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以后的一百二十三年里，诸侯王渐渐不再奉天子为尊，偌大神州，分崩离析，最终落得天子受众封王围剿，自焚身亡的境地。<br/><br/> “其实百姓们未必就喜欢前朝，”姜恒想了想，说，“只是有时日子不好过，才生出思旧之心。战乱之时，总觉得若天子在，便有人为他主持公道，都是将自己的念想拔高，再神话罢了。”<br/><br/> “是这么个道理，”姬霜冷淡地说，“不过无人说破而已。”<br/><br/> 姜恒又说：“但我还是喜欢一百多年前的时候。”<br/><br/> 姬霜嘲笑道：“你又没活在那时，说得上喜欢不喜欢？”<br/><br/> “书里读到过。”姜恒说，“那时候，各国打仗，俱是陈兵边界，雄兵十万，甲光蔽日。战车千乘，国君乘车排众而出，以理服人。常常实力高下一比，双方将士便回家放饭了。”<br/><br/> 姬霜一手覆在另一手手背上，望向远方出神，秋时明亮的天色下映照着山上、山下的枫叶，犹如染了一层红云。<br/><br/> “有两军对垒，退避三舍的故事。”姜恒想了想，又说，“亦有兵不血刃，举国来降，保全百姓性命的悲凉……哪里像如今？动不动就屠城，十万、二十万，百姓像畜生一般，杀掉后曝尸荒野，或是扔进水沟中。破城不够，还要车轮斩，烧他们的屋子，拿无处可逃的人来取乐。”<br/><br/> “大争之世，人心沦亡。”姬霜自然清楚，姜恒在暗示她，不要再掀起战乱了。<br/><br/> 但她无动于衷，只沉声道：“这是人们自己选的，当初我堂兄在洛阳时，何曾见天下人来保护他呢？上来坐坐罢，恒儿。”<br/><br/> 姜恒上了车，姬霜看了他一眼，说：“这些年里，很累罢？”<br/><br/> “也算不上。”姜恒笑了笑，说也奇怪，有时他觉得自己与姬霜，竟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br/><br/> 姬霜说：“你为我姬家，也是鞠躬尽瘁了，这是我欠你的。”<br/><br/> 姜恒心道当年我与耿曙投奔西川，你要杀我俩的时候，可没有半点欠我的意思。<br/><br/> “不客气。”姜恒道，“反正生来无聊，人总得找点事做，都是天子的嘱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倒是殿下……”<br/><br/> 姬霜面容沉静，手里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姜恒丝毫不怀疑，姬霜有将他一匕封喉的想法，以及本领。当然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姜恒相信哪怕再多人说姬家人都是疯子，姬霜大部分时候仍然是冷静的，她一旦这么做了，只会招来耿曙疯狂的报复。<br/><br/> “倒是？”姬霜转头，看了眼姜恒。<br/><br/> “倒是殿下，想要什么？”姜恒说。<br/><br/> 姬霜笑了起来，说：“我想要的，你就会给我么？”<br/><br/> 姜恒答道：“我会尽力，不保证。”<br/><br/> “我想要当天子的母亲。”姬霜柔声道，“这天下姓李也好，姓姬也罢，姓赵，姓熊，与我都不相干，一个姓氏而已，算得上什么呢？”<br/><br/> “既然如此，”姜恒说，“我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汁泷给了您另一个选择。”<br/><br/> “我不喜欢汁家人，”姬霜淡淡道，“不能让这伙废物，玷污了王族的血液。”<br/><br/> 姜恒答道；“当真是废物么？”<br/><br/> 姬霜又道：“何况汁泷那窝囊的模样，他要当了父亲，生下的孩儿多半也是个孬人。”<br/><br/> 姜恒说：“我倒是觉得他半点不窝囊，外柔内刚，是个坚定的人，至少在眼下，汁泷比四国太子好多了。”说着，姜恒终于直指人心，说出了姬霜心里真正所想。<br/><br/> “你怕驾驭不了汁泷。”姜恒一笑道，神秘地说，“你怕他，你在害怕，姐姐。”<br/><br/> 姬霜不为所动，叹了口气，又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怕，也是怕你哥，我当真不想与你们开战，你哥哥太难对付。”<br/><br/> “我也不想，”姜恒答道，“希望还是别打仗罢。”<br/><br/> 车队在安阳城边界处停了下来，再往下走便将进入汉中，前往代地。姜恒送走姬霜，回到宫中，<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耿曙正打着赤膊，在与那两头熊其中的一头摔跤，余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叫好。<br/><br/> “太危险了！”姜恒怒斥道。<br/><br/> 耿曙身材虽强健，那熊站起来仍比他高了一头，且人的身形怎么能与熊比？简直势单力薄，饶是如此，耿曙仍不断腾挪、躲闪，不至于落了下风。<br/><br/> 孟和等人见姜恒发火，迅速四散。耿曙穿上外袍，朝姜恒走来，要动手抱他，姜恒忙示意这是宫内，不要乱来。<br/><br/> 耿曙：“怎么说？”<br/><br/> “让宋邹加强嵩县防御，”姜恒说，“往汉中边界驻扎兵马，至少加派五万骑兵，预备可能的变数。”<br/><br/> 第187章万世旗<br/><br/> 代国再一次与雍国合议失败,但雍国朝廷的目光，则投向了眼下更为重要的事。<br/><br/> 太子泷登基继位为国君,在姜恒的协助下，推动一系列人事任免：<br/><br/> 曾嵘为丞相，周游为御史大夫，耿曙任太尉，总揽军权，三人是为三公。陆冀为太傅,曾宇为前将军，卫贲子继父职，担任上将军,汁绫为左将军。余下东宫幕僚,则对应“九卿”之位,各司其职，姜恒依旧领他的太史令之职。<br/><br/> 这个朝廷非常年轻，俱是二十出头至三十余岁的青年人，充满了朝气与生命力。<br/><br/> 安阳在度过了汁琮薨后最混乱的半年后,再一次在姜恒与东宫众谋臣的力挽狂澜之下，回到了正轨上来。一道道法令推行下去，毫无阻碍，军队、朝廷、三外族在先前的变法下打足了根基，如今入关后,雍国更不似其余四国，被公卿士族利益掣肘。<br/><br/> 如今的雍地，乃是全新的国土，汁琮暴虐之举摧毁了一切，将废墟推平重建,总比在原本的高楼大厦上修修补补，预防它突如其来地倒塌，要容易得多。<br/><br/> 秋收之后，雍派出信使，通知各国，冬至当日，太史令姜恒、太尉聂海，持天子令召集五国国君，在洛阳城内，召开五国联议。<br/><br/> 雍国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剩余力量，开始快马加鞭，恢复洛阳城容貌，姜恒则与耿曙先行抵达洛阳，为五国联会作筹备。<br/><br/> 与此同时，洛阳勉强修缮完毕，耿曙亲自竖起了天下王旗——一丈二尺高的方形尖木，底宽顶窄。<br/><br/> 姜恒在旁看着，见尖顶木柱立起，耿曙打着赤膊，为它刷上了黑漆。<br/><br/> 当年他在洛阳，第一份谋生的活计就是漆工，如今回到洛阳后，兜兜转转，依旧当了漆工，为新的天下，漆就这崭新的王旗。<br/><br/> 昔时王旗是红色，象征晋廷承天命，获“火德”，如今姜恒将它改为色黑属水，暗示天下，改朝换代了。<br/><br/> “你来写罢，”耿曙拿着金漆笔朝姜恒道，“你的字好看，恒儿。”<br/><br/> 姜恒笑道：“我写两个字，后面的你来写。”<br/><br/> 姜恒以古篆写下“万世”二字，将笔交给耿曙，耿曙在其后添了“王道”，组成原本王旗上四字“万世王道”。<br/><br/> 写完后，耿曙让人来沿着轮廓刻字，端详片刻，正想夸奖姜恒的字比自己好看时，姜恒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咱们也算回来了，没有辜负天子所托。”<br/><br/> 耿曙静了很久，最后道：“是，咱们回来了。”<br/><br/> 放眼如今洛阳，四面城郭已化作断壁残垣，百姓们居住之处亦已长出杂草，曾经的天子王宫更被焚烧殆尽，宗庙前的九鼎之铜化为废铁。<br/><br/> 当年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