个人的额头都爬满冷汗，连忙拽着埃里克离开了。</p><p> 回到卧室，薄莉忍不住叹了一</p> ', ' ')('\n <p>口气。</p><p> 不知道她离开后，埃里克能不能跟他们和睦相处，总感觉够呛。</p><p> 正在这时，一片阴影忽然从她的头顶压下。</p><p> 埃里克看着她，走到她的身边，缓缓扯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露出无名指的纯金婚戒，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你是故意的。”</p><p> 即使不止一次看到他主动扯下手套，露出指骨分明的手指，薄莉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过去。</p><p> 好半天，她才勉强从他的手指上撕下目光：“嗯？”</p><p> “你送我金戒，又送那群人银戒，”他平静地说，“是在试探我的态度，想看我能为你妥协到什么程度。”</p><p> 薄莉笑出声：“我送你的不是金戒，而是婚戒，傻瓜。”</p><p> 埃里克没有作声，伸手抬起她的脸庞，径直压上她的唇，撬开她的唇齿，探入舌尖，吞咽她的呼吸与唾液。</p><p> 薄莉宣布他是她的丈夫时，他的确遏制不住地感到狂喜，几乎被痉挛般的喜悦冲昏头脑。</p><p>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p><p> ——为什么会是戒指？</p><p> 有那么东西可以送，她为什么一定要送那群人银戒指？</p><p> 他有一颗堪称全才的头脑，专注思考一件事时，几乎没有找不到答案的时刻。</p><p> 除非是跟薄莉有关的事情。</p><p> 所以直到回到卧室，他才反应过来，薄莉是故意的。</p><p> 她在试探他对这群人的态度，想知道她能影响他到什么地步，是否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抑制杀意。</p><p> 换作任何一个人这样试探他，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p><p> 这触及了他的底线。</p><p> 他不喜欢被控制，也不喜欢有人自认为能掌控他。</p><p> 薄莉这么做的时候，他却没什么感觉，只想从别的地方讨一些奖励。</p><p> 她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就得在某些方面服从他。</p><p> 薄莉见他从黑色大衣里拿出一条黑丝缎，连忙说：“等等。”</p><p> 埃里克顿了顿：“不愿意？”</p><p> “不是。”薄莉很无辜，“我想看着你。”</p><p> “没什么好看的。”他侧过头，声音冷淡极了。</p><p> 薄莉摇摇头，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床上。上一次没有看到的风景，这一回，她要好好领略。</p><p> 她跨坐在他的膝盖上，抬手揭下他的白色面具，露出残缺的那半边脸庞。</p><p> 在她眼也不眨的注视下，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手却攥成一个拳头，手背青筋根根凸起，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简直像是条件反射。</p><p> 薄莉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我喜欢看你的脸，为什么不让我看？”</p><p> 话音落下，他闭上眼睛，喉结重重滚动几下，颈项上也凸起一根很粗的青筋。</p><p> 薄莉亲了一下他颈侧的皮肤。</p><p>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捉住。</p><p> 不知什么时候，他睁开眼看向她，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颌，不允许她低头闭眼：“真的喜欢看我的脸？”</p><p> “真的喜欢。”</p><p> “那就看着。”他说。</p><p> 起初，薄莉有些疑惑，没懂这四个字的意思。</p><p> 埃里克似乎也不急于让她知道，起身先去点燃了壁炉，还用火钳拨了两下炉炭，然后把她的睡衣挂在壁炉架上。</p><p>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准备周全，还提前烧了洗澡水，所以她刚洗完澡，就有烤暖的睡衣穿，根本没有感冒的余地。</p><p> 薄莉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p><p> 片刻，他脱下大衣和手套，随手扔到一边，转身去盥洗室洗了个手。</p><p> 等薄莉明白那四个字的意思时，已经晚了。</p><p> 壁炉的火焰嘶嘶响着，室内逐渐变得十分闷热，让人神志不清。</p><p> 她的额上渗出汗水，起伏间，热汗似乎会流淌下来钻进她的眼睛里。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但很快，一只手就抬起她的下颌，毫不留情地命令道：“睁开眼睛。”</p><p> 薄莉只能睁着眼睛。</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