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虚搭在沈拙清肩上，甚至不敢多用半点力度。倒是沈拙清没绷住，双手用力环着，头低下来，埋在对方颈窝里。<br/><br/> “不会。”沈拙清久违地说了一长段，这是不在排练台词里的，却比之前的任一句都说的顺口：<br/><br/> “方潜，我不会恨你，更不会忘了你。我甚至没办法恨任何人。因为从一开始，也许我们的决定就是错的。明明知道不会有未来，还硬要为了半年见不到一回的所谓‘希望’撑着，那不叫坚持，那叫折磨。明明应该更勇敢一点，或者至少多花一点时间跟家里解释，但是因为吵得烦心选择继续隐瞒，这不叫妥协，这叫逃避。”<br/><br/> “我会怪阮琳琳，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但方潜，我永远不会恨你，甚至也许接下来的许多年我都依旧爱你，但我真的不想再为了东躲西藏的‘爱’，失去其他也很重要的东西。”<br/><br/> “定时炸弹就在那里，我们一直都知道。而且，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周围就不会只有一个两个炸弹。如果我们没有准备好盔甲，就怪不得逃跑时会踩到引线。”<br/><br/> 说着，沈拙清轻轻放下双手，结束了这个并不缠绵的拥抱。<br/><br/> 他学着许久之前——在那个黏腻的夜里，小小出租屋中，两个幻想着未来的人——抬手捂住了李方潜的眼睛。<br/><br/> 掌心能感受到眼皮的跳动，没一会，手心就湿了一片。无数回忆涌来，李方潜强忍泪意还是以失败告终，只能啜泣着听沈拙清说。<br/><br/> “我记得你说过，从文学院和地科院之间，绕楼骑行需要10分钟，你要牵着我去散步。”<br/><br/> 沈拙清染上了哭腔，努力调整好气息，才能继续说下一句：“我们真的好笨啊，花了这么久，都没能牵到一起。”<br/><br/> 李方潜再也不想忍，伸手反握住沈拙清，掌心紧紧贴着手指，能细细描摹出手指的骨节。<br/><br/> 虽然眼睛被捂着，沈拙清仍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br/><br/> “现在，终于牵到啦。”<br/><br/> 这是2004年2月9日，李方潜原定在B市与沈拙清相遇的前5天。<br/><br/> 而飞机轰鸣着划破长空。这错过了许久的情人节，终究未得圆满。<br/><br/> 从此，前路无知己，生死各东西。<br/><br/> 第45章仍爱你<br/><br/> 不管组长怎么劝，李方潜还是放弃了去B市的项目，甚至自费贴上了轮空的机票和住宿钱。整个实验室都无法理解，明明几天前还急匆匆地往那边跑，怎么如今有个能一待几个月的机会，反而不去了。<br/><br/> 阮琳琳自认这次自己做了错事。人命关天，她重话也不敢多说，只能看着李方潜搬空了家里所有属于他的物品。<br/><br/> “你这是不要妈妈了嘛？”阮琳琳哭着趴在门框上。<br/><br/> 李方潜一言不发，把沉重的箱子推到门前，砰地摔上了门。<br/><br/> 箱轮骨碌碌转着。他在下楼时全心都是后悔，如果当初硬气一些，如果能早一点拦住阮琳琳......事情会不一样吗？<br/><br/> 不会。这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被心里的愧疚和悲伤拦在耳朵之外。<br/><br/> 其实谁都明白，就算当时真的无论如何都到了N市，众叛亲离，举目无亲，他们根本无法在N市立足。这样想想，逃避竟是最卑劣却也最优的答案。<br/><br/> 李方潜彻底搬离了家。N大的公寓楼被他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地上还隐约留着阮琳琳的血迹。<br/><br/> 原本属于沈拙清的气息，如今被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取代。<br/><br/> 李方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拙清要将笔记本留给他。这偌大的房间，如果吊着思念的东西全没了，那日子过得该多苦？<br/><br/> 沈拙清的笔记本还留着几面空白。李方潜就学着前面的字迹，给那个已经注销的手机号发着无人回应的信息。<br/><br/> 每发一条，本子的空白处就会多一条记录。不知不觉，厚厚的笔记本已经填满了。<br/><br/> 抄短信不需要费脑子，每天做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验累了，回公寓休息前，李方潜都会翻一翻前面的记录。<br/><br/> 想来自己原来还真是混蛋啊，忙起来，平均沈拙清发两三条短信才会有一条回复。当时为什么不能再多花点时间陪陪他呢？<br/><br/> 然而再想这种问题与自虐无异，李方潜只能一遍又一遍翻着过去的信息。<br/><br/> 年夜，他独自一人坐在小小的公寓里，烟花在窗外炸开，绚烂的点亮夜空。电视被静音了，但凭着主持人的口型，能听出她此时在说着“祝国泰民安”之类的话。<br/><br/> 阮琳琳来了电话，李方潜重申了一遍自己不回家，便挂断了。<br/><br/> 这是第一个没有大餐、没有家人、也没有沈拙清的年夜。<br/><br/> 人们常爱在这一天辞旧迎新，可李方潜，仍对着那个永远无人接听的旧号码，一遍一遍打着。<br/><br/> 而两年前的除夕，沈拙清曾透过听筒给他听春晚的盛况。<br/><br/> 其实许多伏笔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吧，比如连和男朋友拜个年，他们也只敢避人耳目。可那时多傻，李方潜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那年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分离。<br/><br/> “拙清，我看到了，节目很有趣。”李方潜对安静的电视机笑着。<br/><br/> 屏幕里是衣着鲜艳的群舞，和沈拙清很喜欢的歌手，李方潜却不敢调出声音来。就这样怔愣望着屏幕，外面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凭着对春晚流程的熟悉，他知道，零点了。<br/><br/> “新年快乐。”李方潜再一次拨通那个无人接听的号码，对着忙音，温和地说。<br/><br/> 在众生沸腾的夜晚，这声再普通不过的新年问候，消失在五彩斑斓的夜空中。<br/><br/> 不过那个号码也不是能时时去骚扰的。有一天，那个空号码不知被谁用了，对着他发过去的短信回了一排问号。<br/><br/> 李方潜哭笑不得地道了歉，最终还是把这个号码从手机中挪出去了。<br/><br/>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思绪，他在笔记本旁坐了好久，最后提笔一面一字一顿地写道：<br/><br/> “沈先生，山高石险，见字如晤。”<br/><br/> “想告诉沈先生，我这边一切都好。”<br/><br/> 末了还觉得不够，本来笔帽已经盖上了，又重新拔出笔，补了一句：“只是仍旧爱你。”<br/><br/> 这才觉得心脏的缺口被什么填上了，关上本子，能浅浅合衣睡去。<br/><br/> 此后的每晚，李方潜都会抱着枕头睡觉，枕头里面放着一小块石头，那是从S县捡来、打磨抛光成的、没能送出去的情人节礼物。<br/><br/> “我真是哪哪都不如你，连送个礼物都这么没创意。”李方潜常常梦呓道。<br/><br/> 月光会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这个孤单的人身上。<br/><br/> 梦里的人总是带着笑，仿佛手边抱的不是枕头，是温热又生动的人。<br/><br/> 只是，每次梦醒时，李方潜都需要花很久才能认清环境。等意识清明了，才泛起巨大的苦涩感，胡乱抓起眼镜戴上。<br/><br/> 他们的最后一个吻竟然还是在这间小公寓。在沈拙清的办公室里为什么没能抬起头吻他？最后一句话干嘛要说什么恨不恨的？怎么能忘记嘱咐他好好养胃、注意保暖？<br/><br/> 还好有林泉。<br/><br/> 李方潜把能想到的叮嘱一股脑都请林泉代劳。告诉林泉沈拙清酒量不好，掺着喝会犯胃病，告诉他沈拙清冬天爱敞开拉链，不好好穿衣，告诉他沈拙清喜欢深夜写稿子，完全不管作息规律......虽不知是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