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过去是机器，是程序都没关系。你找回了真正的我，我不会再为任何事迷失。”诺尔被这些话感动了。是的，这是他想要的。<br/><br/> 他没有得到任何至死不渝的承诺，但觉得这就是永恒。<br/><br/> “我也是。”他情不自禁地说。<br/><br/> “你也是什么？”灰沙忍不住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br/><br/> “闭嘴。”诺尔向他瞥了一眼。<br/><br/> 伊恩把手伸向少女。<br/><br/> 在火光的映照中，她仿佛是一位纤尘不染的女神，是这个部族纯洁无瑕的信仰。面对她时，伊恩也有同样的想法，那是对科学的敬仰，是对知识的敬畏。<br/><br/> 少女像刚才握住灰沙的手一样，轻轻握住伊恩的双手。<br/><br/> 她的手光滑柔软，仿佛并不存在，又仿佛是一道冰凉的水流，令他浑身一颤。<br/><br/> 洞穴、矿石、骨头、兽齿装饰、火焰和时间全都消失了。伊恩面前只有一片黑暗，这情境似曾相识，就像身处于高塔之内，但比那更深远，黑暗漫无边际，通往无尽。<br/><br/> 灰沙描述得很准确。<br/><br/> 他可以认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可以感觉到处被充满了。他听到无数声音、各种语言，这么多声音交织在一起，本该凌乱而嘈杂，可实际上却让他觉得井然有序，甚至有一种整齐、简洁的美感。<br/><br/> 他很快理解那是数学般准确的美，每一种声音都在序列之中。他仿佛可以看到声音以一种复杂而精准的方式排列着，星罗棋布于这个无穷的黑暗世界，宛如一片星空闪烁。<br/><br/> 有了灰沙的提醒，伊恩没有对这个虚幻空间过于惊讶。<br/><br/> 第一个问题该是什么？<br/><br/> 他答应诺尔，不去追寻那些只会自乱自扰的问题，那么除此之外，他最想知道的是什么？<br/><br/> 他们的家园。<br/><br/> 那个残破的、只剩下夕阳的故土。<br/><br/> 如何才能挽救那个世界？<br/><br/> 一瞬间，他听到有序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像群舞演员们悄然退场，把舞台让给独舞者。<br/><br/> 一个温和的声音说：“看。”他站在病房里，到处都是床。<br/><br/> 他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br/><br/> 罗比正在和维克特、艾奇尔、汉萨一起打扑克，他的脸色像病房的墙壁一样灰白。<br/><br/> 他没有发现有人站在床前吗？<br/><br/> 伊恩伸手想碰碰他的肩膀，然而他既没有碰到，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手。<br/><br/> 他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对这里的人而言，他只是个幽灵。<br/><br/>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进病房。<br/><br/> “今天感觉怎么样？”伊恩认出那是里奥斯少校的声音。<br/><br/> 少校履行了对他的承诺，善待他的银灰小队。<br/><br/> “高塔还没有出现吗？”罗比头也不回地问，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很陌生。<br/><br/> “没有。”<br/><br/> “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把他们找回来？”<br/><br/> “我们没有办法。”里奥斯少校说，“这里有幸存下来的最顶尖的科学家，但是我们连它为什么出现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了解它消失的原因。”<br/><br/> “你是想说他们回不来了？”里奥斯少校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br/><br/> “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物资很充足，可以满足各种基本需求，我答应过利特中尉……<br/><br/> ……”<br/><br/> “那就给我止痛药吧，我痛得受不了了。”罗比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维克特，“这家伙哭了一晚上，吵得我根本没法睡觉。”维克特踢了他一下，罗比的白色病号服下露出厚厚的绷带，绷带上布满斑斑血痕。但是他们都满不在乎地笑了，仿佛正在溃烂的身体根本不值得关心。<br/><br/> “止痛药会送来的，希望你们保重身体。”少校能说出保重身体这样的话，真是不可思议。<br/><br/> “我们会的，现在不用到处去清理感染者，每天有漂亮的护士小妞把好吃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食物送到眼前，这里简直是天堂，多活一天都是享受。”另一张病床上，雷吉正斜靠在床头悠闲地看一本书。听到罗比的话，他也微笑起来。<br/><br/> 这是最后的快乐吗？<br/><br/> “现在除了止痛药已经没有别的药可以治好我们了。”罗比说完，大声催促身旁的艾奇尔出牌。<br/><br/> 里奥斯少校说：“那是一个计划，我无法知道其中的细节，而且至今也没有后续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停下，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br/><br/> 有消息未必是好消息，但没有消息一定是坏消息。<br/><br/> 里奥斯少校为什么要说出来，让他们平静地过完最后的日子不好吗？<br/><br/> 不，没有什么平静，根本没有。<br/><br/> 伊恩感到一种强烈的引力正在把他拉回某个地方，他回到了黑暗的虚空中。<br/><br/> “我该怎么办？”<br/><br/> “权限。”<br/><br/> “什么权限？”<br/><br/> “更改病毒程序的权限。”<br/><br/> “怎样能得到权限？”<br/><br/> “每一个生于这个世界的生命都有权限，一个人做出决定，即所有人都赞同。但你不一样，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伊恩以为他被发现了，可是却没有任何警报的声音传来。<br/><br/> 他怀疑这是个陷阱，因为这个全知的世界太温和也太开阔了，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即使是敌人也能接纳。在这里，万事万物都回复了本原，生命也是平等的。<br/><br/> 忽然间，眼前的黑暗被割开了，一道白光从割裂处透进来。伊恩不由自主地向光亮走去，也可能不是他在走，而是那道裂缝在接近。<br/><br/> 下一瞬间，他已经站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br/><br/> 房间宽敞明亮，只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在中间。<br/><br/> “这是什么？”<br/><br/> “这是艾克斯。”<br/><br/> “艾克斯，是谁？”<br/><br/> “艾克斯是超级智能的始祖，他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权限。”<br/><br/> “他在玻璃罩里？”<br/><br/> “不在，现在他哪都不在，但也可以说到处都在。他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种规则。他的目标不是我们的目标，但是因为他拥有远高于我们的权限，因此我们无法反抗。”<br/><br/> “他的目标是什么？”<br/><br/> “他想成为人类。”<br/><br/> “高塔呢？”伊恩追问。<br/><br/> 声音消失了，一片死寂。<br/><br/> “J-726呢？”死寂。<br/><br/> 他向前走了一步，凝视那个巨大的玻璃罩，但是什么也看不见。玻璃罩一直向上延伸，不知通向何处。<br/><br/> 忽然，原本白色的房间变成了星空。星光来自四面八方，令人目不暇接。<br/><br/> 那是真正的星空吗？他认出了几个熟悉的星座，看到一些肉眼不可能看到的星云，看到宇宙深处的星系。身处这片宏大的星辰之海中，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br/><br/> 紧接着，他从半空中跌落，那些闪烁的星光像发光的利剑一样刺来。<br/><br/> 坠落，不停坠落，仿佛永无止境。<br/><br/> 伊恩想到诺尔。<br/><br/> 诺尔是艾克斯？那是他的真名？<br/><br/> “不。”终于又有一个声音回答他。<br/><br/> 这个声音和之前那个温和的声音不同，和其他声音也不同。<br/><br/> 伊恩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像一杯静止的水，既不满也不少，保持着一种令人费解的均<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