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同样不是您想要的吗？”<br />
是啊，一个纯粹的，浸透在黑暗里的灵魂。保留了自身意志，却又充满罪与孽，属于魔神的堕天使。<br />
又何尝不是魔神费尽心思，想要得到？<br />
原本祂当是将他毁去，使他陨落的。<br />
在第九狱的黑暗里，在他重伤濒死，从那祭坛通道中跌出。<br />
祂便应该将他彻底抹去，再不存在。<br />
这是通晓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造物主，最初设定下的局面。<br />
只不过魔神也好，神明也罢，抑或是弥赛亚。他对祂们的吸引，似乎是致命。<br />
那是创世的最初，神的灵行在水面，因那光而驻足之际，生出的牵绊。<br />
当然，那样的牵绊或许还可以追究的更早之前，追究到......<br />
哪有那么多的过往与因由？又哪有那么多的来源始末？<br />
他是祂所喜的，是合乎祂心意的。是祂乍见之下，便想要占有的。<br />
仅此而已。<br />
祂想，祂是愿意为了他，做出一点小小的变动的。<br />
所以方才有了那后来的种种，有了他在地狱里遭受的一切。<br />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br />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西菲尔。”<br />
魔神笑，笑意映照在路西菲尔的眼底。璀璨的金瞳中，充满了恶劣。<br />
路西菲尔垂眸。<br />
他自然是无法确定的。只不过他又何曾有过其他的选择？<br />
他不过是一步步的，自我走向，或者说被逼到了那绝境里。再无法逃脱。<br />
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了一切他所能抓住的机会。试图翻盘。抑或者是死亡。<br />
甚至于“死”这个词汇，在他的造物主面前，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br />
他已经是在魔神手下，体会过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
他并不怀疑，那创造了他的神明，又将会对他使出何等惨忍酷烈的手段。<br />
所以，他其实是主动靠近和走向魔神的。<br />
就在那天国的监狱里，在神明的眼下。在诸天大循环的庆典，他拒绝跪拜弥赛亚之后。<br />
他宁可对着祂的这具化身献媚讨好，亦不愿意，再同那叫雅赫维的有任何牵连。<br />
即便那魔神带给他的，唯有痛楚。但......<br />
他以手堵住了唇，被黑发金瞳的魔神抵在坚硬的墙壁边。分明是在笑着的，眸中似是有癫狂的笑意留存。<br />
可是眼角，却是不知不觉中有泪水滑落。<br />
直至魔神以唇在他的脸侧吻过，似是要将那泪水吻去。他忽然主动拥抱住了魔神，将手攀附在祂肩头。<br />
神明要他的温顺，魔神要他的臣服。祂们都在期望着他，将所有的一切打破。只是对着祂们摇尾乞怜，在祂们写就的命运中挣扎。<br />
他所求的，永远得不到满足。他的欢喜与苦难，在祂们看来，永远不过是调剂而已。<br />
他本当是拥有信仰的，本当是信仰神明的。他亲眼见证了神明的强大及全能。<br />
他对所有宗教经义、典籍的理解，要远超任何生灵。<br />
他本该寻找救赎，而非是堕落。<br />
但他早已经堕落。<br />
却又不仅仅是堕落。<br />
他不再信仰神明，更不会再信仰任何生灵。<br />
遑论是魔神。<br />
是带给了他痛楚，作为祂化身存在的魔神。<br />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纵使落在黑暗中，他亦不会再给自己找任何信仰及支撑。<br />
他主动贴紧了魔神，凑近了祂的耳边，开口，眸光一片冷凝。<br />
他说，“我说过的，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br />
那是在第九层地狱中，魔神的宫殿里，他曾说过的话语。<br />
用在此处，恍若是调情。<br />
盖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将魔神杀掉了的。但......<br />
但什么呢？<br />
世间的罪与孽不死，神明不死。那魔神，又怎会真正死亡？<br />
在这至高神明创造的世界里，他对此，本是无能为力的。<br />
他并不能同他的造物主相抗，更不可能将祂战胜。<br />
他只能是如同被赶入绝境的疯狗，苦苦挣扎，却又终是走向末路。<br />
但他想，他经受的一切，却又并非全然是没有益处的。至少他学会了隐忍，伪装。学会了......<br />
魔神的胸膛里，那充满了罪与孽的心脏被他掏出。那充满了所谓原罪的恶念，叫他篡夺。<br />
他一点点的，如同做过了百千次一般，机械且麻木的，将祂切割。<br />
以风刃、以斧头，以所有能叫他想到的武器，将祂摆上祭坛。<br />
这本就是他做过的。<br />
是他在地狱里，在魔神的身下。在即将崩溃和落下深渊之际，曾做出的反击。<br />
只是那一次，他化光从地狱中逃离。他将那堕落的身躯燃烧殆尽，使光从地狱里升起。而现在......<br />
现在的他纵使身处天国之中，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赴。<br />
“你不该单独来见我的。”<br />
魔神的血布满了牢房，祂的眼眸中，倒映着路西菲尔的颜。<br />
黑发黑眸，眸中被血色，被恶意与疯狂侵染。再不复曾经。<br />
这叫祂想到了地狱里，祂最初见到的天使。<br />
纵使重伤濒死，纵使刚刚经历了背叛。便连身躯已经不能再支撑。类人的形态，已经似乎不能再维持。<br />
但很显然，他无疑是美丽的。美丽，坚守，信仰，洁白。
是啊，一个纯粹的，浸透在黑暗里的灵魂。保留了自身意志，却又充满罪与孽，属于魔神的堕天使。<br />
又何尝不是魔神费尽心思，想要得到？<br />
原本祂当是将他毁去，使他陨落的。<br />
在第九狱的黑暗里，在他重伤濒死，从那祭坛通道中跌出。<br />
祂便应该将他彻底抹去，再不存在。<br />
这是通晓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造物主，最初设定下的局面。<br />
只不过魔神也好，神明也罢，抑或是弥赛亚。他对祂们的吸引，似乎是致命。<br />
那是创世的最初，神的灵行在水面，因那光而驻足之际，生出的牵绊。<br />
当然，那样的牵绊或许还可以追究的更早之前，追究到......<br />
哪有那么多的过往与因由？又哪有那么多的来源始末？<br />
他是祂所喜的，是合乎祂心意的。是祂乍见之下，便想要占有的。<br />
仅此而已。<br />
祂想，祂是愿意为了他，做出一点小小的变动的。<br />
所以方才有了那后来的种种，有了他在地狱里遭受的一切。<br />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br />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西菲尔。”<br />
魔神笑，笑意映照在路西菲尔的眼底。璀璨的金瞳中，充满了恶劣。<br />
路西菲尔垂眸。<br />
他自然是无法确定的。只不过他又何曾有过其他的选择？<br />
他不过是一步步的，自我走向，或者说被逼到了那绝境里。再无法逃脱。<br />
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了一切他所能抓住的机会。试图翻盘。抑或者是死亡。<br />
甚至于“死”这个词汇，在他的造物主面前，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br />
他已经是在魔神手下，体会过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
他并不怀疑，那创造了他的神明，又将会对他使出何等惨忍酷烈的手段。<br />
所以，他其实是主动靠近和走向魔神的。<br />
就在那天国的监狱里，在神明的眼下。在诸天大循环的庆典，他拒绝跪拜弥赛亚之后。<br />
他宁可对着祂的这具化身献媚讨好，亦不愿意，再同那叫雅赫维的有任何牵连。<br />
即便那魔神带给他的，唯有痛楚。但......<br />
他以手堵住了唇，被黑发金瞳的魔神抵在坚硬的墙壁边。分明是在笑着的，眸中似是有癫狂的笑意留存。<br />
可是眼角，却是不知不觉中有泪水滑落。<br />
直至魔神以唇在他的脸侧吻过，似是要将那泪水吻去。他忽然主动拥抱住了魔神，将手攀附在祂肩头。<br />
神明要他的温顺，魔神要他的臣服。祂们都在期望着他，将所有的一切打破。只是对着祂们摇尾乞怜，在祂们写就的命运中挣扎。<br />
他所求的，永远得不到满足。他的欢喜与苦难，在祂们看来，永远不过是调剂而已。<br />
他本当是拥有信仰的，本当是信仰神明的。他亲眼见证了神明的强大及全能。<br />
他对所有宗教经义、典籍的理解，要远超任何生灵。<br />
他本该寻找救赎，而非是堕落。<br />
但他早已经堕落。<br />
却又不仅仅是堕落。<br />
他不再信仰神明，更不会再信仰任何生灵。<br />
遑论是魔神。<br />
是带给了他痛楚，作为祂化身存在的魔神。<br />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纵使落在黑暗中，他亦不会再给自己找任何信仰及支撑。<br />
他主动贴紧了魔神，凑近了祂的耳边，开口，眸光一片冷凝。<br />
他说，“我说过的，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br />
那是在第九层地狱中，魔神的宫殿里，他曾说过的话语。<br />
用在此处，恍若是调情。<br />
盖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将魔神杀掉了的。但......<br />
但什么呢？<br />
世间的罪与孽不死，神明不死。那魔神，又怎会真正死亡？<br />
在这至高神明创造的世界里，他对此，本是无能为力的。<br />
他并不能同他的造物主相抗，更不可能将祂战胜。<br />
他只能是如同被赶入绝境的疯狗，苦苦挣扎，却又终是走向末路。<br />
但他想，他经受的一切，却又并非全然是没有益处的。至少他学会了隐忍，伪装。学会了......<br />
魔神的胸膛里，那充满了罪与孽的心脏被他掏出。那充满了所谓原罪的恶念，叫他篡夺。<br />
他一点点的，如同做过了百千次一般，机械且麻木的，将祂切割。<br />
以风刃、以斧头，以所有能叫他想到的武器，将祂摆上祭坛。<br />
这本就是他做过的。<br />
是他在地狱里，在魔神的身下。在即将崩溃和落下深渊之际，曾做出的反击。<br />
只是那一次，他化光从地狱中逃离。他将那堕落的身躯燃烧殆尽，使光从地狱里升起。而现在......<br />
现在的他纵使身处天国之中，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赴。<br />
“你不该单独来见我的。”<br />
魔神的血布满了牢房，祂的眼眸中，倒映着路西菲尔的颜。<br />
黑发黑眸，眸中被血色，被恶意与疯狂侵染。再不复曾经。<br />
这叫祂想到了地狱里，祂最初见到的天使。<br />
纵使重伤濒死，纵使刚刚经历了背叛。便连身躯已经不能再支撑。类人的形态，已经似乎不能再维持。<br />
但很显然，他无疑是美丽的。美丽，坚守，信仰，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