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好！”盛年已经兴高采烈地去翻冰箱了，“看我今天大显身手。”</p><p> -</p><p> 郑筱惦记着四人聚餐很久了。</p><p> 结果一问祁绒，祁绒说目前不打算跟裴之澈见面，他又去问裴之澈，裴之澈说他最近工作繁忙。</p><p> “我跟林赫山约到了一家特别难约的餐厅！”郑筱不死心地诱惑他，“就一顿午饭而已，你下周三有空吗？”</p><p> 裴之澈告诉他工作日内基本都没空。</p><p> “裴总这么高贵。”郑筱阴阳他一句，“我去你公司找你的话是不是还得预约啊？”</p><p> 裴之澈顺势道：“是的。”</p><p> “……”郑筱被噎得说不出话，“真的假的？祁绒找你也要预约吗？这也太没人情味了。”</p><p> “他不用。”裴之澈说，“前台认识他。”</p><p> 郑筱干笑了一声：“区别对待啊。”</p><p> 原来只是对他没有人情味而已。</p><p> “周三我真的没有空，这次你先跟林赫山去吧。”裴之澈笑道，“等之后有机会，我和祁绒再跟你们一起去。”</p><p> 郑筱心里门儿清，知道他只是想跟祁绒一起出门，嫌弃地“咦”了一声：“算了吧裴总，我还看不明白你吗？下次你让我带你去，我还得考虑考虑呢，挂了。”</p><p> 到最后四人行变成了两人行。</p><p> 周三中午，郑筱和林赫山按照预约的时间来到餐厅。</p><p> 郑筱点完菜，百无聊赖地晃了晃脑袋，无意间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p><p>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p><p> 他定睛一看，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冲着林赫山挤眉弄眼，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p><p> 这倒是成功了，林赫山关切地问：“你眼睛疼？”</p><p> 郑筱朝一个方向努努嘴。</p><p> 林赫山：“你嘴也疼？口腔溃疡了？”</p><p> “真想一巴掌抽得你全身疼。”郑筱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往那边看啊。”</p><p> 林赫山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没忍住脱口而出：“那不是祁绒吗？”</p><p> 郑筱急得想去捂他的嘴，奈何桌子太大，手不够长，死活够不着：“把你的嘴巴闭上，你生怕他听不见是吧？”</p><p> “应该不会吧。”林赫山压低了一点声音，“他对面那个人我怎么感觉是个alpha。”</p><p> “而且看起来特别年轻。”郑筱在心里直呼大事不妙，“看样子不像是绒绒的甲方……怎么回事？他不会有情况了吧？”</p><p> 如果真的有情况，就算不告诉裴之澈，至少也该告诉他吧！</p><p> 想到裴之澈，郑筱征求林赫山的意见：“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告诉裴之澈，说我们在餐厅里看见绒绒了？”</p><p> 他寻思着要是告诉了裴之澈，裴之澈肯定晚上凌晨三点都在后悔今天没来。</p><p> 郑筱犹豫：“裴之澈说他很忙，我们说了会不会显得我们多管闲事？”</p><p> “不可能。”林赫山怂恿道，“还是说吧，裴之澈肯定想知道。”</p><p> 这话很有道理。</p><p> 郑筱点开裴之澈的聊天框，给他发去了一张像素模糊、角度诡异的照片。</p><p> 裴之澈可能确实有点忙，没有立刻回复，大概过了十分钟，裴之澈回了他一个问号。</p><p> 裴之澈坐在办公室里，点开郑筱给他发来的图片，在其中捕捉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影。</p><p> 然而在祁绒对面，还坐着一个他不曾见过的alpha，那是一个存在于他和祁绒几乎重叠的社交圈之外的人，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p><p> 他转念又想，之前他总是误会祁绒，现在他需要改正这个毛病。</p><p> 可他还是忍不住放大去看这张模糊的照片。</p><p> 坐在祁绒对面的那位陌生人身体前倾，笑意明显，这是渴望更多对话的肢体表现。</p><p> 他静下心来思考，这有没有可能是祁绒工作室的甲方？</p><p> 但他很快驳倒了自己的猜想，因为祁绒从来不会单独会见甲方。</p><p> 所以他们是在……约会？</p><p> 约会这个词实在暧昧，以至于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就在裴之澈脑中挥之不去了。</p><p> 裴之澈记得下午的那场会议安排在两点，而现在才刚过十二点半。</p><p> 这说明他有时间出去一趟。</p><p> 【裴之澈：能不能发个定位给我？】</p><p> 郑筱秒发，似乎就等着这句话。</p><p> 裴之澈说走就走。</p><p>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尽管祁绒早就说过了不要去找他，但他还是想要过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很好。</p><p> 他的公司距离餐厅约有半小时车程，彼时祁绒和盛年恰巧用餐结束。</p><p> 裴之澈到底还是迟来一步。</p><p> 他在停车场停好车，还没下车，便看见不远处的祁绒上了一辆他从没见过的黑色汽车。</p><p> 他多看了一眼车头标志，那辆车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牌子，而且看上去已经非常老旧了，像是上一辈传承下来的。</p><p> 一</p> ', ' ')('\n <p>个陌生的alpha替他关上车门，随后满脸灿烂地小跑到驾驶座。</p><p> 汽车很快启动，驶离了停车场。</p><p> 裴之澈目睹一切，他坐在车内，明明空调很暖，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察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手脚冰凉。</p><p> 他暗嘲自己一声懦夫。</p><p> 显而易见，他没有冲上前去拦住汽车的勇气。</p><p> 因为他没有忘记祁绒说不要见面，没有忘记他们目前只是朋友。</p><p> 他太听祁绒的话了，像条忠诚的狗，就算主人不在视线范围内，也永远恪守本分。</p><p> 作为“朋友”，他没有立场去管祁绒与谁接触、走得近或远。</p><p> 他全都无法插手。</p><p> 他们只是朋友。</p><p> 站在最纯粹的朋友视角，他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他就像一个从未真正参与进祁绒生活的路人甲一般，只被允许旁观，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好被迫选择尊重祝福。</p><p> 裴之澈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p><p> 他抑制不住地在脑海中自虐般遐想起来。</p><p> 离开了这里，他们还会去往何处？</p><p> 他们之后会做些什么？</p><p> 他们今晚还会一起吃饭吗？</p><p> 那个alpha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吗？</p><p> 祁绒会带那个alpha回家吗？</p><p> 裴之澈盯着车辆离开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将方向盘握得更紧，他嫉妒地想——</p><p> 凭什么那个alpha能接触到祁绒？</p><p> 凭什么那个alpha能跟祁绒共进午餐？</p><p>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p><p> 他分明样样都比那个alpha好，可为什么此刻站在祁绒身边的人不是他？</p><p> 想得太多，裴之澈几乎有点呼吸不上来。</p><p> 原谅他做不到尊重祝福，更做不到毫不在意。</p><p> 他在意祁绒的一切生活轨迹。</p><p> 全世界第一在意。</p><p> 鸿沟</p><p> 【裴之澈：你在干什么？】</p><p> 收到裴之澈消息的那一刻, 祁绒莫名有点心虚。</p><p> 好巧不巧，车辆正好在等红灯，盛年的注意力大半都在他身上，发现他神情的变化简直是易如反掌：“出什么事了吗？”</p><p> “没事。”祁绒熄屏道, “群消息而已。”</p><p> 他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聊天内容, 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暂且糊弄过去。</p><p> 红灯转绿, 他才再次拿起手机回复：我在外面。</p><p> 看见回复的裴之澈忍不住蹙起眉——</p><p> 你在干什么？我在外面。</p><p> 一问一答，简直牛头不对马嘴。</p><p> 祁绒是真傻还是在装傻？</p><p> 【裴之澈：你自己吗？】</p><p> 祁绒觉得奇怪，裴之澈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问他这些，以往裴之澈从未毫无预兆地追问过这么多。</p><p> 【祁绒：不是。】</p><p> 倒还算诚实。</p><p> 裴之澈松了口气，如果祁绒欲盖弥彰地对他撒谎,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替祁绒找借口。</p><p> 实际上祁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程。</p><p> 午饭之前他还以为今天只是来吃一顿饭, 毕竟在此之前盛年完全没告诉他还有其他安排。</p><p> 但午饭时盛年向他请求道：“我外婆快过生日了，你可以陪我去商场给我外婆挑一件生日礼物吗？我眼光不够好。”他说得那么诚恳，“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本来我就没有提前询问你的意见，这件事情是我唐突了……”</p><p> “没关系。”</p><p> 通过这顿饭，祁绒已经大致了解盛年的家庭背景。</p><p> 简而言之, 好赌的爸, 破碎的妈，负责的外婆，坚强的他。</p><p> 在盛年的描述里, 他的外婆是接近超人的存在，她用年迈的身体为盛年铸造出一座港湾，让曾经年幼的盛年有处可栖。</p><p> “我不知道应该送她什么才好。”盛年说，“这两个月我兼职赚了三千多块钱，马上就到她的生日了,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p><p> “你给外婆做过生日蛋糕吗？”</p><p> “还没有。”盛年一愣，“我不擅长做蛋糕，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p><p> 祁绒提议道：“那今年亲手给她做个蛋糕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