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陈鹤年对桌子边似醉非醉的人说：“我要去睡了。”</p><p> “去吧。”左贺也坐下了，“我会看着他们的。”</p><p> 陈鹤年无需多言，上了二楼，他在二楼东边的尽头挑选了一个房间，于林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最后立在门口，衣袍没有跨过门槛，再未往房间里去。</p><p> 于林没有进屋的意思，陈鹤年默默打开房门，只将灯一开，正要转身关上门的时候，一道黑影却倏地一闪而过，在他耳畔刮了一道冷风。</p><p> “你怎么又要进来了？”陈鹤年刚松开门把手，一转身，就见于林一身戾气站在眼前，他锋利的眉宇没有起伏，嘴巴却绷成了石头。</p><p> 房间的温度降至冰点，床上的人顿时抖了抖身体。</p><p> “恩公。”传来一句胆颤的声音，那正是于林恼怒的源头。</p><p> 陈鹤年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留着长发，皮肤白得发亮，模样算精致，美的，是个俏男人，双腿叠着像条细嫩的蛇，正是白蛇幻化而成的人形，它用自己水灵的眼睛看向陈鹤年。</p><p> 只没看两眼，就从床上掀飞到了地上，它头都抬不起来，头发埋没了它的脸，猛地咳嗽两声，想往陈鹤年身边爬，却动不了身体，仿佛正被人踩在脚底下。</p><p> 那是鬼在施压，可怕的力量，白蛇惊得一身冷汗，甚至生理上地想要呕吐。</p><p> “你这是做什么？”陈鹤年看向始作俑者：“一条小蛇，又没有做冒犯你的事情，你何必对付它？”</p><p> “卑劣邪物，岂能玷污君塌？”于林冷声说，他的眼睛里有盛怒之火，活脱脱装进了个太阳。</p><p> “能让我高兴，怎么能说是玷污？”陈鹤年淡淡说，“这是我的主意我床上正需要一个暖床之人，我想让它试试，有什么不行的？”</p><p> “自然不成！”于林说。</p><p> “理由。”陈鹤年自己弯下腰，将发着抖的小白扶了起来，小白变回了蛇形，飞快地从于林的眼皮子底下爬走了。</p><p> “它是条蛇，还是个男人。”</p><p> “蛇又如何，男人又如何，我不嫌弃。”陈鹤年说。</p><p> 于林的脸上似有震惊，但随即是浓重的厉色。</p><p> “那我会杀了它！”</p><p> “我不准。”</p><p> “你还要杀它？”陈鹤年说，“我床上要放什么，你也要管？”</p><p> 于林眉宇沉了下去，“任何东西都不能爬上你的床。”</p><p> “那我岂不是要寂寞死？”陈鹤年说，“我如今的年岁，也该有个床伴了。”</p><p>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于林喊道，喊出来，他愣了会儿，“既然你容许那些肮脏邪物上床，那不如是我。”</p><p> “你说过，逾越之举，不可为。”</p><p> 于林笃定答：“能。”</p><p> 陈鹤年歪着头盯着他：“那你之前说的，便是谎话，欺骗我，又是什么罪？”</p><p> 于林说：“我该罚。”</p><p> “我当然要罚你。”陈鹤年瞪了他一眼：“现在我就罚你和我睡一张床。”</p><p> “上床睡吧，别傻站着了。”他脱去厚厚的外衣，裹进被子里，“还有，收一收你的戾气，你是想冻死我么？”</p><p> 于林连忙低下头去，不一会儿房间里的温度又正常了，于林并不需要脱去衣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被子里鼓起了一条长包，他就躺在陈鹤年身边。</p><p> 陈鹤年侧躺着，并没有在意于林盯着他的眼睛，他的呼吸声变得又轻又低，头发也没扎着，落在锁骨前。</p><p> 一张宽阔的大床，两人却贴着，造出了狭窄的空间，于林听着陈鹤年平缓的呼吸声，看着他的后背，没有忍住，又轻轻凑上去亲了亲陈鹤年的后颈，现在他那一处，有了一颗小红痣，近距离触碰他的身体，于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p><p> 可他没料到会在这时候听见陈鹤年的声音。</p><p> “你就只敢这样偷亲我吗？”</p><p> “你到底偷亲了我多少次？”</p><p> 陈鹤年问，他不仅睁开眼，还转过头来，用一双清醒的眼睛盯着他，“你为什么不敢在我醒着的时候亲我？”</p><p> 于林愣住了，也呆住了，他嘴巴张开一点缝隙，但是一时间什么也吐不出来。</p><p> 陈鹤年接着问：“你还想亲我吗？”</p><p> 于林脑袋一片空白，他没说话，但用行动做了，他贴过去，吻上了陈鹤年的嘴唇，轻触轻离。</p><p> 陈鹤年感觉像是雪花掉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笑了：“你可以吻得再久一点。”</p><p> 于林立即又亲上来，搅着他又冷又湿的舌头，舔过了陈鹤年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让他死去的心脏跳动起来，接着撬开那两瓣唇肉，粘稠温热的水渍都叠在一起，他亲得又急又快，吮吸着陈鹤年的皮肤，他的血肉。</p><p> 于林扣住了陈鹤年的后颈，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p><p> 陈鹤年的嘴唇很热很热，他的滤液中应当还有余酒的清香，很甜，于林尝到了胜过美酒的滋味，恍惚中，像是坠入了美梦中。</p><p> 于林没有呼吸，但陈鹤年的呼吸乱了，陈鹤年喘了一</p> ', ' ')('\n <p>口气，被于林的舌头磨平了交心后的慌乱，他捧住了于林冷冰冰的脸，脸颊有一半是红的，笑成了缺角的月牙儿，“你真傻。”</p><p> 他说：“你知道么？那一夜，我也是醒着的，”</p><p> 不只能亲吻 好烫。陈鹤年的手掌为之一……</p><p> 陈鹤年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叶子落在水面上，小小的涟漪和年轮一样，一下就勾起了旧时的记忆, 他的眼皮没有再眨一次，盯着于林。</p><p> 起初，于林嘴巴仍是闭着的，鬼可不迟钝，猛的，他的眼睛被震了下，瞳孔中的惊讶与彷徨锋利得像把刀子，从陈鹤年脸边刮了过去，他只有眼睛流露感情, 而身体只是一具僵尸。</p><p> “你知道……”于林声音变了调，他的身体像是烂掉了，所以嗓子眼化了，说出来的话挤得艰难，很平，还是僵硬的。</p><p> “我知道。”陈鹤年点头：“我当然知道，我又没昏头，我做的那些是为了谁呢？”</p><p> “可我不知道。”于林说，他沉重又沉默, 看着陈鹤年，他从陈鹤年的眼睛里看见了一道影子, 此刻，那黑色的光亮里是自己困窘的脸，可正是他的多年期盼的，那双眼睛里装的全是他自己。</p><p> 于林说：“你早就看出来了？”</p><p> “是。”</p><p> “所以那一夜, 你才主动要与我同榻而眠？”</p><p> “是。”</p><p> 于林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困顿，刹那间被揭穿的恐惧，然后是心悸，不解。</p><p> 他的脸变成一张冷冰冰的扑克牌，换着花色，最后，变成了愤怒的一声：“你看出了我的心意，却不留给我袒露的机会！给了我承诺又离开了我，你太心狠了。”</p><p> 于林说着，一转眼，出现在了陈鹤年的上空，他将陈鹤年翻正过来，双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陷进了软塌塌的床垫里。</p><p> 于林弓着背，阴影整个压在了陈鹤年的身上，他急促地转着眼睛，怔怔地凝视陈鹤年。</p><p> 被压制双手的是陈鹤年，从容平静的也是陈鹤年，那头长发垫在他的后背下，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发丝打搅这张俊气的容颜。</p><p> 陈鹤年同样凝视着于林：“现在你有了，你是常胜将军，威武帝王是你自己争来的，你赢得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