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月驰低声说：“不会……”<br/><br/> “嗯……”唐蘅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不然我真的米酒ptsd了。”<br/><br/> “唐蘅……”<br/><br/> “嗯？”<br/><br/> 李月驰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俯身，在唐蘅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br/><br/> “我在这……”他说。<br/><br/> 唐蘅本以为这天晚上会失眠，毕竟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很不稳定，而且，他又身在武汉，和李月驰在一起。武汉，李月驰。这两者总能轻而易举就引爆他的情绪。<br/><br/> 可是当李月驰关掉所有大灯，仅留下门口的一盏暖黄色壁灯时，唐蘅竟然感到眼皮沉沉，真的有些困了。<br/><br/> 李月驰从另一侧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躺下。房间里开着空调暖风，所以并不冷，过了一会儿，唐蘅悄悄睁开眼，看见李月驰背对着自己，一小半削瘦的后背露在外面。<br/><br/> 六年前就觉得他像一匹野马，脊骨如刀，现在仍然是。<br/><br/> 他的呼吸很悠长，已经睡着了。<br/><br/> 唐蘅想着，野马……随后也沉沉睡去。<br/><br/> 又过片刻，李月驰睁开眼。<br/><br/> 他轻轻翻过身来，借着对面壁灯的微弱的光，凝视唐蘅的脸。<br/><br/> 就这样凝视了很久、很久。<br/><br/> 最后，李月驰支起身，为唐蘅把被角掖紧了。<br/><br/> 翌日清晨，唐蘅醒来的时候，李月驰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唐蘅用力眨眨眼睛，为这画面感到一丝茫然。<br/><br/> “李……李月驰……”唐蘅坐起来，环视四周，“咱们在武汉？”<br/><br/> “对……”李月驰走过来，“刚八点，再睡会吗？”<br/><br/> “不睡了……”唐蘅掀开被子下床，去洗了把凉水脸，才算回过神来。<br/><br/> 是的，他竟然真的和李月驰一起，回武汉了。<br/><br/> 李月驰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瞬间洒进房间。唐蘅眯了眯眼睛，说：“我去买早饭吧。”<br/><br/> “今天不想出门？”<br/><br/> “出啊……”<br/><br/> 李月驰有些奇怪地说：“那就一起去吃。”<br/><br/> “我……行吧……”唐蘅说，“那你等我换身衣服。”<br/><br/> 其实唐蘅是想独自出门抽根烟的。<br/><br/> 在澳门的时候，他习惯清晨去学校游泳馆游泳，这是医生给他的建议——运动会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有利于他保持接下来一整天的好心情。唐蘅不知道多巴胺是否真的有效，但大汗淋漓从噩梦中醒来之后，在空无一人的碧蓝色水域中独自待一会儿，的确能令他放松许多。<br/><br/> 从游泳馆去办公室的路上，再大脑放空地抽一支烟，这简直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间，准确来说，一种生理意义上的快乐。<br/><br/> “你吃什么？”李月驰把早餐店的菜单递给唐蘅。<br/><br/> “汤包，豆浆。”唐蘅扬起脸，下意识想说「我去结账」，话到嘴边，忽然发觉不对。<br/><br/> 他从兜里摸出钱包，打开，里面只剩一张二十元人民币，和四张五百元澳门币，以及一把零散的钢镚。<br/><br/> 唐蘅：“…”<br/><br/> 他从澳门出发时确实没带太多人民币现金，一来行程仓促，他没来得及去银行兑换人民币，二来他想反正内地可以刷支付宝微信。<br/><br/> 结果，昨晚入住酒店时，又交了五百块押金。<br/><br/> 手机又放在李月驰那。<br/><br/> 李月驰笑了一下，从唐蘅手里拿回菜单，起身说：“我来……”<br/><br/> 唐蘅开始认真地思考二十块钱够不够买烟。<br/><br/> 以及去哪抽才能不被李月驰发现。<br/><br/> 李月驰端着唐蘅的汤包回来，一屉汤包只有四枚，李月驰说：“这些不够吧？”<br/><br/> 唐蘅点头：“好久没吃，忘了这么小……”武汉的汤包不比北方的包子，个头都很小，皮又薄。<br/><br/> “你看还想吃什么？”<br/><br/> “唔……”唐蘅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看看<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独居好几年，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应。<br/><br/> “烧麦吃不吃？”<br/><br/> “好啊……”<br/><br/> 李月驰再度起身，向前迈了一步，又低声说：“汤包慢点吃，烫。”<br/><br/> “噢……”<br/><br/> 下一秒就听见邻桌的老婆婆对她背着书包的小孙女说：“宝宝慢点吃哦，小心烫嘴巴。”<br/><br/> 早餐吃完，两人前往地铁站。四号线到复兴路转五号线，九点半，他们看见小路尽头的「蓝天幼儿园」。<br/><br/> 龙娟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br/><br/> “按规定你们不能进园，不好意思……”她的声音有些滞涩，“那边有个咖啡厅，去那说吧。”<br/><br/> 三人走进咖啡厅，落座。<br/><br/> “其实我和小沁……也不是特别熟……”龙娟看看他们俩，目光落回面前的黑咖啡，“我俩本科的时候还不认识，到了汉大，恰好住隔壁，就慢慢熟了。但我没有经常和她在一起，因为我一直跟着老师在幼儿园实习。”<br/><br/> “嗯，没关系……”唐蘅温声说，“你只说你知道的就好，或者……随便聊点她的事。”<br/><br/> “我都快忘了……”龙娟苦笑，“过太久了……”<br/><br/> 唐蘅便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她。<br/><br/> 大概过了十分钟，龙娟忽然问：“小沁真的被……强暴过？”<br/><br/> 唐蘅默然地点头。<br/><br/> “但是我说的话算证据吗？我……我不是不想帮你们，但我现在是体制内……不能乱讲话的。”<br/><br/> “你只说你知道的，行吗？”<br/><br/> “我知道的都是无关紧要的。”<br/><br/> “全都无关紧要？”唐蘅忍不住皱了下眉，“她当时和你提过唐国木吗？任何，任何关于唐国木的事都可以。”<br/><br/> “我没印象了……”龙娟忽然站起来，“我得回去上班了，不好意思，就这样吧。”<br/><br/> 唐蘅和李月驰走出咖啡厅，谁都没有说话。<br/><br/> 路过一家便利店，唐蘅说：“我想抽烟……”<br/><br/> 李月驰说：“怎么了？”<br/><br/> “没怎么，就是想抽，给我买一包行吗？”唐蘅有些烦躁地说，“或者把手机给我，我去买。”<br/><br/> 李月驰盯了唐蘅几秒，然后说：“在这等着……”<br/><br/> 见他走进便利店，唐蘅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第一感觉是痛，紧接着，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这是唐蘅惯用的方法，痛感有助于保持冷静。<br/><br/> 现在，痛感用来对抗浓重的无力感。<br/><br/> 已经过了六年，田小沁的同学大都已经失联，龙娟是为数不多能联系上的人。他以为龙娟既然愿意和他们见面，就证明她是愿意帮他们的。<br/><br/> 然而她说什么？她说她是体制内。<br/><br/> 回武汉前唐蘅已经咨询过律师，若想证明唐国木的罪行，他们需要重新收集证据。并且，由于李月驰捅过唐国木，所以他的证词的效力非常低。<br/><br/> 想到这些，唐蘅忍不住又咬了一下嘴唇，比之前更用力。<br/><br/> 李月驰大步走出来，将他的手机递给唐蘅：“龙娟……”<br/><br/> 唐蘅愣住，连忙在陌生的界面上点击接听键。<br/><br/> “你好……是我……”唐蘅说，“还有事吗？”<br/><br/> “你录音吧……”龙娟干脆道，“我决定了，你录音吧。”<br/><br/> 唐蘅点了录音，茫然地问：“为什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