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浑身僵硬，逐渐收紧的手臂过于亲密，反而让他觉得不安，自己仿佛不是前几秒那个充满锐气与敌意的挑衅者，而是一头被天敌盯上的死到临头的鹿。<br/><br/> 抱得太紧了。他想干嘛？杀了我吗？<br/><br/> 蟒蛇捕食时常慢慢爬行接近猎物，迅速咬住后用身体缠绕致死。<br/><br/> 蟒蛇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因此它们知道猎物何时停止呼吸，然后它们才开始为下一阶段——吞咽，保存体力。<br/><br/> 然后一口吞下。<br/><br/> 可最要命的是，他却在整个捕猎过程中感觉到了一点……温柔。<br/><br/> 像是死到临头的恻隐，又像是弥留之际的温存。<br/><br/> 温柔地凝视，温柔地进食。<br/><br/> 鼻腔里又充满那个淡淡的味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掉下热气，被指甲轻轻刮擦带到的头皮一阵酥麻。几管齐下，像前赴后继的病毒一般攻陷了大脑的系统，中枢屏幕上顿时爬满了乱码。也有别人礼貌地抱过他，但这次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他睁大了眼睛，神情呆滞地在自己的知识盲区搜刮一丝理智。但想到这场景来自一片虚空梦幻，那些现实的束缚边框变得浅淡——白鹿在蟒蛇温柔的环抱里，未等收紧索命，就放弃了最后的挣扎。<br/><br/> 他渐渐把眼睛合上了。<br/><br/> “你怕什么？”李微问。<br/><br/> 他又睁开眼，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布料。致命的动作最后也没有等来，这就只是一个单纯而温暖的拥抱而已。<br/><br/>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微又自然而然地发出一个尾音，“嗯？”<br/><br/> 这一声撩得他一个激灵。<br/><br/> 在耳边就是听得真切，高磁性和低音炮的组合真是要了命了。<br/><br/> 他突然觉得脸颊正微微发烫。<br/><br/> 除了被下安眠药那晚睡得安稳，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夜夜噩梦。今天是什么日子——竟开始做起春梦来了？<br/><br/> 等等。这难道……<br/><br/> 四肢都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他在紧握的拳头里用指甲用力剜了一下掌心的软肉。<br/><br/> 挺疼。<br/><br/> 我靠。<br/><br/> 王珏炸毛般地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在岿然不动的手臂里无济于事后，正欲发作，就听李微认真而刻板的学术性请教：“这个动作，可以安慰人？”<br/><br/> 什么动作？<br/><br/> 他自己说的……摸头抱抱。<br/><br/>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鬼迷心窍鬼迷心窍……<br/><br/> “……”王珏闭了闭眼，在他怀里向上稍稍偏头，毫无气势地商量道，“是。但我现在没事了，可以放开了吗？”<br/><br/> “不急，”李微似乎对陌生领域的理论实操很感兴趣，淡淡开口，“等你脉搏缓下来再说。”<br/><br/> “……”<br/><br/> 五分钟后。<br/><br/> “？”<br/><br/> “怎么越来越快了？”<br/><br/> 李微还在理论与实践不符的迷茫中，“你跑什么？”<br/><br/> 第23章<br/><br/> 【24】<br/><br/> GW里的高层都知道席眠奉命清理门户，据说叛逃的李微必死无疑，但没人见到尸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只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打了一架，战况惨烈。<br/><br/>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李微在中了致命毒的情况下，也把席眠打进了公司的ICU。<br/><br/> 偌大的内部VIP病房里，衍辰一边给他的小腹裹伤，一边贫嘴道，“哥，能摸摸你的腹肌吗？”<br/><br/> 席眠：“……”<br/><br/> 这下他哥再也躲不开了，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于是他真的摸了一把。<br/><br/> 不过看他哥的眼神，等他康复了应该会被揍得很惨吧。于是他又摸了一把。<br/><br/> “真好。”衍辰恋恋不舍地给席眠的半裸体盖上一层棉被，突然感慨万千道，“你得活着，不然等你死了，我摸哪儿你也管不着了。”<br/><br/> 席眠：“……”<br/><br/> 他刚想翻个白眼无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抬眼就看见他嘴上不饶人，眼角却红得发紧。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他上来就那么容易中毒了。不然我应该是回不来了。”<br/><br/> “我今晚能睡你这吗，哥。”衍辰拉着他的手腕，把脸凑近他，眼巴巴道。<br/><br/> “这屋有监控。”<br/><br/> “你的意思是没有监控就可以一起睡吗？”他绽出一个花儿似的谄媚笑容。<br/><br/> “……不可以。”<br/><br/> “还有十秒，”衍辰抬腕看了看手环，“这屋就没有监控了。”<br/><br/> 伴随“啪”的一声，灯灭了。监控的红点闪了一下，最终也消失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隐隐飘来。<br/><br/> 是备用电池。席眠想。<br/><br/> 他警觉道：“你想做什么……”<br/><br/> “你总是躲我，为那些无聊的人，无聊的规矩。”衍辰在黑暗里凑近他的脸。<br/><br/> “这次你跑不掉了，哥。”<br/><br/> 衍辰一直以为，他是席眠捡来的。<br/><br/> 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br/><br/> 可是一切都晚了。<br/><br/> 说来也好笑，那时候他们同床共枕了三个月，却彼此没见过面。<br/><br/> -十年前-<br/><br/> 也许每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其狂欢作乐者都有着一把可以任意酣睡的白天。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仅仅是因为工作并不分昼夜。地平线之上没有他们的归宿，对于地上的不切实际的繁华，即使只是停留一会儿，也只有公共区域能给他们安全感。<br/><br/> 下班之后，就要爬回地下的老巢了。<br/><br/> 像蜂巢一般拥挤的地下室里，住着这样一群异乡人。他们从更下的地方“漂”来，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即使踮起脚尖小脚趾也悬起，抻着脖子拼命用指甲那一点尖尖去够，也只能勉强够到土地之下。租客来来回回，更新快得像中心街上橱窗里的联名新款T恤。有的人被机遇撞了满怀，匆匆离去；有的人扛不住经济与心理的双重压力，回老家结婚了；还有人用几十年的积蓄付了一间斗室的首付，掉入新的一轮深渊。房东似乎也深谙这一点，租金日结，倒也方便。<br/><br/> 衍辰还在上高中时，用父母的遗产在这里交了一年的租钱。<br/><br/> 家里房子被抵押，好不容易找了个挂名亲戚才躲过了孤儿院的收容，可以继续在原来的高中上学。<br/><br/> 他正一边听课，一边盘算着父母葬礼上纸人的款式。突然课上讲了“如丧考妣”这个词，语文老师禁不住担忧地向这边看了一眼。为表安慰，他回报以一个阳光灿烂的咧嘴大笑——<br/><br/> 结果老师惊恐地别开了目光。<br/><br/> 也是，他一直不是“正常人”。短暂的世俗怜悯在意识到他是什么人之后，也会以手抚膺幡然醒悟。<br/><br/> 他没意思地低头继续看桌上摊开的科研材料。<br/><br/> 衍辰是年纪里的风云人物，一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传奇。<br/><br/> 全年级都知道他，一开始是因为他是上过综艺节目的小神童。后来发现他也不过如此，成绩平平，一次前十也没进过。再后来有人路过老师办公室时候恰巧听到他和老师谈话，听见老师对他说——<br/><br/> “老师知道你谦虚，但这次模考是全国性质的，学校排名很重要，你尽量发挥一下。”<br/><br/> 当时那位同学还在“发挥”这个词里一头雾水。<br/><br/> 后来衍辰就在下一次全国联考里，只扣了一分作文。<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