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贺程又咳了两声，他感觉不到肋骨和肺上的疼痛，可能是麻木了，从沈迪的拳头打在这里开始，他走出这个房子的每一步，都好像从断了的肋骨中间踩进了他心里。</p><p> 贺程扶着墙慢慢的坐到了地上，他直不起身，空旷的走廊里不时的穿堂风让他瑟瑟发抖。</p><p> 他是被脚步声惊醒的，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他看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p><p> 沈迪站在电梯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p><p> 贺程想站起来，刚一用力，就猛烈的咳了起来。</p><p> 沈迪在看到他嘴角溢出来的血时皱了眉，“还过来做什么？”</p><p> “我还有话没说完。”贺程平复下来，头靠在墙上，没什么力气的顶着。</p><p> “我已经听完了。”沈迪往前走了两步。</p><p> “沈迪。”贺程轻轻拉着他的裤脚，看似容易的一个动作，他做的很吃力，忍不住又要咳，沈迪停了下来。</p><p>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在那边说的那些话……我没有相信。”</p><p> “哪句？”沈迪看着他，“你曾经有条价值连城的命那句？”</p><p> 贺程没理会他的嘲讽，“……你没有跟那些人去过那里，房子里连摆设都没变，你不可能让其他人进去。”</p><p> 沈迪转了个身把裤子从贺程手里抽出来，微微弯下腰，“说明什么，我还喜欢你，我还爱着你？”</p><p> 贺程在他靠近的时候，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脸，被他挥开了，沈迪顺势捏起他的下巴，“是什么让你觉得在我被你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后，还会对你念念不忘？”他看着他，“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恨我的了？”</p><p> “我以前就喜欢你。”贺程仰起头，在墙上轻轻磕了两下，“我自己不知道……”</p><p> 沈迪甩开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p><p> 身体虚弱供热不足让贺程感到异常的寒冷，“你以为我没有喜欢过你，其实我喜欢过的，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p><p> “那需要我道声谢吗？”</p><p> 贺程还想说什么，电梯又响了一声，秦俊冲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我操，我就猜到你在这！”</p><p> 沈迪插着手看着他，秦俊站在电梯那，离着几步远也看着他，两个人有几年没见了，以为再也不用见的，谁知道还是狭楼道相逢的碰上了。</p><p> 秦俊连拳头缝里都在痒，为了贺程他忍下了，怕万一真打起来，他再参和进来，那肋骨得从他肺叶里穿过去，他转向贺程，几步跨过去，有些粗暴的扶他起来，“跟我回医院，你他妈疯了吧你！”</p><p> 沈迪从贺程没有止住喷在地上的几滴血看到他用手虚虚扶着的肋下，他垂下眼睛，“怎么了？”</p><p> 他不问还好，一问秦俊憋着的最后一点理智都烧光了，“你他妈还有脸问，你怎么不把人打死啊！下回出门带刀吧，他要再缠着你，你直接给他一刀！”</p><p> “走吧。”贺程说。</p><p> “你也是，脑子里长水泡了，你连他们家门都进不了，还跑过来干什么！”秦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嫌不够啊，嫌不够你跟我说，我帮你把那两根断了的折几折插肺里去！”</p><p> “走。”贺程沉下声音。</p><p> 秦俊连骂都骂不爽，看在伤患的份上，只能往里忍，“早晚被你他妈气死。”</p><p> 他指指沈迪，“再有下次，我让人拆了你！”</p><p> 沈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还是看着贺程，突然往前跟了一步，贺程刚好转身，“我可能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你……不要找别人。”他在他手上轻轻握了握，声音比起刚才多了些委屈，“你找了，我会难过，特别特别难过……”</p><p> 推与不推</p><p> 曹易抽空过来看他。</p><p> 贺程对着窗外半堵墙发呆，看到他进来，笑叹了口气，“我这次是真的要请假了。”</p><p> 曹易把一个保温壶放在他床头，“请吧，主任早说了要放你一段时间。”</p><p> 贺程说：“我担心的不是主任。”</p><p> 曹易面不改色的坐下来，“那你试试再把钥匙给他？”</p><p> 贺程笑着咳了两声，转过来看着床头，“你做的？”</p><p> “没这个技能。”曹易说：“鱼汤，你稍微喝点。”</p><p> 曹易没跟乐杨在一起时，顿顿吃食堂，偶尔还得靠他接济，贺程刚也是随口一问，他没什么胃口，真是曹易的好意，他怕是要辜负了。</p><p> 曹易倒了碗出来给他，贺程尝了一口，尝完又喝了一口，差点被汤里飘着的鱼刺卡住，他这段时间来吃什么都没滋没味，食欲都退化了，眼前半碗鱼汤下去，终于找到点胃还活着的感觉。</p><p> 贺程喝完，把前不久才套回来的钥匙又解了下来，“他哪天再煮一碗，这钥匙就算我送给他了。”</p><p> 曹易笑着接过，“好好休息。”</p><p> 他起身，看着贺程，“有需要帮忙的，跟我们说一声。”</p><p> 尽管没说明，贺程知道他指什么，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是他自作自受，除了沈迪，没人还能帮得了他。</p> ', ' ')('\n <p> 贺程谢过他，曹易先走了。</p><p> 下午他们科室的人过来简单的开了个小会，把贺程手头的工作暂时先分配到人的交接了一下，等全部弄完，他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会，院里几个领导轮流过来看他，他只能再次强打起精神应付。</p><p> 蒋怿薇忙了一圈转到他这边，贺程手里拿着把钥匙，靠在床头，半边身子歪着，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p><p> 相比隔壁房里外三层围着的陪护家属，贺程床前荡荡的，一个人以这种姿势睡着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独，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他床前，把调节阀往后推了推。</p><p> “别推了，这速度明儿一早都挂不完吧。” 贺程眼睛没睁，就这样说道。</p><p> 蒋怿薇看着他，“我要不给你拿跟吸管吧，你直接对着袋口喝。”</p><p> 贺程笑了笑，睁开眼睛坐了回来，“我还要挂几天？”</p><p> “急什么。”蒋怿薇说：“你不是已经请好假了吗，这回准了你不少吧劳模。”</p><p> 贺程搓着手里的钥匙没说话。</p><p> “还咳吗？” 蒋怿薇问。</p><p> “好多了。”说着涌上来一阵咳意，他赶紧憋了憋，“我这情况也不算太严重，我想早点出……”</p><p> “您这还叫不严重啊。”蒋怿薇无语了，“再往里几公分该你们主任出手了吧。”</p><p> 贺程偷偷咳了声，“伤成什么样我自己知道……”</p><p> “医生了不起哦。”</p><p> 贺程闭了嘴。</p><p> “吃饭了吗？”蒋怿薇说：“以后都我帮你打上来吧。”</p><p>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贺程无奈的笑道：“下楼吃个饭还是可以的。”</p><p> “别，那固定带又不是钢筋的，就你这一会失踪一会着急出院的，我还真不放心。”蒋怿薇帮他把床放下来，“睡吧，我今天不值班，有事你叫护士。”</p><p> 贺程平躺下来，呼吸不敢太用力，睡着也没比醒着舒服到哪去，他举着那把他们家大门上的钥匙，又看了几眼，放在了床头。</p><p> 就这么迷迷瞪瞪的，他竟然还做起梦来了，梦到了沈迪，冬天的时候裹着床小毯子，抱着猫，坐在那扇总也关不紧的窗前晒太阳。</p><p> 他在房间里写论文，出去倒水的时候看到他，阳光照的满满的脸上暖意洋洋，安静的有几分不真实。</p><p> 贺程自认为在性这件事上，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必不可少，但也不会过于热衷，很多次促使他跟沈迪做的，是他内心深处某些超出这件事本身意义的一些欲望，就像沈迪越是不愿意，他就会越来劲。</p><p> 所以一开始，例行惯例一样，总要推几把骂几下，有时候还会挨一两拳，通常只有到后半段，沈迪也进入状态了，他才真的有感觉。</p><p> 大概也没人像他们这样了，脱个衣服像抢劫，上个床像打架，偏偏贺程对这个过程还有点上瘾。</p><p> 但现在，光是看这一眼，他心里就呲出一团小火苗，身体某处被激的有些按捺不住，随着僵硬复苏的手脚，一起蠢蠢欲动起来。</p><p> 贺程在这方面一向不忍着。</p><p> 他放下杯子，走过去在沈迪唇上亲了一口，手伸进他衣服里。</p><p> “操！”沈迪被激的一跳，条件反射的把贺程冻的像冰坨子一样的手往外拽，“干什么你，冷死了！”</p><p> “让你热起来。”贺程把猫扔下去，跨坐到他身上，一下一下的亲他的嘴角。</p><p> “大白天的乱发什么情！”沈迪不怎么乐意，看在贺程这么耐心的吻他的份上，他忍住了没把他推下去，还跟他打商量，“晚上不行吗，那么多衣服，我等下还要穿。”</p><p> “别穿了，睡到晚上。”贺程在他脖子上小口的咬着，除了冬天，别的时候沈迪绝不允许他这么干，没东西挡，有过一次丢人的经历后，贺程再要敢动嘴，他能当场翻脸。</p><p> “我下午还要出去。”沈迪固定住他的头。</p><p> “去哪里？”贺程停下。</p><p> “你这耳朵漏风吧，我昨天才跟你说过。”沈迪有些不爽，口气生硬道：“我们球队庆功。”</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