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哪怕愈合后也没法恢复如初，平时多批两份文书都会酸胀发疼，宁怀瑾几乎不敢想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些灯攒出来的。<br/><br/> 而且这样大的手笔，宁怀瑾天天跟他相见，竟没提前发现一点端倪来。<br/><br/> “这些……”宁怀瑾艰难地说：“有多少？”<br/><br/> “六百多盏，做到后来就数不清了。”宁衍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本来想凑够九九之数，可惜程大夫看得严，每天做到十盏就不许碰了。”<br/><br/> 宁怀瑾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宁衍总是躲懒，折子不肯批，给京中的回信也大多是推给他。宁怀瑾偶尔想要让他起来做做正事儿，他也总推说手疼不肯动。<br/><br/> 他当初一直以为宁衍是借故撒娇……现在看来，也不尽然。<br/><br/> 够了，宁怀瑾忽然想。<br/><br/> 已经够了。<br/><br/> 在他每次自以为看到宁衍真心时，宁衍总能适时地告诉宁怀瑾——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认真。<br/><br/> 对帝王而言，做到宁衍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是一片真心，再没有什么地方可供指摘了。<br/><br/> 从表明心意开始，到后来为宁怀瑾立威铺路，再到偷天换日解决后嗣，再到今日种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步步踩着宁怀瑾的底线往下，将他的心揉搓得一软再软。<br/><br/> 直到方才，这满湖灯火终于化成了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地落在了宁怀瑾的心上，将他一直以来的保留和底线都震得粉碎。<br/><br/> 宁怀瑾心里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他眼神不再退却，而是握住了宁衍的手，认真地就着满湖烛火看向了宁衍眼底。<br/><br/> “小衍，我——”<br/><br/>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宁衍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打断了。<br/><br/> 宁衍用一根手指贴在宁怀瑾唇上，眼神看起来竟然比宁怀瑾还要认真。<br/><br/> “我说过了，我给怀瑾准备了一个生辰惊喜。”宁衍说：“无论怀瑾想说什么，都先听我说完。”<br/><br/> 宁衍说着从自己的袖口里取出一卷薄薄的绸布，交在了宁怀瑾手中。<br/><br/> 宁怀瑾满腔情意堵在胸口，却莫名被塞了一卷这东西，他疑惑不解，却也照着宁衍的意思，暂且将自己的话咽回去，将这卷绸布展开了。<br/><br/> 然而刚刚展到一半，宁怀瑾便骤然愣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近乎呆在了原地。<br/><br/> 那薄绸内缝着白绢，开头和末尾是宁衍亲书的抬头和落款，中间本应写着什么的地方空白一片，只有结尾“崇华十一年九月二十四”的日期上，端端正正地盖着宁衍的国玺印章。<br/><br/> ——这是一封空白的诏书。<br/><br/> “我知道怀瑾跟我在一起，心里总有许多不安。”宁衍借着这个姿势握住了宁怀瑾的手，拢着他颤抖的手指，认真道：“所以我要给你留一条后路，好让怀瑾以后永无后顾之忧。”<br/><br/> 第197章“这颗真心都留给你，我就不收回来了。”<br/><br/> ——他再一次，再一次打破了宁怀瑾的底线，让他的心意超过了宁怀瑾能想象到的极致。<br/><br/> 宁怀瑾觉得自己应该欢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顺着宁衍的力道握紧了手里的那封诏书，只觉得想哭。<br/><br/> 他眼眶发紧，胸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来，需要拼尽全身的力气克制才能让自己不要发抖，也不要在宁衍面前落下眼泪来。<br/><br/> 但饶是如此，宁怀瑾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失态。<br/><br/> 他握着诏书的手不受控地发着抖，哪怕被宁衍紧紧攥住也无济于事。他牙关咬得死紧，眼眶已经红了。<br/><br/> 宁怀瑾只觉得心口被人平白塞进了几把利刃，锋利的刃口肆无忌惮地搅着他的心，将他的理智一并搅成了一团浆糊，只留给他一阵难以言明的痛。<br/><br/> 宁衍的心意太沉了，比他身上这么多年的担子加起来还要沉。他不知道要怎样的情谊才能配得上宁衍的情深似海，他只觉得自己无能又懦弱，连情义都比宁衍逊色三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宁衍虽一直都说，只要宁怀瑾肯回应他的心意他便别无所求，可宁怀瑾却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宁衍对他近乎迷恋的好。他于情爱之事上笨拙又木讷，虽总是宁衍落后一步，但也想好好回应宁衍，让这点隐秘而背德的情分“公平”一些。<br/><br/> 从回应的那一刻起，宁怀瑾便知道，哪怕这段不可见光的感情真的东窗事发，那页不是宁衍一个人的错。时至今日，宁怀瑾早已不再是“被困”于宁衍的感情不得脱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其中有默许，有纵容，甚至还有堂堂正正明确的回应。<br/><br/> ——他也爱着宁衍，正如宁衍对他一样，那情分早超脱了君臣和叔侄，纠纠缠缠地成为了暧昧且隐秘的存在。<br/><br/> 宁怀瑾不能否认自己对宁衍的爱意，却苦于自己爱意的浅薄，比不上对方万分之一。<br/><br/> ——我要怎么爱他才够，宁怀瑾忽然想，才配得上他对我的这份心。<br/><br/> 宁怀瑾反手握住宁衍的手，哽咽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出来。<br/><br/>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刚动了动嘴唇，就觉得眼眶热辣辣的，仿佛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会先掉下来一样。<br/><br/> 宁衍被宁怀瑾的反应吓了一跳。<br/><br/> 这封诏书是宁衍早准备好的，就想挑着这个日子送给宁怀瑾，让他安心，也让他高兴。<br/><br/> 他猜到了宁怀瑾会感动，也想过宁怀瑾会不会不肯收这封诏书，甚至猜到了宁怀瑾会不会训他胡来。<br/><br/> 但宁衍万万没想到宁怀瑾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眉头皱得死紧，眼神脆弱又无助，齿关轻轻地磕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听起来像是马上要把自己抖散架了。<br/><br/> “怀瑾，怀瑾？”宁衍担忧地攥紧他的手，迟疑了片刻，又小声唤道：“皇叔？”<br/><br/> 宁怀瑾听得见他在唤自己，只是说不出话。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像是要寻求依靠一样，垂下头，将额头抵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br/><br/> “怀瑾……是觉得不好吗？”宁衍有些忐忑：“若怀瑾心里有什么，也可以告诉我。”<br/><br/> “没有不好。”宁怀瑾哑着嗓子说：“只是……这样大的信任，臣觉得惶恐。”<br/><br/> “人这辈子总得信任那么一两个人，于正事无关，于社稷无碍。”宁衍笑着说：“若人活一世，连无理由、没底线的信任都不存在，岂不是白活了。”<br/><br/> 说得对，宁怀瑾想。<br/><br/> 就算他一时间没法给宁衍同等的爱意，也可以给他信任。他可以将自己的全副身家、恭亲王府一脉的荣耀、还有宁怀瑾这个人全都托付给宁衍——反正这些本来就是他的。<br/><br/> 其实直到今日前，到此刻之前，宁怀瑾虽打心眼里默许了宁衍的心意和亲近，也接近所能地回应他了，可心里依旧存着些难以言喻的不安，也总在担心他二人的未来如何。<br/><br/> 恭亲王府和臣子本分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宁怀瑾一边担忧自己行差踏错，一边也难免会想，宁衍现在年轻，说话做事容易冲动，他若是轻易将自己全盘心意都交出去，那若之后若宁衍后悔了，他恐怕便再没退路可走了。<br/><br/> 可就在方才那一刻，宁怀瑾忽然释然了。<br/><br/> 或许说“释然”二字也不尽然——说好听点叫醍醐灌顶，说难听了叫破罐子破摔。<br/><br/> 那些顾虑依旧存在，压在他肩头的压力也丝毫没有减轻，可宁怀瑾就是莫名地从那种桎梏中挣脱出来，感到了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