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光越过烽火和映红天际的鲜血,望向虚空——<br/><br/> 青禾心中一惊,猛地清醒过来,满头大汗,寝衣湿透能拧出水来。<br/><br/> 他按着心口,坐在床上,急促喘息。<br/><br/> 这是梦吗?<br/><br/> 不是梦,他怎么会“醒来”?可若是梦……青禾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若是梦,未免也太真实了。<br/><br/> 黑甲、红甲、箭矢、厮杀……还有那双充血的眼睛。<br/><br/> “英儿!英儿!”<br/><br/> 英儿急匆匆过来:“少爷,怎么了?”她恍然一惊:“您做噩梦了?怎么流了这么多汗?”<br/><br/> 青禾摇摇头示意无碍,说:“你去,把大少的信拿过来。”<br/><br/> 信离的并不远,就在书案上,他睡前翻来覆去读了无数遍,珍而重之,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虽然不远,可青禾没有力气走下床,再走到书案旁,那个梦让他虚脱,浑身上下没有一分力气。<br/><br/> 英儿连忙把信拿过来。<br/><br/> 青禾攥着那封信,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br/><br/> 英儿想逗他开心:“大少可真厉害,短短三个月就让日本人吃了两次大败仗。我还从来没见过帅爷那么高兴呢,一个劲儿的说虎父无犬子。”<br/><br/> 青禾沉默的注视着信笺上张扬的字迹,给他的信里,张铮绝口不提战场如何,战事如何。他的信很短,内容也很简单,不过说几句遇到的微末小事,还有一句更简单的“好好吃饭”。<br/><br/> 三个月,一封不到百字的信。<br/><br/> 青禾将信折好,放在枕下。<br/><br/> 英儿兑了杯温蜂蜜水,小声道:“喝点水吧。”<br/><br/> 喝过水,青禾疲惫的躺在床上,英儿出去了,他不想阖眼。<br/><br/> 张义山很少在家里谈论战事,苏茜也不是一定要时时刻刻知道儿子的动向才安心,她和张义山夫妻多年,早已学会了不听、不问、不看。<br/><br/> 青禾平日里当然不好去问张义山战事如何,张铮如何。三个月来,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战争让有些生意很不好做,但相应的,总有一些另外的生意发展势头良好。<br/><br/> 这封等待了太久的信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br/><br/> 但他不会因此改变决定,张铮有他的战场,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br/><br/> 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战争爆发,人们对粮食的需求便趋于病态。这场全国 Xi_ng 的战争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未卜先知,因此就算是最有先见之明的大商人也没来得及囤积粮食。<br/><br/> 有些人认为,战争不会爆发,因为一旦打起来就会真正的灭种亡国;还有人认为,战争不会来的这么早,东北、全国的平静起码还能维持十年。<br/><br/> 即便是张义山也没想到日本会这么疯狂。<br/><br/> 哪怕他还是个小兵的时候,都知道战争不是这么打的,而他们居然活生生的屠了一座城!<br/><br/>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义山不相信的瞪大眼睛,喝道:“你他妈没看错?”<br/><br/> 在几十万同胞的血海深仇之下,就算是平日里最 Ji_an 猾的军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但凡有一点儿血 Xi_ng 的人都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几十万上百万忍气吞声的老百姓涌入军营,为了捍卫自己和亲人的 Xi_ng 命而战!<br/><br/> 在这样不死不休的战争形势下,稍有先见之明的商人们开始囤粮。<br/><br/> 东北商会的会长,刘耀的父亲刘青山召开了一场会议,旨在劝诫大家不要哄抬粮价,做商人,要讲良心,不能发国难财。<br/><br/> 青禾在他的位置上,冷眼旁观商会成员们的表现。<br/><br/> 应和者少,沉默着多。<br/><br/> 刘青山脸色沉重,他知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极少人会因为“道义”二字约束自己。当年商会成立的根本原因就是保证入会的商人能将买卖做的更好,如今反其道行之,这些一斤豆子要榨三斤油的人对此会作何反应,他心中有数<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诸位,咱们这些人,有些生在东北,长在东北,还有些是在关里活不下去了,千辛万苦闯关东来的。这片土地养活了咱们,养活了咱们的妻儿老小,咱们能有今天,一是靠自己玩儿命干活,劳心劳力,挣的是辛苦钱;二是靠父老乡亲们帮扶,他们相信咱们。人啊,得讲良心。”<br/><br/> 刘青山苦口婆心,然而无人相应。<br/><br/> 他们不是没有良心,只是有些时候,良心不能当做饭吃。<br/><br/> 也没有人出言反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青禾是什么身份,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说自己要囤积居奇,这不是不要命了吗?!<br/><br/> 青禾状似无意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他的身后,着戎装的王永泽猛地抽出手枪,一把拍在桌上!<br/><br/> 众人哆嗦起来。<br/><br/> 刘青山沉默。<br/><br/> 青禾看向桌上那把冷冰冰的手枪,轻轻笑了笑,说:“子冉是晚辈,有些话本不应由我来说,可今天我却不得不说了。”<br/><br/> 他悠悠起身,温声道:“诸位,国难当头,你们也是七尺男儿,却只想着如何发国难财,当真是大丈夫所为?”<br/><br/> 青禾越温和,他们心中却忐忑。<br/><br/> 青禾离开自己的位置,他慢慢踱步,在众人身后。不管他走到哪儿,在他前面的人都觉得后脑勺发冷。<br/><br/> 青禾不紧不慢道:“宋老板,我听说你的父亲是在闯关东来的路上被恶霸打死的吧?”<br/><br/> 宋老板握紧拳头,“我不想提先父的事。”<br/><br/> “你当然不想提,听说他死的很惨,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地喊疼。”<br/><br/> 宋老板红了眼睛,拍案而起:“张老板,你有话直说,不要牵扯我父亲!”<br/><br/> 青禾对上他愤恨的目光,淡淡道:“请你好好想想,若你真的大肆囤粮,高价卖出,那你和打死你父亲的恶霸又有什么区别?”<br/><br/> 宋老板愤怒开口:“我——”<br/><br/> “难道打死人的罪过比让人饿死更重?”青禾问。<br/><br/> 宋老板闭上嘴,气哼哼的坐下。<br/><br/> 其他人的脸色更难看,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个张子冉打算用道义让他们低头,不过与刘青山不同的是,张子冉恐怕更清楚他们每个人的经历,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知道怎么让他们屈服。<br/><br/> 果然,青禾又转到另外一人身后。<br/><br/> “杨老板,我一直很尊敬你,不仅是因为你白手起家,把买卖做得大,更是因为你乐善好施。听说在你的家乡,甚至还有受过你恩惠的人为你立长生牌位?”青禾赞叹道:“不是谁都能有这份殊荣。可是若他们知道你是用这样儿的钱去做善事,不知道会赞叹你生财有道还是瞠目结舌?”<br/><br/> 杨老板脸上露出一个苦笑。<br/><br/> 他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一个人如果不好面子,恐怕很难去做那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享受别人的尊敬,尤其是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的尊敬,让他失去这份尊敬,还不如让他回到当年。<br/><br/> 杨老板知道,这个人不是说说。<br/><br/> 以他的身份,只需一句话,他们县的县长就会立刻去通知村长,让他挨家挨户告诉所有人这件事。<br/><br/> 杨老板赌不起,也不想赌。<br/><br/> 他颓然叹了口气。<br/><br/> 东北商会的成员不止今天在场的这些人,还有些根本没来,青禾也没有把所有人的心事说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