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众人皆惊，传他是隐藏实力的大佬在世。可等到期末考，他又是那个不温不火的成绩，似乎证实了这个说法，但同时又有好事者传他考试作弊。于是那位老师站出来替他在班里解释，说他平时为了不占名次而故意考低，不过似乎效果不好，惹来一片嘘声。<br/><br/>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衍辰干了一件能在这个学校永垂千古的名事。<br/><br/> 他在班里当众和这位老师表白了。<br/><br/> 一开始以为玩笑的同学们，听见他情真意切地复述和他讨论科研云云经历时，都惊呆了。<br/><br/> 首先，他是来真的。<br/><br/> 其次，这是个男老师。<br/><br/> 天才似乎从来不懂得掩饰情绪，不懂得照顾世俗大众那洁癖而脆弱的心情。于是大众的悠悠之口，把天才传成了变态。<br/><br/> 那天晚上，他回到他的异乡人小窝，呼吸着地下室腐朽的空气。<br/><br/> 戳了几次电灯开关无果之后，头顶颤颤巍巍的灯丝挣扎了几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br/><br/> 他叹了口气，一下跌在床上，在黑暗之中开始思索，想寻一个体面的死法。<br/><br/> 当时成绩发下来没多久，他想给母亲打个电话。想了一下他云淡风轻地告诉母亲成绩时，平日叫他不要锋芒过露的母亲应该也会投来克制而欣慰的目光。想到这里，自己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电话拨过去后是忙音，也许是晚上再拨时，就是父母双双车祸的死亡通知。<br/><br/> 他常常在想，他宁可不要正常发挥这次考试，心里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意难平了。<br/><br/> 怎么就差了这一会呢？<br/><br/> 多年以后王珏来找他时，他才知道这二者有着必然联系。自己锋芒太露了。<br/><br/>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br/><br/> 老师也许不知道自己父母双亡的消息，才会毫不顾忌地露出那样的嫌恶的目光吧；同学们应该也不知道，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贴条，椅子上倒墨水，以及无时无刻的在背后窃窃私语吧。<br/><br/> 他看得很开。他承认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受到老师的关爱，可能有移情的成分，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心理成熟水平比老师有什么缺陷，自己的性别有什么隔阂。合理化来分析情况就是，社会文明程度还没有发展到接受性向自由的程度，是很正常的事情——和古代无法接受女性上学其实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自己赶不上那个时代了。青少年的认知水平低下，受群体趋向作出排他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在长大后大多数人也许会悔过，也许不会，但人各有志，愚智有别，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br/><br/>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br/><br/> 可人是社会性动物。<br/><br/> 他们正常了，自己就不正常。只有他们都不正常，自己才正常。<br/><br/> 谁能理解谁呢？<br/><br/> 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这个命题。<br/><br/> “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依靠，想要寻死——也是可以理解的。”<br/><br/> 最后的最后，他这样想到。<br/><br/> 还是自己理解自己吧。<br/><br/> 经过纠葛的系列逻辑思考，他制定了一个自杀计划。他去学校的实验室偷了各种溶液回来，还买了新灯泡。然后穿戴整齐，摸着黑，把烧杯端在眼前，看着自己调制的致命毒药。<br/><br/> 他在里面加了鲁米诺试剂。<br/><br/> 鲁米诺试剂的化学名称是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它被氧化时能发出蓝光——血红蛋白含有铁，而铁能催化过氧化氢的分解，让过氧化氢变成水和单氧，单氧再氧化鲁米诺让它发光，因而鲁米诺反应也可以鉴别经过擦洗，时间很久以前的血痕，常用于刑侦的血液检验。<br/><br/> 它同时也是一种强酸，喝下会腐蚀肠胃，血肉模糊遇上鲁米诺，自己的脾胃，以及流向四肢百骸的血，都会发光——<br/><br/> 灯泡是给下一位租客买的。<br/><br/> 如果黑暗总是无法阻挡，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发光就够了。这是他留给自己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最后一点浪漫。<br/><br/> 再见。<br/><br/> “叮——”<br/><br/> 他刚打算一饮而尽，手机的短信息铃声就突然响了一下，吓得他手一抖，泼了一点在嘴角，泼得火辣辣地疼。<br/><br/> 他咧着嘴打开手机，心里隐约地突然抱有一丝期冀。查看发信人，是房东，说是有什么事要和他商量。<br/><br/> 他眼里最后的光也黯淡下来。<br/><br/> 他再次把被子举至嘴边，却又停下来了——他余光扫到地上有一块蓝白色的光，在黑暗之中格外显眼。<br/><br/> 自己出现幻觉了？<br/><br/> 不对。<br/><br/> 他科学求真的劲儿一下上来了，蹲下来去看地上，随即反应过来，是顺着自己嘴角滴下去的那滴。<br/><br/> 这是——<br/><br/> 他把手里的溶液随手往地上一泼。<br/><br/> 星星点点的蓝白色荧光，渐渐铺满了狭窄的地板，像是在黑夜里海面倒映的银河，又像追捕亡灵的冥蝶，梦幻得像一出神迹。<br/><br/> 然而衍辰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神迹——<br/><br/> 这是满屋子的喷射状血迹。<br/><br/> 有人在这里死于非命。<br/><br/> 第24章<br/><br/> 【25】<br/><br/> 他一个电话给房东打了过去。<br/><br/> “你说要找我有什么事？”<br/><br/> 虽说凭着这里几乎不存在的管理制度和底线他才得以入住，但隐瞒事实出租凶宅实属说不过去——<br/><br/> 至少租金打个折吧。<br/><br/> 对面支支吾吾起来，“啊……这个，你不是只有晚上来住嘛。”<br/><br/> “怎么了？”<br/><br/> “我想把你白天的租位租出去。”<br/><br/> “就这样？”<br/><br/> “就这样呗，你看你这不是上学嘛……”<br/><br/> 没等房东说完，他一下打断他，“你有事情瞒着我。”<br/><br/> 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即使这样后知后觉的他，也有一种顾虑骤然出现在脑海里：<br/><br/> 如果，房东就是凶手呢？<br/><br/> 可他若是懂得如何拐弯抹角和迂回人心，也不会坐实风云人物的名号了。<br/><br/> 拜灯所赐，他在黑暗中的清醒时间太久了，嗅觉似乎也渐渐清晰灵敏了起来。他在空气中闻到一股一股难以察觉的奇异味道。<br/><br/> “我的确有事瞒着你。”<br/><br/> 房东突然严肃的口吻让他不禁绷了绷后背。<br/><br/> “这个……看来你不知道啊。”可紧接着他语气又一下弱了下来，“其实就是，我已经租出去了。”<br/><br/> 他紧绷的神经打了个圈儿，弯成一个问号。<br/><br/> “要不这样，叔补偿你一下，我这还有我家孩子剩下的课外书，你就尽管拿去看，啊，对了还有一些水果……”<br/><br/> 他没听进去房东的寒暄——<br/><br/> 还有一种情况……<br/><br/> “白天的租客是什么人？为什么只租白天？”<br/><br/> “来这住的还能有什么人，没地儿住呗。租白天，好像是开夜班出租车的。”<br/><br/> “哦。”衍辰心不在焉道。<br/><br/> 房东以为他不满，又补充道，“他也没有个人物品，身家都在车上，啥啥都好……也就是爱抽上几口……但你放心，我告诉他别在屋子里抽烟了，还告诉他了，不要乱动你东西的。”<br/><br/> “知道了。”他满脸疲惫地挂了电话。<br/><br/> 自杀太疼了。他摸摸嘴角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