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看见了，我都听见了，我是他们的帮凶。”<br/><br/> 他脊背剧烈颤抖。<br/><br/> 祁医生倾身向前握紧他的手腕：“但你最后帮了他。”<br/><br/> “我应该早点帮他的，应该再早一点的。他们第一次打他的时候我就应该出声的，我怎么这么懦弱，我怎么这么没有用……”他用手敲自己的头，一下比一下重，沉闷的响声像锤子一样敲打在三个人心口。<br/><br/> 祁医生双手并用阻止他：“你不懦弱，你已经很勇敢了，在那种情况下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出来，你已经拼尽全力了，对不对？”<br/><br/> 他拼命点头，没有哭出声，但热泪顺着指缝往外流，流到手腕上烫得祁医生皮肤灼痛。从业十几年什么样的病人她都见过，什么样的故事她都听过，此时此刻心脏却仍然觉得钝痛。<br/><br/> 她极力压下内心的翻涌，继续去叩那扇门：“你帮了他，最后是你帮了他。你不仅尽了全力，还因此受到了伤害，对不对？他们也打你了，是不是？”<br/><br/> 急促又压抑的呼吸在空气里翻腾。角落的厉醒川两眼通红，双手紧攥成拳，额头上青筋纵横。<br/><br/> “告诉我，他们踩你的手了是不是？”祁医生早就看过他的病历，“他们打你，踩你，不止一次，你的手疼得拿不了笔，是不是？”<br/><br/> “是……”情绪压到极致，凌意终于开始恸哭。<br/><br/> “但是狱警送你去医院治过伤，你的手已经好了，为什么不继续画画？”<br/><br/> “我不敢……”<br/><br/> “为什么不敢？”<br/><br/> “我不敢……”他在重复中泣不成声。<br/><br/> “为什么？”<br/><br/> “他们看见一次就打我一次，他们把我的手放在缝纫机下面，他们用脚踩我的手，他们说要把我的手缝起来……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我不画了……我再也不画了……别打我……我再也不画了……”<br/><br/> “别怕……”祁医生跪在旁边紧紧抱住他，“别怕，他们不在这儿，别怕。”<br/><br/> 作者有话说：<br/><br/> 第60章厉醒川你怎么这么懒<br/><br/> 祁医生抱着他，想把他的两只手拿下来，可凌意仍然固执地捂在脸上，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狼狈。<br/><br/> 许久许久，谁也没有动，房间里除了喉咙间那种嘶哑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动静。<br/><br/>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偏，一直偏到房间角落。厉醒川俯身将肘架在膝上，肩膀拉成一个锐利的平角，头却垂在下面。几乎没有人见过他这样颓唐的模样，哪怕是当年分手的时候也没有。此刻的他显得很无力，是心疼一个人到极点却又无能为力的自责跟无助。<br/><br/>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病人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祁医生才拍了拍凌意的后背，“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给你开点药，回去记得按时吃，下周咱们提前两天约时间。”<br/><br/> 她起身，有意走远去吃喉糖。<br/><br/> 凌意低着头，想抽张纸擦擦脸，手刚伸出去眼前就已经多了盒纸巾。抬头见是醒川，凌意微微发了发怔，然后才说了声谢谢。<br/><br/> 厉醒川就这么守在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这种沉默的性格以前总让凌意伤心，如今凌意却发现，其实他是懂得在什么时候不该开口说话。比如这一刻，凌意就很怕他会出言安慰，幸好他没有。<br/><br/> 墙上的时钟一针针慢行，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走出诊疗室，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从老树的树叶间筛下来，院里的青苔也焕发着浓浓的生机。<br/><br/> 开车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厉醒川在凌意解开安全带之前从背后抱住了他。<br/><br/> 车窗上倒映着凌意模糊的面容。他眼皮高高肿起，两只手抓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带。厉醒川双臂收得很紧，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只要他一动就把他的手收回来。<br/><br/> 他笑了笑：“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耍起赖来了。”声音还有点哑。<br/><br/> “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想了想，然后才摇摇头：“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晚饭我自己在家随便做点就行。”<br/><br/> 想到他租的那间条件不佳的单间，厉醒川眉头更是拧紧。怀里的凌意还跟之前一样瘦，从做完手术到现在明明已经过去好几周，他却好像一点肉也没有养起来，还是那么瘦骨嶙峋。<br/><br/> 厉醒川低声道：“感觉自己离不开你了。”<br/><br/> 凌意从车窗的倒影上看他。他说情话的时候还不够自然，尤其是在说这种需要对方的话时，就连眼神都透着一种粗糙毛躁的气息。<br/><br/> 凌意淡淡叹了口气。<br/><br/> 厉醒川问：“叹什么气？”<br/><br/> 凌意把头低下去，看着彼此交握的手，“你是现在才这么觉得的吗？我还以为你五年前就离不开我了，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啊。”<br/><br/> 厉醒川的手微微一顿，嗓音僵住：“不是。”<br/><br/> 凌意把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抖动。<br/><br/> 眼前多了并起的三指：“我发誓真的不是。不是你自作多情，是我说错了，我——”<br/><br/> 谁知怀中的肩膀却抖得更厉害。<br/><br/> 厉醒川越看越不对，扳过他低头检视，发现他嘴角竟然是勾起来的——<br/><br/> 凌意在笑他。<br/><br/> 凌意抬起头，眸底泛着薄薄一层慧黠的光，忍笑忍得五官都快要走形，“你怎么这么好骗，还发誓。”<br/><br/> “你——”厉醒川语塞。<br/><br/> 怎么五年过去了他还是拿凌意没有办法，在两人的关系里他表面占了上风，其实永远是那个输家，他被凌意吃得死死的，只要凌意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无比担惊受怕。<br/><br/> 而凌意，凌意却似乎比他要坚韧刚强。从诊疗室出来到现在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凌意就已经将先前的那些失控和崩溃藏到深处，用柔和跟恬淡的态度来跟他相处。凌意的精神世界是强大的，强大到厉醒川忽然坚信他一定会好起来。<br/><br/> 看着眼前的凌意，厉醒川想的却是以后的事。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帮凌意，怎么样能让这个好起来的过程变得更短。凌意已经错失太多珍贵的时间，在牢里就耽误了三年，出来以后被琐碎的生活拖累，又庸庸碌碌地过了两年。他精神世界再强大，生命却不是无限的，他需要早日回到正轨。<br/><br/> 正走神时，刚刚发誓用的那三根手指被凌意握住，张嘴轻轻咬了一口。<br/><br/> 触感湿润、温热。<br/><br/> 凌意抿着笑：“在想什么？”<br/><br/> 这一瞬的感觉击溃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以至于后面凌意再说什么厉醒川都没有听进去。独自开车回家以后，夜幕降临，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想的还是凌意咬他手指时的样子。<br/><br/> 那种温和却又沦陷的神情。<br/><br/>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在重逢之初怀疑凌意变了？凌意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是在监狱那种污浊绝望的地方，他仍然在想着救人救己，毫不悭吝身上仅剩的东西——善良跟勇气。<br/><br/> 这才是自己爱上他的原因。<br/><br/> 寂静的夜里厉醒川疯狂地思念凌意。潮水般的思念吞噬理智，让他夜里两点穿衣服出门，开车到小区楼下打电话。<br/><br/> 半晌才通。<br/><br/> “凌意，是我。”<br/><br/> 那边困意十足地唔了一声，估计都没来得及看清现在是几点。<br/><br/> “我在你家楼下。”<br/><br/> 安静数秒，凌意终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