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眼，看清对方轮廓的刹那，惊愕倏地压过了恐惧。<br/><br/> “你运气真是好啊，”施暴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冰冷又阴毒，“居然躲了我整整四年。”<br/><br/> 程叶川面若死灰，怔愣地看着男人。对方的嘴巴在眼前开合，他的耳朵却像被人用手捂住，听不见任何声音。<br/><br/> 男人的脸上只有按捺不住的怒火，一双大手愈发用力，仿佛要把他整个身体都摁进货架里，“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br/><br/> 阴狠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当初跑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等被我找到的这一天，你会死的有多惨？”<br/><br/> 这张阔别四年的脸骤然出现，却还是曾经最熟悉的鄙夷与怨恨，直接把程叶川拉扯回当年的痛苦回忆里，让他分不清这究竟是噩梦还是现实。<br/><br/> 程叶川眼里因为惧怕噙上了泪光，映着耿桓狠到发狂的神色。<br/><br/> “哭？”对方戏虐的嘲讽着，“你很委屈是吗？”<br/><br/> 程叶川无力挣扎，呼吸越来越费劲，脸上逐渐泛起灰陈的暗紫色。他想解释，但耿桓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能拼命摇头，任由眼泪流出来。<br/><br/> 温热的眼泪仿佛灼伤了耿桓，他极度嫌弃把手的从程叶川脸上甩开，狠狠砸到一旁的货架上，几瓶烈酒顷刻碎了一地。<br/><br/> “程叶川，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耿桓双手扯过程叶川的领子，拎着领口把他整个人摔到墙边。<br/><br/> “你和你姐姐害我家破人亡逃跑的时候，谋划骗钱的时候，有没有哭过？”<br/><br/> 耿桓的眼眶布满红丝，额头的青筋凸起，“你一逃四年了无踪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br/><br/> 程叶川瘦弱的身板止不住地抖着，他的领口被揪在一起，又随着耿桓的剧烈拉扯而散开。<br/><br/> 胸口的扣子被扯拽得崩裂，不堪一击的地落在地上，就像此刻的他一样。<br/><br/> 是的，四年了。<br/><br/> 时间久到程叶川都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否总是在耿桓面前落泪。但离开耿桓后的每一天，他都不曾这样哭过。<br/><br/> 从大学退学那天，他没有哭。被房东在寒冬里赶出去的时候，他挺过来了。就连姐姐去世的时候，程叶川也咬着牙抹去了眼泪。<br/><br/> 但现在看到耿桓，眼泪也就这么下来了。<br/><br/> 程叶川被扯开的领口下面，浮现着数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最显眼的一道长的可怕，刚好卡在了锁骨的位置。<br/><br/> 看见那道伤疤，耿桓明显地愣了一下，好似回忆起了受伤的原因，嘲讽道：“你身上这么多道疤是怎么来的，还不够提醒你吗？”<br/><br/> 程叶川不知道耿桓具体指的时那一条疤痕，也不知道带来这个伤害的主人是不是耿桓。<br/><br/> 他被耿桓死死压在墙上，心口翻涌着千言万语，但没有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力气。<br/><br/> 程叶川能感受到耿桓的呼吸声愈发急促，就像以前无数次挨打前一样，他熟练地闭上眼睛，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br/><br/> 耳边倏忽传来一阵急风，拳头砸下的瞬间发出骇人的闷响，紧接着炸开一声尖锐的“砰”响。<br/><br/> 他浑身颤抖着，但意料之内的疼痛始终没有袭来。<br/><br/>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br/><br/> 再次睁眼的时候，耿桓已经不见了。<br/><br/> 耳边只回响着一句话：“你给我好好活着，程叶川。”<br/><br/> 第3章逼近<br/><br/> “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了？”服务员们排排站在走廊上，领班的咒骂声在程叶川头上响起，“不想干就给我滚！”<br/><br/> 一沓纸砸到了程叶川脸上，“你自己看看，从顾客下单到送过去，足足花了十分钟。你是跪着走的，还是爬过去的？”<br/><br/> 程叶川的刘海被掀开，凌乱的垂在脸上，他抿着嘴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br/><br/> “如果今天你被客人投诉了，连说这三个字的机会都没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领班恶狠狠的骂道：“要么扣半个月工资，要么现在滚蛋走人。”<br/><br/> 滚蛋走人是领班最喜欢用的威胁，也是程叶川最致命的软肋。<br/><br/> 因为他很难找再到另一份工资如此客观，且允许他在深夜十点才上班的工作。<br/><br/> 为了赚钱，他给自己无缝安排了三份工作，除了白天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每一秒都在奔忙。<br/><br/> 程叶川紧攥的拳头贴在裤腿边，几欲把“辞职”二字说出。<br/><br/> 既然耿桓已经找到了他，就不可能让他在这平安无事的呆下去，离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br/><br/> 但是想到距离月底发工资只有两天时间，程叶川最终还是把头垂向地面，小声说：“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处理。”<br/><br/> 程叶川这副软茄子模样更激发了领班的锐气，他轻蔑地拍了拍手，吆喝道：“好了，今天你们所有人都提前下班。这层所有的包间归程叶川打扫。”<br/><br/> 并排而站的服务员间发出一阵唏嘘，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为程叶川说话。<br/><br/> 他们都知道领班不待见程叶川，理由很简单，他不会拍马屁，也不懂得谄媚奉承，每天吊着一副沉闷的苦瓜脸，是一个让人看了就不顺眼的人。<br/><br/>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圈，不约而同的低着头散去，只有一旁的刘光投来了一个同情的目光。但他也不敢得罪领班，只能顺着大家的步伐离开。<br/><br/> 程叶川不知道换了第几桶水，被耿桓摔撞过的地方无比酸痛，每挪动一次拖把，都会牵扯到发涨的后背。<br/><br/> 咬着牙走进了最后一个包间，刚蹲到吧台前，另一阵刺痛又剧烈的袭来。从中午开始就未曾进食过的胃里，翻滚着阵阵酸液，一直逆流涌到嗓子眼。<br/><br/> 他额头直冒冷汗，捂住绞痛的胃，另一只手无力的扒在了桌角，让自己不至于瘫坐到地面。<br/><br/>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br/><br/> 在每一次绝境面前，程叶川都会这样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br/><br/> 虽然他不知道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人总要给自己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br/><br/> 凌晨的风刮在身上，四月的风中还带着一丝微寒。程叶川空荡荡的衬衫毫不贴身，凉风从消瘦的后背肆意穿过，引的身体一阵寒颤。<br/><br/> 他赶在凌晨五点前之前给早餐店送去了货，结束了最后一份工作。<br/><br/> 也许最近真的已经累到了极限，程叶川觉得回家的路仿佛没有尽头。<br/><br/> 瞪着自行车的双腿仿佛灌了铅，胳膊也酸的不受控制，只能无奈的下车推着走。<br/><br/> 他走进一条破败的巷口，路两边夹杂着恶臭的垃圾，地上还掉落着各种砖块瓦砾，一不留神便会踩一脚污秽。<br/><br/> 熟悉的楼梯口近在咫尺，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射过来。<br/><br/> 过于明亮的大灯直射在程叶川脸上，衬得他如同塑料般，浑身透明斑白。<br/><br/> 他被刺的睁不开眼，下意识用胳膊盖在眼前，从手指缝隙艰难的辨析。<br/><br/> 模糊间先看见的是一个车标，不是什么顶级的豪车，但几十万的价格，也不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车辆。<br/><br/> 程叶川仿佛听见自己心脏一瞬间的颤抖。<br/><br/> 耿桓的神情淹没在晨昏中，修长的身影从车里走出来，缓缓走进愣在原地的程叶川，“我还以为你为了躲我，连家都不回了。”<br/><br/> 男人一步步逼近，脚步就像索命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