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石晏摇头认真说：“我有哥。”</p><p> 同事们闻言都哈哈大笑：“傻孩子，他说的哥哪是那个意思？”</p><p> 石晏也跟着笑，不再言语。</p><p> 整理</p><p> 他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p><p> 这样过了两天，石晏突然请了长假。什么都没带，买了最近的一张票，当天中午就坐上了回棉城的高铁。</p><p> 事情也是从这次去棉城后开始不对劲的。</p><p> 回棉城后石晏先回了父母家一趟，几天都没有出门。</p><p> 这样一直拖着，直到房东阿姨再次打通他的电话：“房子那头看好了，价也说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p><p> 石晏这才说：“明天回。”</p><p> 于是在假期没剩两天时，石晏终于时隔多年，第一次回到他和魏闻秋待了六年的出租屋。</p><p> 地上几排脚印，久未住人的房子完全被灰尘笼罩，一股浓郁的霉味。石晏花了整个下午打扫，虽然没必要。</p><p> 他完全可以收拾完东西，将不要的扔到楼下垃圾桶后，再回父母家独自睡一个晚上。</p><p> 毕竟这四年他一直躲着这地儿，连一次没回来过。</p><p> 但是石晏还是没这么做。</p><p> 可能是特殊的最后一次赋予的意义，他认真将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收拾着擦了遍。</p><p> 一切弄完后，他在沙发看了会电视，在餐桌吃掉外卖。之后进卫生间洗澡，热水还能放出来，他从破掉一小块的方镜中看自己。</p><p> 氤氲热气，水珠不断从石晏身后的腰窝里渗出来，再从那块零碎的镜面里曲折地滑落下去。</p><p> 他在大床上睡了一晚。</p><p> 睡得并不好，这几年他睡得都不好。总是做梦，光怪陆离，学校教学楼的梦在他脑中反复重现。</p><p> 他尝过亲吻的滋味，知道魏闻秋的唇其实比手心的茧摩挲起来要更扎人。所以梦中他不再是拿扫帚的那个，而是两道人影中矮半个头的那个。</p><p> 他总是不愿醒。</p><p> 这晚半夜石晏满头大汗地惊醒，他躺着看黑洞洞的天花板，心脏发了疯地擂动。</p><p> 过速的心跳很快带来心悸，他轻喘着，眉头微蹙，在惊乍起的钝痛中伸手握住自己。</p><p> 失重与汗水很快将他淹没。石晏想，或许在此刻，在枕头被褥上残存的微弱又难寻的洗衣液气味里。</p><p> 他确实感到十分孤独。</p><p> 这晚他比寻常要更折磨自己一些，胸腔因为缺氧凹陷进去，发红的锁骨直直往天花板顶，喉结颤着在皮肤下滑动。</p><p> 直到意识涣散前，石晏似乎听见耳边传来声微不可闻的叹息。</p><p> 他紧闭双眼，圆圆的脑袋抵着枕头揉两下。</p><p> 不愿醒过来。</p><p> 出租屋里其实没什么属于他俩的大家具，都是些零碎的小件。旧轮椅积层厚灰闲置在阳台，大衣柜空荡荡，里面只剩些石晏的衣服。</p><p> 他翻翻拣拣，花了一整天清洗，晒干后一件件叠好，打包捐到楼下旧衣回收箱。</p><p> 石晏拎着几大包黑色垃圾袋，临锁门前深深看了眼这个他住过六年的家。</p><p> “好好活吗？”</p><p> “……”</p><p> “说话！”</p><p> “嗯。”</p><p> 他好好活。</p><p> 他是决定要好好活了，然而有人不好好死，大爷的。</p><p> 石晏回a市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p><p> 那是他从棉城回来的第二天，假期结束他得上班去，结果没听见闹钟响，一睁眼已日上三竿。</p><p> 前一天晚上他在家独自喝了点酒。石晏不会喝酒，但他总觉得那晚应该要喝点。</p><p> 度数低的看不上，很有志气地从超市买了红星二锅头，又从路边小饭店炒了两菜，像模像样地一起带回了家。</p><p> 光是打开酒盖子就花费五分钟。开完他举到鼻尖闻了一下，边打喷嚏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p><p> 第一口下去，嗯除了辣嘴辣嗓子辣胃，还行。</p><p> 第二口含嘴里，哦，这是在哪儿啊？</p><p> 再往下一咽。</p><p> 石晏咣地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p><p> 第二天石晏浑身酸痛地挤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首先觉得脑袋被人殴打了，疼得抱着脑袋哼。</p><p> 哼一会才想起看手机，一看吓一大跳。</p><p> 他哗啦掀开被子，套上拖鞋就往客厅跑。</p><p> 石晏噔噔跑进客厅，见饭桌上摆着凉透且没动几筷子的两盘菜，只喝了一点的二锅头，甚至地上还有个斜躺着的小酒杯。</p><p> 快要迟到，这些他来不及细想，人冲进卫生间匆匆洗漱，出来后睡衣往沙发上一扔，边从鞋柜里掏鞋边背包边开门。</p><p> 到这他还能勉强解释下，可能是喝醉后自己迷迷瞪瞪地爬上了床。</p><p> 可石晏实在不认为喝醉的自己还能够有余力换上套齐整的睡衣。</p><p> 真是见了鬼！</p><p> 更见鬼的还等着他。</p><p> 因为醉酒，石晏一整天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同事看见后</p> ', ' ')('\n <p>问他：“你没事吧。生病了吗？”</p><p> 石晏有些迟钝地摇头，说：“谢谢，可能是感冒没好透。”</p><p> “买药吃了吗？我上次吃的那个药还不错，见效快。”同事给他推荐了几个牌子，石晏拿笔心不在焉地记，记完后又说句谢谢。</p><p> 下班他带着从药店买的药浑浑噩噩地回家。插钥匙，转把手，开灯，关上门转身。</p><p> 石晏捏着钥匙愣在了原地。</p><p> 可以肯定的是，临出门前他绝对是把睡衣扔在了沙发上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