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满脸愁苦，喃喃地说道：“我这么多年在曲家，忠心耿耿，主子也对我甚为优厚，本来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可是最近大少爷负责军粮之事，我、我天天看见那些人在府上来来往往，就起了心思……”<br/><br/> 薛广问道：“来找曲御史的人当中，可有你当年的仇人吗？”<br/><br/> 曹献苦笑着摇头道：“我连在妻子过世之前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更何况她是被乱马践踏而死，又如何辨别仇人呢？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把他们都杀了，来平息心中的愤怒。”<br/><br/> 曹献受审的时候，曲萧、曲长负、靖千江等人也都在旁听，靖千江听到这里，说道：“你的妻子起码也得去世二十年了罢？”<br/><br/> 曹献道：“是，是二十多年了。”<br/><br/> 靖千江道：“那之前那二十多年，你心里就都没愤怒，或者是就没见过运粮的兵？偏生到了如今，压抑许久的情感突然爆发了？一下子没办法忍耐，所以杀点人发泄发泄？”<br/><br/>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尖锐，但又实在的叫人听了想笑。<br/><br/> 薛广忍不住微微侧身，以袖掩唇假装咳嗽了几下，低声道：“殿下……”<br/><br/> 曹献苦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这么多年来苟活在这个世上，虽然想念亡妻，却不敢给她报仇。”<br/><br/> 他迟疑了一下：“直到前些日子生了场病，医馆的大夫说治不好了，顶多还有几个月可活，我这才不甘心起来。”<br/><br/> 众人都怔了怔，连曲萧都面露意外之色，显然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发生。<br/><br/> 薛广道：“来人，替他查验一番。”<br/><br/> 他们请了大夫过来探脉，由得到的结果发现，曹献竟果真患了绝症。<br/><br/> 据他交代，那纸条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且还模仿着曲长负的字迹语气写了很多份，就等着找机会卖通军队中的人，试图坑死一些运粮的士兵，也算在自己死前为妻子做了点什么事。<br/><br/> 在曹献的住处，他所说的那些字条竟果然被找到了。<br/><br/> 这样一来，合情合理，曲萧身上的嫌疑也差不多被洗干净了。<br/><br/> 但是他之前不顾曲长负的行为就显得十分尴尬。<br/><br/> 若是曲长负当真获罪，旁人还能说曲萧一句公正严明，大义灭亲，可如今曲长负压根就是无辜的，差错出在了曲萧身边的人那里，不免显得他十分凉薄。<br/><br/> 这件事将父子两人之间的暗涌变成了明面上的裂痕，嫌隙已生，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br/><br/> 曹献当下就被直接关进了刑部的大牢。<br/><br/> 他只是个引导别人走错路送死的，至于那些用****迷倒军队的南戎人是什么来历，又想干什么，还需调查。<br/><br/> 不过即便如此，曹献的罪名也无可宽恕了。<br/><br/> *<br/><br/> 过了两日，曲萧去牢里看望了这位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旧仆。<br/><br/> 曹献被关在单独的死牢里，但是神色很坦然——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也许都活不到问斩的那一天。<br/><br/> 跟随着曲萧进来的牢头，殷勤地为他们摆好从相府带来的酒菜，得了曲萧的赏银之后，便陪着笑欢欢喜喜出去了，只剩主仆二人。<br/><br/> 曲萧在桌边坐下，见曹献还站在一边，不由想到，这么些年，他一直是如此恭敬地跟随伺候着自己。<br/><br/> 他说道：“你也坐罢，不必拘礼了。”<br/><br/> 曹献坐下来，满脸愧疚地说道：“老爷，是奴才给您添麻烦了，怕是这回之后，大少爷那边对您也会有心结。”<br/><br/> 曲萧倒也没有恼怒：“你既然明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做？”<br/><br/> 他声音低沉，语速逐渐放缓：“真的……是为了给你的妻子报仇吗？”<br/><br/> 曲萧这样说，曹献反而笑了笑。<br/><br/> 他道：“老爷，其实您刚刚来的时候，奴才还有些惊诧。因为奴才这回自作主张，事情也办莽撞了，论理是不配老爷亲自来这里探望的。原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老爷是对奴才的话有疑虑，想要问个清楚，这就像是您的作风了。”<br/><br/> 曲萧颔首道：“你跟了我多年，一向是最明白我心思的，说说罢，为什么要这样做。”<br/><br/> 曹献苦笑道：“当着您的面，奴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为亡妻报仇这件事是事实，但是选择借大少爷的手来完成……也确实是奴才的一番心思。”<br/><br/> 曲萧道：“是吗？”<br/><br/> 曹献低声道：“奴才这条命中，有一半的时间，是跟在您的身边的，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不能再为您效忠。可是您太心软了，明知道大少爷不是您的骨肉，却忍着这口气，一直下不了狠心。”<br/><br/> 曲萧目光一冷。<br/><br/> 曹献切切道：“老爷，难道您就没有想过吗？为何大少爷的病那么重，说好就好了，又为什么自从病情好转之后，他作风如此强硬？”<br/><br/> “当年的某些事，他的身世……他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即便不知道，难道能保证他以后永远不知吗？”<br/><br/> 曲萧低喝道：“你多言了！”<br/><br/> 曹献道：“左右也说不了多少了，这话我已经憋了许久。老爷，您原来疼他，是因以为他是您的长子，初为人父，难免重视。但现在家里还有二少爷，那才是真正的曲家血脉。”<br/><br/> 他的语气低沉又严峻：“大少爷势力渐大，您可万万不能再留着他了！否则后患无穷……您要好好想一想。小人为您忠心办差半辈子，如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br/><br/> 曲萧许久未语。<br/><br/> 而后他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决定，只道：“我心里有数，你且好好吃些酒菜，在牢里，安度这最后一程罢。”<br/><br/> 第65章可是梁鸿侣<br/><br/> 虽然曲长负这边暂时没了嫌疑，但案子不算结束，那帮来历诡异的南戎人始终没有再露出踪迹，案情进展十分令刑部和大理寺为难。<br/><br/> 曲长负之前在风雪中奔波许久，又劳心耗神，心情波动，他嘴上虽然说的潇洒，身体终于还是没抵过，回去之后便染了风寒，好几日卧床不起。<br/><br/> 他这一世的身体已经好转许多，但到底曾经久积的沉疴太重，要彻底恢复起来进度缓慢。<br/><br/> 靖千江见曲长负又病了，不免十分心疼，亲自跑到相府守着，在床边坐了一会，竟然也不小心趴在床沿上睡着了。<br/><br/> 这一睡也睡的不大安稳，脑子里面都是杂七杂八的乱梦。<br/><br/> 一会梦见当年黎秋河一事过后，曲长负与齐徽明显疏远，自己上门探问原因，一会又梦见齐徽兵逼曲长负跳崖，他纵马急奔回赶。<br/><br/> 最后靖千江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发现自己重生了，亲自去乱坟堆里翻了一具跟乐有瑕一模一样的尸体，扛到齐徽面前，告诉他“乐有瑕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别再烦他了”！<br/><br/> 将尸体往地上一扔，然后靖千江便醒了过来。<br/><br/> 他猛地抬头，床上的曲长负还在静静躺着，厚重的被褥将他显得很单薄，仿佛连呼吸都无声一般。<br/><br/> 靖千江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醒过神来，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了，连忙凑过去，用手指在曲长负鼻子底下试了试。<br/><br/> 还有呼吸。<br/><br/> 他刚松了口气，便听见曲长负静静地说道：“没死。”<br/><br/> 靖千江道：“啊，你，你醒着？”<br/><br/> 曲长负道：“嗯，也没醒多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