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灵，恍然：原来他在对我说“爱”。<br/><br/> 我爱他，他也爱我。<br/><br/> 我在黑暗里，抱着对他的爱，看着时间流淌。<br/><br/> 好在我并不用等到“五百”，他又一次出现了。<br/><br/> 那块石头最初晃动的时候，我以为又是山林里的小动物。但月桂花的香气幽幽飘来，我蓦地意识到，是他。<br/><br/> 整个洞窟都开始欢唱。<br/><br/> 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人”的大致轮廓——当然，做得不是很好。我想要问他，他是否可以帮一帮我。<br/><br/> 就像是此前，他帮我确定“手”的样子一样。<br/><br/> 他从洞窟的开口下来，落在我身上。<br/><br/> 他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垂到脚踝的地方。<br/><br/> 我快活地拥抱他，让黑暗在他身上流淌。<br/><br/> 他像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想对他说的事情要更多。<br/><br/> 庞大的黑暗之中，浮出一个“人”的影子。<br/><br/> 他看着我。<br/><br/> 我看出他的惊喜，也看出他的难过。<br/><br/> 真奇怪。<br/><br/> 他见了我，为什么要难过？<br/><br/> 我抱住他。这一次，是用人类的方式：两只手臂从他身上绕过去，再在他身后扣在一起。<br/><br/> 一直到几百、几千年后，我才意识到，这恐怕是一个颇为可怖的场景：圣洁、俊秀的祭司，身体被一团黑暗紧紧缠住，像是要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br/><br/>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高兴？”<br/><br/> 他看着我。<br/><br/> 我留意到，他袖口中有一闪而过的金色影子。<br/><br/> 但我不曾在乎。<br/><br/> 他不回答，我又实在太高兴。所以我自顾自地讲话，告诉他我的想法：变成人、和他在一起……我说到这里，一滴眼泪，从他眼眶中滑下。<br/><br/> 即便是多少年之后，我想到这一幕，依然会由衷地觉得：真是漂亮。<br/><br/> 他连杀我的时候，都这么漂亮，脆弱。<br/><br/> 我感觉到了疼痛。<br/><br/> 那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最初的时候，我不能想明其中缘由。<br/><br/> 我花了很长时间，直到整间洞窟里溢满了光芒，直到那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到他的下巴上，直到我的身体消散了大半，我才意识到<br/><br/> 我爱的人。<br/><br/> 正在杀我。<br/><br/> 我发出一阵哀鸣，可这换来的，仅仅是他将匕首扎得更深。<br/><br/> 我为了他，想要变成一个“人”。为了他，我有了弱点，有了“心脏”。<br/><br/> 他在用我对他的爱杀我。<br/><br/> 我听到更多的哭声，听到刀子落在地上。那之后，我的意识开始下坠。<br/><br/> 我从黑暗而来，又回到黑暗里。<br/><br/> 我以为这就是全部。<br/><br/> 但是，但是。<br/><br/>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度听到一阵嘈杂的响动。<br/><br/> 人类自相残杀、自食恶果。<br/><br/> 他们的恶念、他们的死亡，就是供给我的养料。<br/><br/> 我依然虚弱，却已经能听他们说起：祭司杀了主教，杀了国王，在大陆上点燃战火<br/><br/> 多么可笑。<br/><br/> 他先杀了我，然后就又供养着我。<br/><br/> 因为战争，我的力量开始迅速恢复。<br/><br/> 我离开洞窟，披上斗篷，走在人群中。<br/><br/> 人群的眼睛闪闪发亮，歌颂着“祭司”。<br/><br/> 我看着他们灰色的魂灵，听着他们的话语：在他们口中，祭司带领他们推翻了腐朽的、落后的、剥削着他们的王朝，建立起新的国度。<br/><br/> 我冷笑。<br/><br/> 杀了他。<br/><br/> 我做出决断。<br/><br/> 让他感受到我的痛苦。<br/><br/>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走入王庭之中。<br/><br/> 我追寻着月桂花的香气，然后，看到那个靠在榻上，苍白、虚弱，头发雪白的人。<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 我停下脚步，开始踟蹰。<br/><br/> 这的确是他。<br/><br/> 我依然能看到，他与旁人不同。其他人都是灰色的，唯有他，干净，明亮。<br/><br/> 但我又知道，他的确不同了。<br/><br/> 他原本闭着眼睛，到这一刻，我看他眼皮颤动。<br/><br/> 我到底往前走去。<br/><br/> 作者有话要说：<br/><br/> 待会儿见啦。<br/><br/> 感谢在2021-01-2623:56:34￣2021-01-2722: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山鹤鸣1个；<br/><br/>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5瓶；西1瓶；<br/><br/>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br/> 第151章王庭<br/><br/> 在我来到长榻边上之前，他睁开眼睛。<br/><br/> 我脚步未停。<br/><br/> 在人群之中的这些日子，教会我许多。譬如：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应该会警惕，要别人将我押住——或者，他发现兜帽下是我，这会让他有更大的反应。<br/><br/> 我想象着那一切，开始觉得有趣。<br/><br/> 他身上的黑暗开始游动，无声无息地抚摸着他。<br/><br/> 我未有么么快意，不过是想到：作为在民众之中呼声那样高的“祭司”，如果他在所有人面前，露出被我弄哭的样子……<br/><br/> 这是一出好戏。<br/><br/> 可惜的是，他并未有么么特殊的反应。<br/><br/> 这让我有了一点诧异。<br/><br/> 我在他身边停下。这时候，他总算睁开眼睛。<br/><br/> 我这才知道，他不仅仅是头发变白了，眼睛也一样变白。<br/><br/> 他看不见了。<br/><br/> 不止如此。他那么虚弱，做么么都需要其他人搀扶。他身上没有一点魔法，完全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br/><br/> 这让我颇为愤怒，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br/><br/> 我重新思考起羞辱他、让他难过的方式，但在那之前，他开口讲话。嗓音很低，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吹走。<br/><br/> 他问我，是什么时候啦？<br/><br/> 我不回答他。<br/><br/> 他没有力气再问第二句。<br/><br/> 我看他眼睛眨动，看他诧异，看他重新闭上眼睛……<br/><br/> 我就这么看着。<br/><br/> 看着天色暗淡下来，其他人过来找他，把他扶到床榻上。<br/><br/> 有人端了水过来。他抿了一口，就摇一摇头。<br/><br/> 我心想：看来不用我动手，他的确已经快死了。<br/><br/> 但是，为什么？<br/><br/> 外间的人那样歌颂他，我原本以为，他这会儿应该过得轻松、快乐。我甚至觉得，他的灵魂也会蒙上一层一样的灰色。<br/><br/> 但这都是我想错。<br/><br/> 我看到几个黑发黑眼的少年进来，半跪在地上，将一条一条的政令告予他。<br/><br/> 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睡着了。<br/><br/> 不对。<br/><br/> 比起“睡着”，还是“昏迷”更为恰当。<br/><br/> 那些少年们也留意到这点。他们对视一眼，无奈地上前，把被子盖在他身上。<br/><br/> 但这不能起到作用。他身上依然很冰、很凉。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我恐怕也要觉得这是一具尸体。<br/><br/> 他还活着，但也仅仅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