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唐辛扑哧一乐，问：“合适么？”</p><p> “那怎么不合适呢，上次你不是还说，他打你么？我是他妈，我帮你打回来。”</p><p> 幸好戴着口罩，病房里灯光不算亮，唐辛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连耳朵根都是热的。</p><p> 磨蹭了好一会，唐辛小声地应：“行。”</p><p> 意思到了话也就说完了，纪云云抬脚便走，到了房门边停住脚步，回身问她：“打他的时候，你要不要来看看？”</p><p> “要。”</p><p> 潇洒</p><p> 唐辛应得快带着些兴奋的期待，说完又觉得不大合适，打石玉不是个事儿，她不心疼，可是她去看着他挨打貌似不是那么合适。</p><p> 她又不是他的谁。</p><p> 或者说，虽然现在不是，但她还得和他发生点什么呢。</p><p> 左右都不是，怎么都不合适。</p><p> 纪云云看着她眼睛里的变幻，开玩笑似地逗了她一句：“怎么？我这当妈的还没下手呢，你倒先心疼上了？”</p><p> “没有……”唐辛这回不是装的，确实在琢磨，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p><p> 然后发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石玉他妈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呢。</p><p> 所以现在眼睛晶亮，比她可兴奋多了，就好像这一刻出了这道门就要直奔着石玉而去了。</p><p> 也不知道石玉小时候挨过打没有。</p><p> 据梁言所说，石玉打小就聪明，还特听话，性情温和，举手投足间极为规矩，是他们大院里所有孩子们的表率，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p><p> 按说这种男孩子应该是不会挨打的吧。</p><p> 几乎是立刻，唐辛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觉得梁言看石玉是带有情感滤镜的，还是极重的那种看不出原型的滤镜，别说亲妈认不出来了，猪八戒都能照出个天篷元帅来。</p><p> 梁言的话不可信。</p><p> 完全不可信。</p><p> 就她所见，石玉这人，插上几根毛比猴儿都精，那些所谓的听话乖巧、阳光积极正能量统统都是装出来的，背后指不定怎么犯坏呢，最是阴暗的家伙，要不然怎么会报复心理那么强，一般人都想不出他那些阴招损招来。</p><p> 要真是个好人，好男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打她？</p><p> 简直就是个流氓！</p><p> 打他！</p><p> 他就该打！</p><p> 她要去看！看着他挨打！让他妈狠狠地打他的屁股！</p><p> 唯一的担心是，纪女士下不去手，真到了那一刻是要心软的。</p><p> 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啊。</p><p> 她可是太理解了，因为她对石墨就下不去手，何况是他们这样真正的母子关系。</p><p> 纪云云见她想明白了下定了决心，留下一句“那就等你早日康复了”便离开了，真是来去潇洒自如。</p><p> 同样潇洒的还有石玉。</p><p> 自从接手了石墨的照看工作，石玉没再找过唐辛，连微信都没发过一条，人间蒸发了似的。</p><p> 当然，之前他也不主动找她，主动的一直都是她。</p><p> 这么一来唐辛反倒成了心急的那个，不知道石墨好不好，是不是身体健康，是不是能适应跟着石玉的日子，换了新的环境晚上是不是睡得稳睡得香，早上起来之后看不见她会不会哭着找妈妈。</p><p> 她哪里知道，石墨简直是乐不思蜀，虽然偶尔也会想妈妈，但是小孩子的注意力太容易被转移了，石玉对小孩子有得是办法。</p><p> 从早到晚不得闲，一睁眼就洗漱出门，早饭换着样的在外面吃，吃完了就去玩，玩到中午续上第二顿饭，吃饱了就去下一个目的地，车上装好了安全座椅，路上刚好睡个午觉。</p><p> 午睡醒来一睁眼就从车上抱下去了，开始下一轮的体力消耗，玩到太阳落山肚子里的那点食也就差不多空了，夜色下开始晚餐，吃完了时间还早，有时直接回家有时继续在外面疯玩，不管是在哪儿都能把体力消耗到爬都快要爬不动了，恨不能眼睛一闭逮哪睡哪。</p><p>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别说两岁多的孩子了，就连石玉都觉得有点累，以前带着怀宽也是一天天的从早玩到晚，没觉得这么累过。</p><p> 父子俩也没再回去石玉家，而是直接住在了唐辛住的那栋房子里面。</p><p> 理由很简单，宠物太多了，运一趟跟搬家似的。</p><p> 尤其是多了个小孩子，家里还是需要有个帮忙的人，石玉那边只有定期去清扫的阿姨，但唐辛这边不一样，有个孟既景家的阿姨在，已经很了解石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偶尔在家里吃上一顿放心又方便。</p><p> 唯一的不好就是，偶尔会遇着个熟人，说起来也没多熟，但是架不住对方自以为和他够熟，什么话都说没个边界感。</p><p> 当着孩子的面石玉不愿意发作，也不是没发作过，就冷了个脸，过后石墨便问他：“爸爸，你怎么了？”</p><p> 不等他答，小小的人儿又自己回答起来：“不喜欢那个阿姨？”</p><p> 石玉不禁想，他这个儿子到底是天生的火眼金睛还是太过敏感细腻。</p><p> 前两天他妈</p> ', ' ')('\n <p>又过来一趟，是为了石墨来的，一直玩到上床睡觉才走，临走前还和他说起这个事，说他害得孩子从小就那么敏感，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可怜了，好好地把他给数落了一通，说他没有责任心，说他和外面那些男人一样，在男女关系这点上完全不随他爸，一点儿都管不住自己。</p><p> 管不住就算了，还玩不善后的那一套，完全像个没事人，真不知道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来。</p><p> 以前石玉还小的时候羡慕过别人，别人家的妈妈总会和儿子谈谈心，关照一下日常琐碎的生活，关心一下青春期的心理问题，就他没有。</p><p> 如今他妈真的像别人家的妈妈一样开始和他谈心了，他后悔了。</p><p> 把他说得一文不值，就好像扔到大马路上都不会有人要一样。</p><p> 倒是也夸了他一句：虽然你这样，但是你命好啊，你儿子多好啊。</p><p> 石玉被说得连嘴都懒得张一下，也不知道他妈说得对还是不对，唯一能确认的是纪云云女士说痛快极了。</p><p> 是不是女人都这样？</p><p> 找个男人骂一通，自己就美了？眼看着变得神采奕奕，别提多高兴了。</p><p> 石玉不禁想，那天唐辛骂完他，是不是也这个状态？</p><p> 他还挺想问问她的，文字敲上去又删掉，拿着手机看了会儿，锁屏。</p><p> 累了一天，洗洗睡吧。</p><p> 唐辛就这么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出院都没收到过石玉的消息。</p><p> 到了家一看，所有宠物都在，压根就没带走！</p><p> 她不指望着石玉，但石墨是舍不得这些小生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在家里呢？</p><p> 后来听阿姨一说才知道，两个人一直住在这里，今天一早儿出门去了，不知道去哪儿玩了。</p><p> 唐辛等到天黑也没见着人影，忍到快到石墨睡觉的时间还没回来，这才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p><p> 她倒要看看，他们俩上哪儿去了。</p><p> 温泉</p><p> 石玉带着石墨去郊区了。</p><p> 两个人泡在温泉里，夜空中飘着细雪。</p><p> 唐辛一看，嫉妒极了，她在医院生病那么久，他们俩可真潇洒啊。</p><p> 没忍住，挤兑起石玉：“你可真行啊，小孩子不能泡温泉，你不知道？还下着雪，你可真不怕冻着他，反正生了病你是不会心疼的，受苦的人也不是你。”</p><p> 石玉举着手机给她看怀里坐着的石墨，悠哉地嗯了一声：“这是经验之谈，毕竟上次你们俩住院就是因为玩雪。”</p><p> 多气人。</p><p> 唐辛被噎得不想说话，又舍不得挂断。</p><p> 石墨朝着屏幕不停伸手，嘴里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妈妈，想让石玉把手机给他，想要和妈妈说话。</p><p> 石玉用手机怼着他的脸，小声地说：“你妈也得把脸凑近点儿，你才能看得这么清楚，知道么？不是我的问题。”</p><p> 无端又被指责一回，唐辛把手机拿近了些，忍着不开心朝石墨笑。</p><p> 刚要张嘴，听见石玉说：“每次泡个十分钟就把他给举出来，裹着毯子美着呢，你要是不放心，自己过来看看。”</p><p> 说完就把通话断开了，发了个地址过去。</p><p> 唐辛直接傻眼，话还没和石墨说上一句，就让他给挂了。</p><p> 打开相册看刚才截图的画面，石墨偎着石玉笑得别提多开心了，她第一次把汪汪带到他面前时，那种快乐的感觉也就这样了。</p><p> 细看，真是像。</p><p> 好像和石玉住了几天之后，长得更像了。</p><p> 以前她只是凭着记忆，觉得石墨的五官很像石玉，现在有了具体的画面更加直观，是真的很像很像。</p><p> 把石墨送回来是对的。</p><p> 石墨是石玉的儿子，就该交给他这个做父亲的人。</p><p> 说不放心，看到这张截图时什么心都放下了，不管有没有所谓的感情，石玉对石墨还算不错，要不然石墨不会跟他这么亲密又放松。</p><p> 说放心，又不那么放心，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雪，天寒地冻，光溜溜的怎么可能不着凉呢？</p><p> 打开石玉发来的地址一看，开车还要两个多小时。</p><p> 去？</p><p> 去！</p><p> 叫了辆车，随手拿了几样洗漱用品便出了门。</p><p> 城里没有雪，车开到近郊才有雪花片飘在半空，门窗四闭仍能感觉到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p><p> 抵达时石墨已经睡了，搂着个玩偶睡得香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在笑。</p><p> 这个玩偶小熊是石墨从小抱着睡觉的，从意国带到了上京。</p><p> 上次送石墨去梁桥那里时也带着。</p><p> 唐辛从平城赶到上京那天就曾惊讶，没想到去了趟孟既景家这个玩偶还在。</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