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唯有琴声，姜恒能从琴声中听出他的心，他一腔喜悦无处宣泄，只能在院里奏琴，琴声一阵催似一阵，《行云吟》后，则接上了《越人歌》，歌谣里再无忧伤惆怅之意，取而代之的，则是碧空高旷、无穷无尽的宏大天地。<br/><br/> 最终琴声停，耿曙推门进来，与姜恒对视。<br/><br/> 耿曙晨起，穿着一袭黑色的里衣与衬裤，姜恒像以往一般伸出手，耿曙便朝他走过来，于是姜恒抱住了他的脖颈。<br/><br/> “洗澡去。”耿曙在姜恒耳畔说，就像他们从小到大一般，伺候他起床、洗漱、换衣，带着他去宫内沐浴。<br/><br/> 第186章归山虎<br/><br/> 姜恒在浴池里有点头晕目眩,耿曙小心地为他擦洗，姜恒忙按住他的手，两人对视一眼。耿曙忽笑了起来,知道姜恒很紧张，便以指背轻轻拍了下他侧脸，扬眉,意思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在浴池中胡来。<br/><br/> 宫内有不少侍卫,在这里做荒唐事若被撞见了,定会传扬开去，耿曙还是识分寸的。<br/><br/> 姜恒今天话很少,脑子里全是昨夜之事,一切仿佛变得不一样了,又似乎并无多大区别。曾经的耿曙又回来了，他们的相处自多年前起，便从未改变过。<br/><br/> “怎么？”耿曙问，为姜恒穿好衣服，牵着他去东宫用早饭。<br/><br/> “没……没。”姜恒眼神带着少许闪躲，十分不自然。<br/><br/> “嘴角擦下。”耿曙示意姜恒。<br/><br/> 姜恒：“……”<br/><br/> 姜恒带着很淡的浅笑,耿曙又替他拉了下衣领，遮挡住他脖颈的红痕,姜恒眼里带着责备之意,迈进东宫主殿内。<br/><br/> 他本想今日与太子泷再议,没想到姬霜却赫然在殿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br/><br/> 太子泷正与姬霜随口闲聊，曾嵘、曾宇两兄弟列席。<br/><br/> 耿曙只点了点头，便径自坐下。<br/><br/> “公主殿下。”姜恒行过礼,笑了笑。<br/><br/> 姬霜也淡淡一笑，说道：“姜太史。”<br/><br/> 太子泷朝姜恒道：“霜公主坚持今日就启程回西川，恒儿，你好歹劝劝她。”<br/><br/> “也该回去了。”姬霜随口道，“本只是前来吊唁雍王，既已出殡，多留无益。”<br/><br/> 姜恒清楚姬霜已心知肚明，不过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以免闹得太僵，曾嵘却朝姜恒使眼色，意思是现在放她回去？还是把她扣下来？<br/><br/> 太子泷说：“公主真的不考虑么？”<br/><br/> “殿下开玩笑了。”姬霜随即笑了起来，带着玩味的表情端详姜恒。她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耿曙一次。<br/><br/> 姜恒听到这话，便知道东宫亲自朝姬霜提亲了，果不其然，遭到了她的拒绝。<br/><br/> 太子泷求婚被拒，不仅不觉得面目无光，反而像松了口气般。<br/><br/> “殿下什么时候走？”姜恒没有挽留姬霜。<br/><br/> “现在就走。”姬霜忽然朝太子泷道，“临别时，我又想起一件事。”<br/><br/> 太子泷期待地看着姬霜，示意请问。<br/><br/> 姬霜温柔道：“姜太史为我姬家尽心竭力，打点天下多年，从不忘一统神州大业，乃是我天家忠臣，想朝雍太子讨他回去，依旧为我朝廷办事，你看行不？”<br/><br/> 姜恒听到前面半句便暗道不妙，太子泷忽然一愣，耿曙却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br/><br/> 太子泷转念，正要婉拒时，耿曙却收了笑声，沉声认真道：“那可不行，汁泷说了不算数，我不让。”<br/><br/> 姬霜到得此时，终于朝耿曙淡淡一笑，答道：“开个玩笑则以。那么，便告辞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br/><br/> 太子泷起身，姬霜却很潇洒，眼神里带着孤高与清傲，仿佛在说：我给了你们最后这个机会。<br/><br/> 姬霜离开后，东宫内一片寂静。侍者上了早食，姜恒却已无用饭的心情了。<br/><br/> “他们只有两千人，”在那寂静里，曾嵘最先开了口，“现<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在让卫贲追上去，统统杀了不难。”<br/><br/> 姜恒闻言沉声道：“曾嵘，不可这么做！”<br/><br/> 曾嵘道：“一念之差，害人害己，姜大人，姬霜与李傩一旦活着回国，马上就会对本国用兵！”<br/><br/> “她被你谋杀在半路上，”姜恒反唇相讥道，“李霄就不会对本国用兵了么？”<br/><br/> “殿下，”曾嵘判断问题趋利避害，显然昨夜已朝太子泷再三提出过建议，此刻劝说道，“绝不能放虎归山，殿下！”<br/><br/> 太子泷深吸一口气，这人间的难题实在太多，他又是初接任国君，仓促之间尚无法接受先是朝一名妙龄女子求婚，求婚不得又要把她谋杀掉的此等行径，汁琮或许会这么做，但他绝不会。<br/><br/> “现在不是讲仁义的时候。”曾嵘道。<br/><br/> 太子泷没有说话，额角淌下汗来。<br/><br/> 曾嵘与姜恒对视，姜恒没有朝耿曙求助，耿曙向来不管，让他杀谁他就拿着剑去杀谁，姜恒决定的事，他自然无条件接受与拥护。<br/><br/> “你要权衡利弊，”姜恒说，“曾嵘，咱们就把利弊摊开来说，代国有多少兵？二十万，全部打过来，雍国能不能一战？自然可以。”<br/><br/> 曾嵘：“这是没有必要的。你明知道她会引军来攻打大雍，不先下手杀了她，反而等待新战事的到来！”<br/><br/>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姜恒说，“你要用什么名义杀她？！今天除掉她，换来的是什么？你还想不想开联会了？谁还敢来开联会？！曾嵘，这是先王会做的事，我们不能再按这条路走下去了！”<br/><br/> 太子泷最终道：“让她回去罢。”<br/><br/> 曾嵘叹了口气，最终让步道：“既然不除掉她，就派兵保护她，安全回到代国，不能让她出事。”<br/><br/> 毕竟如今各国局势复杂，若姬霜与李傩在中原有个三长两短，问题只会更麻烦。<br/><br/> 姜恒说道：“那是自然，曾宇，你去罢。”<br/><br/> 曾宇饮过茶，起身辞行。耿曙想了想，道：“我去送她。”<br/><br/> “我去吧。”姜恒改口道，他突然觉得，耿曙与太子泷应当有话想说，或许某些事，需要在此时告一段落。<br/><br/> 姬霜以天子后人吊唁的名义，亲自来到安阳，联姻俱是密信，是以哪怕连雍国朝野亦无人知晓。不少梁、雍乃至中原人看见这名公主的归来，纷纷跪地痛哭，安阳度过了汁琮死后，至为热闹的一天。<br/><br/> 百姓心系前朝，哪怕天下分封日久，姬家陨落亦有七年，中原人心依然思故，送行的队伍从安阳城内主街道排到城外，又有不少人追随在姬霜的车队之后，浩浩荡荡，排开近一里路。<br/><br/> 这是洛阳沦陷、姬珣自杀身死后，姬霜第一次以姬家后人的身份，正式于百姓前露面，亦暗示着，这天下，在名义上仍然属于姬家。<br/><br/> 姜恒看着这一幕，示意曾宇跟在队伍后，纵马加入了车队。<br/><br/> 姬霜坐在四面敞帘的马车中，车帘在秋风里飘扬，安阳城外秋叶遍地。<br/><br/> “七年了。”姜恒说。<br/><br/> “一百二十三年了。”姬霜挽了下头发，眼里带着忿意，“什么七年？”<br/><br/> 姜恒所言，乃是姬珣驾崩之日，距如今已有足足七年。姬霜所言，则是五国不臣、礼崩乐坏之日，自汁氏带走星玉珏，远征塞外风戎起。<br/><br/> 汁家自立为王，将天子掌管的黑剑与星玉据为己有，昭示着王权式微的时代开始，自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