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捉住了沈乔的手掌，把他那双漂亮的白色手套褪了下来，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暖暖的玩意儿。<br/><br/> 沈乔低头去看，是一个能发热的充电小狐狸，捏下去软软的。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指蜷曲着往回缩，又被宋澄扣住。<br/><br/> “平时怕冷我都带着。”宋澄轻声道，“免得弹琴的时候手凉。”<br/><br/> 沈乔没有再抬起头来，直到凌乱的音符组成一支庆贺生日的欢快乐曲，从宋澄修长的指节下潺潺流出。<br/><br/> 沈乔不明白为什么宋澄偶尔会与他那么亲近，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自己内心龌龊，才会怀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宋澄始终是那个开朗而好心的、邻居家的哥哥而已。<br/><br/> 更是姐姐的青梅竹马，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会千方百计地逗沈乔开心。<br/><br/> 手套被宋澄放在了沈乔的腿上。<br/><br/> 沈乔觉得那好像是什么重逾千斤的东西，生怕动一下就会把它弄到地面上去，身体便僵硬地坐直了。<br/><br/> 接着从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是很好听的童声，跟着钢琴的曲调哼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br/><br/> 他跑上了三楼，远远看着，惊呼道，“这钢琴好漂亮，一看就很贵，”又问道，“今天不是圣诞节吗？是不是弹错了？”<br/><br/> “没错哦，”宋澄两只手都放上了琴键，把简单的曲调改编得悠扬悦耳，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戴着圣诞帽的小孩儿，“接着唱。”<br/><br/> 他身上总是带着股懒洋洋的优雅，又有点蔫儿坏，把小男孩镇住了，还以为这是被琴行请来演奏的大钢琴家，根本没料到会被搭话，四处瞟了瞟，噌地一下闪到了父母身后。<br/><br/> “别老逗小孩子。”姐姐也在捂着嘴笑，“吓到人家了。”<br/><br/> “行吧，那我逗一逗大孩子，”宋澄看向沈乔，又把他握着小狐狸的那只手牵起来，轻轻一勾，把它勾走了，“帮弹个和弦总可以吧，乔乔？”<br/><br/> 这种简单的指法沈乔倒是会一点，他愣愣地配合着宋澄把曲子弹完。<br/><br/> “可以点歌吗？”小孩子在一旁怯怯地探出头，似乎发现他们不是什么可怕的大人，“想听那个，‘Jinglebells……\'”<br/><br/> 他边说边哼出了声。<br/><br/> “可以啊，”宋澄笑着点头，一边弹一边回过头看沈乔，又看向姐姐，然后说道：“生日快乐，两个小朋友。”<br/><br/> “你就大我们三岁吧……”姐姐反驳道，但显然兴致很高。<br/><br/> “谁让你们俩老是长不大？”宋澄揶揄道，又看向沈乔，“不会连生日都忘了吧？”<br/><br/> “没有。”但沈乔其实是真的不记得，他被宋澄约出来的时候，连今天是圣诞节都没有印象，因为薛薇不会在乎任何节庆。<br/><br/> 像这种没有法定休假的西方节日，对薛枞来说，等同于并不存在。他的生日如果赶不上周末，也就没有人会替他庆祝。姐姐在学校，其他的人都在享受圣诞，除了……宋澄。<br/><br/> “没什么要说的吗？”宋澄问他。<br/><br/> 沈乔想了想，却回避了宋澄的目光，对姐姐道：“生日快乐。”<br/><br/> 姐姐了然一笑：“看来乔乔是真的忘了。”<br/><br/> “嗯。”沈乔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他又把那个小狐狸攥进了手心，就好像这样能够排遣心里一闪而过的慌乱。<br/><br/>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br/><br/> “礼物我都收到了，”姐姐晃了晃手里包装得很精致的香水盒子，问宋澄，“送给乔乔的呢？”<br/><br/> “没有，”宋澄摊手，无辜状，“忘了。”<br/><br/> 沈乔反而像松了一口气：“不稀罕。”<br/><br/> 他起身的时候一脚踹在宋澄的小腿，硬质的长筒皮靴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划出一道短而漂亮的弧线，他恶劣地挑衅了宋澄一次。<br/><br/> 随着起身的动作，上衣口袋里却有什么发出了丁泠泠的清脆响声，沈乔循声从那里取出一个做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精细的乳白色圣诞铃铛。<br/><br/> “逗你的，”宋澄仍坐在琴凳上，只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不许恼羞成怒。”<br/><br/> 沈乔左手握着红彤彤的小狐狸，右手又捏着铃铛的勾环，背后是那架象牙白的、漂亮得过分的三脚钢琴，愣在那里的时候，衬着一身的装束，真的像是从哪个古堡里跑出来的、迷路而懵懂的小王子。<br/><br/> 宋澄站起身，捏他的脸，“都快没肉了，小圣诞树，”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快点长大吧。”<br/><br/> 沈乔往旁边躲，那铃铛就跟着响个不停，他又手忙脚乱地将它按住，可止不住它的响动。<br/><br/> 宋澄没再逗他，去把钢琴的余款付了，才过来带着他们一起回家。<br/><br/> “铃铛响的时候，我就替你开门，好不好？”走到门外的时候，宋澄替他披上刚买的外套，然后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br/><br/> 冬日的冷风吹散了脸颊的热度，可心跳仍然很快，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影响。<br/><br/> 铃铛响起来，宋澄就会为他打开一扇门吗?<br/><br/> 沈乔没有说话。<br/><br/> 好像很多人都觉得他过得艰难。沈乔记得有一回，教语文的中年女老师见家长会总是叫不到人，就问起他家里的情况，沈乔如实答了，也不觉得难过，可是问着问着，她的声音却先哽咽起来。<br/><br/> 可能因为她们很善良，像姐姐一样，有很柔软慈悲的心。<br/><br/> 但沈乔其实不觉得难。他生在优渥的家庭，即使父母不睦，母亲也有些偏执，但其实已经比多数人幸运。如果为了满足薛薇的愿望，需要他多付出一点努力，也没有关系，只要那样可以让薛薇好过一点。沈乔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的人，比别人辛苦，就会比别人优秀，这没什么值得抱怨的。<br/><br/> 但他的生命里少了很多温情，被隔绝在简单的快乐之外。<br/><br/> 薛薇有时会锁住那扇门，将他赶出冰冰冷冷却独一无二的“家”；又或者用同样一扇门，将沈乔永远地禁锢在她圈定的世界里。<br/><br/> 他在那种疯狂偏执的控制下难以喘息，然后有一天，宋澄把他拉起来，用两只手搓热他的掌心，再礼貌地将门敲开，用连薛薇都无法拒绝的借口，一点一滴地渗入他的生活。<br/><br/> 除了姐姐，这么多年里，沈乔面前的每一扇门，都是他打开的。<br/><br/> 宋澄于他，是近在咫尺的触不可及，是沈乔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最初也最热烈的爱。<br/><br/> 如果说沈乔生命的前半段都陷入了错误的迷恋，那么他用了更多更多的时间——或许将是整个后半生，来学会忘记他。<br/><br/> 假装不记得他，假装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br/><br/> 而铃铛……铃铛去了哪里呢？<br/><br/> 沈乔好像想起了连绵不灭的大火，在那里清晰地看到了它烧焦的残骸。憋闷的窒息感让他从梦中清醒过来，没有铃铛了，没有人还会在门外等他。<br/><br/> 薛枞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手机的闹钟声，醒来时觉得热，才发现沈安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脑袋也压在他的胸口。<br/><br/> 感觉到薛枞的动静，沈安也醒了过来：“哥……”<br/><br/> “嗯。”薛枞见沈安赖在他怀里，也没推开，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让人回想起来会感到开心的梦，梦里的情绪遗留下来，他看到沈安的时候，也比之前更多了几分耐心。<br/><br/> 沈安悄悄地钻进被子里吻了一下薛枞的手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