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歌,又是全场合唱。<br/><br/> 有人放了冷烟火,红色的烟飘起来,印着cgt的红色大气球飘在天上,渐渐起了风,很多次季鸣则都以为它要倒了,但大气球只是摇来摆去,终于又被人固定住。<br/><br/> “SoSoSolidarité!”他们欢呼,有人扔起了帽子。<br/><br/> 唱完歌,他们推了一个代表来讲话,谢谢同志们,向失业说不,打倒警察,EM集团的资本家都是大傻逼。季鸣则看到了长枪短炮,媒体忽然冒出来。<br/><br/> 夏天渐渐隐没在冬夜了。<br/><br/> 孟时雨给季鸣则翻译,他说那个人讲,他不想再过移民的生活,也不想再过黑人的生活,他好不容易过上工人的日子,他甚至交了工会的会费,他只是想做个工人。“他和Bolya都是刚果来的,他们只是想生活,”孟时雨几乎是恳求地拉住季鸣则,“他们只是想生活。”<br/><br/> 季鸣则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孟时雨,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br/><br/> 孟时雨苦笑起来,“如果不搞点动静,媒体才不会关注我们呢,第一天占领是新闻,第三个月的占领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痛苦。所以要开音乐会,给大家鼓劲,这些人,”他挥了挥手,“有这个厂的工人,也有别的工会来帮忙的,有学生,也有附近的居民。一个工厂和他周围这些居民区,这些酒吧,这些小餐馆……这是一整个社区,二十多年的社区,这是一种生活方式。是每次选举都投票给社会党和共产党,是妈妈们一起去Lidl,是节日时小孩没完没了在活动中心喝加多了糖的橙汁,工会组织抽奖,哪怕特等奖或许只是钓鱼竿。你过去不是说,小时从大院搬走后感觉很惆怅,你不也说,希望北京还是那个红墙碧瓦的北京。老季,季鸣则,我以为你会明白。”<br/><br/> “我当然明白,但这就是社会嘛,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连我也不能顺心如意。”<br/><br/> “那就去做,让事情按我们想的发展。我们都希望他们能成功,如果资本觉得开工厂不够赚钱,那他们走就好了,工人自己生产,自己卖,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也不行吗?”<br/><br/> “他们成功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要是现在说不投资了,你信不信我能被我爸一脚踢出门,再被季子羽挤兑死?这本来就是集团在欧洲布局的第一步,唉……你真是,你让我想想,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总会有辙。我也同情他们,孟孟,宝贝,别不开心了!”<br/><br/> 他们一路往外走,一路便有人和孟时雨打招呼。是膀大腰圆得和电影里法国女明星毫不相似的中年女人,是挺着啤酒肚的男工,是工会的干部,是头发五颜六色的学校的同学……他们说晚安,谢谢,加油,明天见,有人问孟时雨他们是不是能上报纸了,有人说你知不知道活动室的椅子放哪里去了,还有人指着季鸣则讲,你多拉些中国朋友来,我知道中国人不是都有钱!孟时雨没再说话,他们一路往外走,人群渐渐散开,直到最后一点快乐和最后一点音乐声都消逝在没有星星的夜里,直到他们回到广告灯牌明亮如昼的巴黎。雨落在车窗上,霓虹灯的光变成一个一个炫目的球,车里只有雨刷器的发出的轻微的声响,孟时雨抱着腿看向窗外,忽然说,好冷啊,希望今天晚上没有警察过去。<br/><br/> 季鸣则心都抖了。孟时雨很少露出这样惆怅的神情,他的孟孟总是有高高扬起的情绪,或喜或怒,高兴了就笑得一屋子光亮,难过了便哭得大雨滂沱。季鸣则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看不得孟时雨低头的。<br/><br/> 他把小朋友抱到怀里,想着哪怕是撒谎,也要先把人逗得开心。但他却摸到一手冷汗。季鸣则慌了神,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又着急忙慌喊司机去医院。孟时雨倔了一会儿,终于猫咪咕噜咕噜似地说,疼。<br/><br/> solidarité:团结。<br/><br/> 本章中工人的发言受启发于Ascoval钢铁厂的工人。<br/><br/> 第11章<br/><br/> 最后他们也没去成医院,孟时雨说公立医院排队要排到明年,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正这样很久了,他早已习惯把膝盖当成天气预报仪。季鸣则说这还得了,孟时雨回答,平时我都有吃止疼药,这次是为了准备音乐会太忙,才不小心忘记。他说着,整个人乖乖缩到季鸣则怀里,睁圆眼睛,一眨一眨看季鸣则。小季总觉得自己简直被丘比特万箭穿心,什么医院不医院,去他的吧,他只想把孟时雨抱回被窝。<br/><br/> 季鸣则一口气抱着孟时雨上了楼。房间里冷得厉害,连被子都是冰的,孟时雨一进门就泄了气,澡也不洗,脱了衣物便往床上钻。季鸣则不懂得照顾人,拿冷冰冰的被子把孟时雨裹上,过了一会儿看小朋友脸色半点不见好,才猛然反应过来,又满房间找热水袋。<br/><br/> “你消停会吧,我家哪有你说的这些。”孟时雨把被子拉到鼻子上面,闷闷地出声,“别瞎倒腾了,你能先受累把暖气打开,我也算死而无憾。”<br/><br/> “你不早说!”季鸣则这才恍然大悟,终于做了点人事儿,又超常发挥地鼓捣出一杯正对口的温水,喂孟时雨吃了药。等能做的都做完,季鸣则就开始磨叽,终于,他想出一套说辞,“我和你一起睡吧,两个人挤一挤,晚上就不冷了。”<br/><br/> 季鸣则看孟时雨柔软的头发在被子上方动了动,马上兴高采烈地脱了衣服,胡乱洗漱一番,把自己也裹进被子里。<br/><br/> 他们在黑暗中抱在一起,季鸣则用手捂着孟时雨冰凉肿胀的关节,“还疼不疼呀?”<br/><br/> “没有很痛,”孟时雨轻车熟路地把头靠进季鸣则的肩窝,轻轻蹭了蹭,“呐,你还记不记得我那个朋友,小陈?”<br/><br/> 那一刻季鸣则差点蹦起来承认自己私底下到处打听,他硬梆梆地说,是有一点印象。<br/><br/> “那你还记得他家里那位吧,新华集团的于总。其实说来也好笑,EM集团之前也接洽过他们,集团想过把生产线搬到中国,但又不想和国内正经车企合作,给自己培养敌手。正好现在国内那么多公司为了骗补贴都跑去搞汽车制造,我本来以为他们也要这样做。”<br/><br/> “不会的,于总多精明的人,我爸前段时间还老说让我跟人家多学习。”<br/><br/> “可不,那个老不死的真厉害呢,”孟时雨挺遗憾地说,“他怎么就没上当呢?要知道多少企业都栽在这上面了。比如韩国的大宇,当年那么厉害,不还是造汽车造到破产。他们在法国洛林的工厂,为此当年掀起了多大的工人运动,罢工、占领、示威,非法转移资产的证据都被搜了出来,连总经理也被扣押起来,结果最后一把大火,整个工厂被烧了个干净。季鸣则,你是见过我们工厂里的人,你们今天还一起唱过歌,你不会希望走到这步吧。”<br/><br/> “不会不会,那也太骇人听闻了,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季鸣则觉得孟时雨的关节终于叫他捂得有了温度,手便不老实起来,一点点往上蹭到了细腻的腰臀,做贼心虚地摩挲。<br/><br/> “我也希望不会,太多次了,工厂要被关掉,工人拉政府一起谈判,然后呢?总是没有结果。不如大家一起跳出这个系统……你会觉得合作社是异想天开吗?”有些闪光的东西流溢在孟时雨的声音里,是希望和一点笑意。<br/><br/> “说实话?我直觉是不行,EM集团的财产凭什么让给工人呢,但仔细想想,如果没人接手工厂,那也不是没有谈判的余地。只是现在明明有买方……如果我是集团负责人,我甚至都不会和他们的代表对话,没有意义。”<br/><br/> “是啊,没有你,合作社在法院那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