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现在不惯了。不吃就受着。</p><p> 哪怕已是一米八的成年人身量，不再像只小瘦猴。但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魏闻秋怎么可能不知他的心思？</p><p> 第二天魏闻秋便不再进食。饭递嘴边也紧闭着薄唇，势有要将自己饿死的决心。与此同时他不再跟石晏说一句话。</p><p> 石晏胆子小，很快就感到惊慌失措，他跟魏闻秋道歉：“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你吃点吧哥，不吃会饿死的。”</p><p> 他确实被吓得不轻，魏闻秋开始吃饭，但依旧不与他说话。于是石晏在家又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p><p> 魏闻秋太知道他害怕什么。</p><p> 晚上他当着哥的面喝了感冒药，洗好澡后独自回次卧睡了。</p><p> 睡到后半夜石晏抱着枕头爬上魏闻秋的床，长长的一条人，把自己湿漉漉的脸和头发揉到魏闻秋的脖子里。</p><p> “哥。”忍了半天他还是怯怯张嘴。害怕再被逐出去，又担心吵了人睡觉。</p><p> 好在魏闻秋没睡，但也没搭理这不速之客。直到热腾腾的人在他身边磨磨蹭蹭躺好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想你。”</p><p> 魏闻秋这才语气不大好地开口：“我哪也没去，有什么好想的。”他知道小孩委屈。</p><p> “我也不知道。”石晏的睫毛很长，一眨就和发丝一起痒痒挠着人：“就是很想。”</p><p> “好哭精，烦人精。”</p><p> “哥。”石晏把眼睛在黑暗里露出来，墨一样盛着不知哪里的淡光，似是在犹豫，也像是在困惑。话在唇齿边辗转好半天：“我这里疼。”</p><p> 他顺着魏闻秋的锁骨朝下摸，摸到哥的手。指尖小鱼似的轻轻往指缝的空隙里钻，钻进去后十指扣住，拉着朝胸口上摁。</p><p> “干嘛。”魏闻秋没力气挣脱手，也没想挣。他以为石晏是昨天发烧引起的，蹙眉问：“疼？哪儿？”</p><p> 手到达目的地，在石晏的胸口上停了。石晏用哥的手朝心上摁摁：“这，应该是里头，像刀一下下戳。有时候喘不上来气儿。”</p><p> “什么时候疼的？”</p><p> “就最近。”</p><p> 魏闻秋不说话了。</p><p> 石晏的手心下是哥的手背，再下面是他有力跳动着的心脏。</p><p> “网上说，如果一想到那个人心里会感到疼，似乎就是爱的表现。”石晏说：“按这种疼痛的程度，我想我应该是很爱你。”</p><p> “什么爱不爱的，我是你哥，”魏闻秋闷声笑了下，再开口时声音低：“弟亲近哥，哥亲近弟。依赖么，正常。”</p><p> “那爱是什么？”石晏翻了个身，凑过来问：“什么是爱呢？”</p><p> “我哪知道，睡觉。”魏闻秋尝试抽手，石晏却握得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闻秋连石晏的力气都比不过了。</p><p> “你告诉我嘛。”</p><p> “这种事说不明白。”魏闻秋说：“以后你遇到就知道了，我哪能事事都说得清楚。”</p><p> “遇到是什么感觉？”石晏其实有些时候是很固执的：“我要怎么分辨那是爱还是依赖呢？”</p><p> “还睡不睡？哪来那么多问题，”魏闻秋说：“松开。给你请假是叫你在家休息，好了就明天给我上课去。好没好？”</p><p> “没好。”</p><p> “那就闭眼睡觉。”</p><p> 两人安静了几分钟，魏闻秋闭没闭眼石晏不知道，石晏没闭。</p><p> “我睡不着。”石晏看天花板说。</p><p> “别指望我拍啊，拍不了。”</p><p> “不拍，”石晏挪挪挪，将整条胳膊紧密贴在魏闻秋的胳膊上：“能挨着你就行。”</p><p> “睡吧。”</p><p> “…哥，但我还是有点想不太明白。”好半天后，石晏才慢吞吞说：“就是，如果不是爱，只是依赖的话……那么会想要跟这个人亲嘴吗？”</p><p> “你要跟谁亲嘴？”魏闻秋登时警铃大作，差点从床上一骨碌蹦起来，险些当场痊愈：“你最近偷看什么了？！”</p><p> 石晏终于收声，手也松开了，心虚地把被子拽拽往身上盖，蒙住脸。试图逃避这个话题。</p><p> 这他还收着说的呢。亲嘴算什么？</p><p> “好啊，谁给你看的？”</p><p> “没谁。”</p><p> “自己找的？”</p><p> “……晚安哥。”</p><p> “安什么安？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把心思放学习上。”</p><p> “知道了。”</p><p> “你知道屁。”</p><p> 石晏从被子下模模糊糊哼了声，似是不大服气。</p><p> “还哼哼，以后再敢用凉水浇自己我就给门锁换了，叫你一辈子进不来。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p><p> “……”</p><p> “听没听见？”</p><p> “听见。”</p><p> 那之后石晏再也没逃过课，像麻痹自己一般，也似乎是为了交出一份答卷。他全身心地扑到学习上。</p><p> 所有的课间他都伏在桌上，于四周趴睡一片的轻微鼾声里刷题。</p><p> 很快他就状态差到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询</p> ', ' ')('\n <p>问：“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吗？劳逸结合，要学，也要给自己稍微休息一下。”</p><p> 石晏笑说知道，回教室后依旧掏试卷出来写，笔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地列公式，强制性带动大脑逃避心头日渐强烈的恐惧。</p><p> 成年那天后，石晏似乎生出了底气。他开始想要留下点什么。</p><p> 某天护工出门买菜，他当真尝试着去亲吻哥的脸颊。</p><p> 这是他小时候也没做过的事。他惶恐，魏闻秋也是。</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