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铛叮玲玲响起了,于樵走出了古董店。季鸣则也顾不上了,他说:“张小姐,我们坐下来聊聊?”<br/><br/> 张希逸猛摇头,咬着牙不说。<br/><br/> 两个人僵持半天,最后张希逸只好承认,具体她也不大清楚,但孟时雨和好多人讲过他在北京和地产老板季某某大打出手,这个季某某,除了眼前这位,还能有谁?<br/><br/> 季鸣则一头雾水,他哪里舍得和孟时雨当真动手,就是他回家看见电视机被砸了个洞,那样多的比特币被扔了个干净时,也不过和孟时雨你他妈我他妈地骂了半个晚上。<br/><br/> 但张希逸也确实再不知道更多,季鸣则只好叫张希逸别和孟时雨讲今天的事,张希逸点了点头,她也希望全当这事没有发生。<br/><br/> 第10章<br/><br/> 季鸣则一下午都恍恍惚惚,审计等着他最后签字,投行的人等着他晚上吃饭,新的团队还有八百页ppt等着讲给他听,季鸣则忙得像陀螺,直到夜里才想起来,他微信里还有个叫陈献云的人没删,他留了言,又给孟时雨打电话,那边挂了他两次,第三回才接起来,“干嘛?”<br/><br/>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br/><br/> “忙着呢!”<br/><br/> 季鸣则愣了愣,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了。“什么事还要忙到夜里?你缺钱吗?”<br/><br/> “说的跟你手底下员工不加班一样,”孟时雨说话火气大得要命,“没事我挂了。”<br/><br/> “孟孟!”季鸣则忍气吞声,“巴黎晚上不安全,要不要我接你?”<br/><br/> “傻逼,”孟时雨的火气好像下来了点,连骂人都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亲昵,“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们才是不安全因素。”<br/><br/> 这话当然不能附和,季鸣则说,“那我在你家等你?要不要吃宵夜?”<br/><br/> 电话里好半天没人回话,终于,孟时雨叹了口气,“今天不方便。”说完,就挂了电话。<br/><br/> 季鸣则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忍不住想,有什么好忙的?哼,借口,孟时雨是不是和那个Bolya在一起,是不是已经脱了衣服,露出漂亮的腰线,是不是任由那只黑色的手指插进雪白的屁股,他在床上用什么语言呢?<br/><br/> 至少,季鸣则想,孟时雨只能野泼泼地骂自己傻逼,Bolya又听不懂。<br/><br/> 转过一天,季鸣则忽然收到孟时雨的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来看一个音乐会。他们约在学校见,季鸣则有事迟到了半天,他本以为孟时雨不会等他,但到了后季鸣则欣喜地发现,孟时雨只是脸色有些白,但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并不恼怒。他主动攀上了季鸣则的胳膊,唯恐小季总反悔似的,一路停不住口的讲话,倒叫季鸣则没觉得搭轨道交通辛苦。<br/><br/> 他们到了地方,看见工厂的红色字体的大招牌,季鸣则才终于明白过来。我们的地产商终于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自己要买的地:一大片工业区不合时宜地镶嵌在公路旁边,他想着刚刚路上看到的那些已经完备的配套设施,实在无法不佩服自己的明智。这就该建购物中心的。<br/><br/> 生产汽车零件能赚几个钱呢?21世纪了,利润率在边际效应下已经降得不能再低,聪明人的钱要通过钱跳向钱,而不是通过商品。<br/><br/> 孟时雨说音乐会就在工厂里,“我们悄悄进去,我知道Elsa——是我一个同学——把义卖用的小饼干藏在哪里,我请你吃啊。”<br/><br/> 季鸣则跟着孟时雨来到侧门,看门的工人和孟时雨显然已经认识,他们贴了面,工人就挥挥手把他俩放了进去。<br/><br/> “怎么还有看门的,防止逃票吗?”<br/><br/> “什么啊,音乐会压根就不卖票,想来就来,想捐多少都是随意。看门是为了防警察,他们喜欢夜里突袭,万一被他们打进来,占领工厂不就失败了?之前我们占领学校就是,半夜校长偷偷开了校门,警察摸进来,把学生一个一个拎了出去。”<br/><br/> 孟时雨边说,边在黑暗中摸出来一包小饼干。这时他们已经能听到架子鼓的轰鸣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孟时雨只好贴到季鸣则耳边讲话,“你尝尝?”<br/><br/> 小朋友的呼吸拂过季鸣则的右耳,而带着黄油香气的手指已经在嘴边了。季鸣则就着孟时雨的手吃了一片,他把黄油饼干吃出了酒心,他感到一阵饥渴,一阵得不到满足的爱欲,他咬上了小朋友的手指。<br/><br/> 是甜的。<br/><br/> 孟时雨没有骂人,也没有抽出去,他勾了勾指尖,按住季鸣则那条胡说八道的舌。季鸣则终于张开嘴,放孟时雨的手指出了齿篱,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小朋友反手自己咬住自己的指尖,他甚至舔了舔,“果然很甜,昨天晚上做的时候,我不知道Elsa已经放过糖,就又放了一遍,幸好也没有太糟。”<br/><br/> 季鸣则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听音乐会的人群里,他大概是被孟时雨拉着手,顺拐着走了过去,很多年前的那个北京夏天的清晨从天上掉到了圣丹尼的夜里。快乐弥漫在空气里,什么是快乐?不是大麻,这儿没人抽大麻,是真正的快乐。季鸣则闻到了烧烤的气味,冒着油花的香肠和边缘微微发焦的培根。还有声音,台上摇滚乐队的节奏,人群中迸发出的口哨和尖叫,掌声,敲击塑料桶的回响,金铁的交鸣(是汽车零件还是有人在敲平底锅?)还有孟时雨明显跑调的跟唱。夏天凭空出现,夏天出现在铁桶中飞舞的火焰上。<br/><br/> “喔喔喔,看啊,大明星,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孟时雨兴奋地喊着,季鸣则也跟着瞎拍巴掌,他并不认识这些歌手,但这不妨碍他同样被热情的浪打湿。“哎呀,咱们来太晚了,站在边上我都看不到。”<br/><br/> 季鸣则忽然半蹲了下来,“那你爬上来呗。”<br/><br/> 孟时雨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像猫一样利落地跳到季鸣则背上,用手环上男人的脖子,把两条腿搭到前男友的肩头,“我坐好了!”<br/><br/> 季鸣则扛着孟时雨站了起来,过去他们也这样干过一次,仿佛是在西班牙,他们本来是去看足球比赛,刚好赶上圣周游行,人山人海中孟时雨被挤丢好几回,季鸣则最后再忍不住,干脆把小朋友扛到身上,他那时说你要拍照片就一次拍个够,然后把手机收起来,好好拉着我的手。下来后孟时雨果然老实牵起季鸣则的手,那么乖,哪怕被圣母玛利亚眼泪汪汪地看着,也绝不松开。<br/><br/> 季鸣则觉得孟时雨仿佛更瘦了些,哪怕在自己头顶扭来扭去,也不能对他造成影响。忽然人群都回头看他们,他抬眼看去,孟时雨果然在搞事,小孩笑得见牙不见眼,冲台上比划着爱心。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很多人都认识孟时雨,尖锐的口哨一声接一声,台上的歌手也兴奋起来,孟时雨又换了个手势,他攥紧五指,高高举起了右拳。<br/><br/> 数不清的观众都举起了他们的右拳。<br/><br/> 孟时雨敲了敲季鸣则的头,叫他把自己放下来,周围人向他们投来善意的眼光,有个工人模样的大叔还自来熟地拍了拍季鸣则的肩膀。这时,台上的音乐又变了,不再是流行曲,而是季鸣则之前在街上听过的那首onestlà,全场人似乎都会唱,真正的大合唱。季鸣则张着嘴滥竽充数,但一分钟后,他竟然也找到调了。<br/><br/> 据说很有名的乐队演奏完毕,紧接着上来的是一群穿着荧光背心,蓝色工装的工人。季鸣则在其中看到了Bolya,还看到了之前在学校组人链时那个说着说着哭起来的黑人。他们唱了一首季鸣则没听过的歌,Bolya负责打一种非洲鼓,后半段忽然转到国际歌的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