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p> 两人目光对视。<br />
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br />
陈延：……<br />
他斩出一道刀气, 将其中一条人影连腰折断，反身跃上三轮车, 站在车顶, 染血的黑色衣摆飞舞, 他手腕一转，数道刀光齐发, 瞬息割裂血雾, 在地面鲜红的积雪上斩下深痕。<br />
血人在惨叫声中消散于雪间。<br />
要是骑的不是三轮车就好了。<br />
立在车顶的陈延忍不住想。<br />
他刚打算坐到后面，忽然听到底下的池殊说：“后面没挡风的，你进来跟我坐一块吧。”<br />
陈延犹豫了一瞬, 随即抓着车顶跳了下来，见池殊往里头挪了挪，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不好拒绝，也坐了进去。<br />
驾驶座虽然还算宽敞，但设计的初衷是单人座，两个大男人坐一块就显得有些拥挤，不过习惯了倒也还好，他们一人踩一边脚蹬，一会往上，一会向下，竟然很有默契地达成了微妙的平衡。<br />
唯一的问题，狭窄的空间内难以安放两人的大长腿，必须有一个人委屈自己把腿折起来，池殊提议，他们可以隔五分钟轮流伸腿。<br />
三轮车摇摇晃晃地前进。<br />
虽然过程十分曲折，但他们还是在九点二十九分到达了研究所的大门前，池殊跳下三轮车，马不停蹄地冲进门打卡，在超时的前一秒准时到岗。<br />
陈延停好三轮车，也走了进来，跟他一起进入了电梯。<br />
手腕上的终端跳出提示。<br />
【[活干完了吗]提醒您，您有一条新的日程待处理：】<br />
【记录实验品16-a0的详细数据并进行喂食。】<br />
池殊查了下地图，发现16-a0在第六十层——他的权限所能抵达的最深楼层。<br />
今天只需要给这一只实验体喂食，看起来对方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对象。<br />
池殊翻了下过去的记录档案，意外地发现，有关这只实验体的记录大半被污渍涂去，就连输入数据库里的也被乱码取代，猩红的字符在淡白的荧光屏上闪烁，他若有所思。<br />
池殊的视线在16-a0档案的第一页上驻足。<br />
那是这本薄薄档案中唯一一段完整的话。<br />
【a级实验体，基因工程下人类躯壳与异种完美融合的产物，前代的心血，但每一任接手它的研究员都在不到三年内因故离开了研究所。我很好奇原因。】<br />
他们带了两袋饲料，乘升降梯直达六十层，然后坐上滑轨，过了近五分钟，轨道缓缓停下，滴答的提示声里，自动门开了。<br />
灰白交织成面前的通道，这里在不久前消毒过，弥漫着若有若无刺鼻的气味，他们的目的地是尽头的倒数第二扇门，两侧异种的解剖图散发出幽冷的蓝光，全息的图案看上去非常逼真，猩红的眼珠俯视着下方的人影。<br />
那扇门旁贴着一张提示，红底黑字，加粗的黑体格外扎眼。<br />
【异种编号：16-a0】<br />
【注意事项：】<br />
【1、不要试图与它交流。】<br />
【2、不要出声。】<br />
【3、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池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br />
上面没说要投喂多少饲料。<br />
也有可能……这只实验体的食物并不是普通的饲料。<br />
权限卡贴上感应器，发出冰冷的刺啦声，池殊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缓缓拧动把手，推门而入。<br />
这间房间和池殊之前进的那几间都不一样，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全透明的玻璃横亘在他们与实验体之间，右下角是一扇并不起眼的活动门，高度比池殊要矮一点，门旁设置着权限门禁。<br />
玻璃后静静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收容仓。<br />
高达将近五米，有一个成年人展臂那么宽，透明的仓体内装满牛奶色的培养液，有什么漆黑的东西悬浮在溶液里，躯体缓慢地盘亘、漂浮，触手不时滑过仓体内壁，像深海里某种神秘的巨型生物。<br />
此刻那只异种犹如睡着了一般安静。<br />
注视着不远处的那扇门，池殊犹豫了几秒。<br />
或许，他们应该走进去喂食。<br />
他和陈延交换了一个眼神，池殊试着将权限卡插入门禁，在一声【权限验证合格】的机械音里，门开了。<br />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br />
随着他们的靠近，收容仓里的异种开始苏醒，触手有意识地在溶液中游动，掠过器皿内侧，荡出乳白色的弧形波纹。<br />
一团黑影突然贴在了靠池殊那侧的仓体处。<br />
半透明的气泡不断产生、上浮、又炸开，那个异种的躯体缓慢起伏，影子随之变浅与加深，仿佛在有节奏地呼吸。<br />
【不要试图与它交流。】<br />
【不要出声。】<br />
【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池殊的心中闪过那三条注意准则，视线在圆筒形的收容仓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投喂的地方。<br />
他将目光转移到收容仓的顶端。<br />
那里被灰色的装置密封着，软管连接天花板，里面的营养液就是经此不断替换，也许他需要通过那里把饲料丢进去。<br />
角落还里有把梯子。<br />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br />
他把梯子搬了过来，搁到收容仓旁，比了一下，高度正好，然后提着饲料袋就要爬上去。<br />
手臂忽然被捉住。<br />
陈延以目光无声道：<br />
我来。<br />
池殊摇头，点了点收容仓，又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可以。<br />
之前一路上遇到异种他都被陈延护着，这种事再让人家来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br />
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池殊很快沿着梯子爬到了顶端，梯身虽然坚固，但看着格外纤细，陈延在下面扶着。<br />
他站在顶上，对着那一排大大小小的旋钮和外文字研究了一会儿，很快摸清了该怎么操作，将最左侧的旋钮转动九十度，再一格格拨动右侧的红色指针。<br />
耳边传来机关滑动的细响。<br />
在池殊的注视下，装置齿轮摩擦咬合，开了个比拳头略大的口子，从他的角度看去，里面牛奶色的营养液清晰可见，正微微波动，冒着气泡。<br />
异种似乎并未觉察密闭的收容仓被打开了一角，依旧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在溶液中游动着。<br />
池殊抓了一块饲料，从口子小心地丢进去。<br />
五彩色的胶状块迅速沉底，收容仓内的异种并未碰它，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继续不紧不慢地游动。<br />
池殊等了数十秒，并没有出现异常，无声松了口气。<br />
他下意识觉得以对方如此庞大的身躯只吃这么一点肯定不够，于是又抓了一块，打算投喂。<br />
在青年没有看见的角度，一对对暗红色的复目在漆黑的触手上睁开，犹如嘴巴般翕动张合，巧妙地掩藏在乳白色的溶液下，只有无形的波纹在颤动。<br />
下方的陈延隐隐觉察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陡然间，一道暗红的光掠过他的视野，如同深海下怪形的眼睛闪烁，当他定睛去看，红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br />
他想让池殊快点下来，但已经迟了。<br />
青年的手指触上喂食口的一瞬间，一条黑色的触手闪电般从里面窜出，精准地缠上池殊的手指，犹如蓄势已久的掠食者一击毙命猎物，巨力之下，他手里的饲料不禁脱手，整个人都被往前拖了几分。<br />
湿滑而黏腻的触感自指间传来，乳白的营养液飞溅到池殊的脸上，触手缠得他很紧，却似乎并不想伤他，他的五指指缝被迫一根根张开，对方强硬地挤进来，抵住他的指骨，像是要通过这种怪异的方式和他十指相扣。<br />
心中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br />
收容仓里的异种开始疯狂地抖动。<br />
黑色的身躯不断在内壁滑过，狠狠撞击，却无法损坏它分毫，营养液荡开一圈又一圈巨大的波纹，仿佛在抒发着它的焦躁与渴望。<br />
电光火石间，一只猩红的眼睛猛然张开，目光穿透顶端的孔洞，直直对上池殊的视线。<br />
【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那一瞬间，池殊感觉面前的眼睛变成了一个可怖的漩涡，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周围的一切与他的意识疯狂地卷入，苍白的灯光变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他被牵引至漩涡的最中央，无数触手攒动，毫不留情瓜分他的意识，犹如蟒蛇进食般吞吃入腹。<br />
池殊听见数不尽的混乱模糊的呓语。<br />
——创造者……留下……<br />
——等待……我们……<br />
——喜欢……您……<br />
……<br />
它们蜂拥而入，来自异种的那些触手，那些眼睛，无数的意识体在他的大脑中说话，像一串被他脆弱的神经串起的滚珠，随时都有可能崩裂。<br />
青年扶着收容仓边缘的手指陡然收紧，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凸起清晰的轮廓，池殊用最后的意识转动旋钮，将收容仓封闭，强烈的眩晕下，他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从数米高的梯子上栽落。<br />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br />
陈延接住了他。<br />
对方一手环住他的脊背，一手绕过膝弯，把人放在墙边。池殊的面容惨白如纸，额前发丝被冷汗浸湿，但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却睁着，死死盯着收容仓所在的方向。</p>
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br />
陈延：……<br />
他斩出一道刀气, 将其中一条人影连腰折断，反身跃上三轮车, 站在车顶, 染血的黑色衣摆飞舞, 他手腕一转，数道刀光齐发, 瞬息割裂血雾, 在地面鲜红的积雪上斩下深痕。<br />
血人在惨叫声中消散于雪间。<br />
要是骑的不是三轮车就好了。<br />
立在车顶的陈延忍不住想。<br />
他刚打算坐到后面，忽然听到底下的池殊说：“后面没挡风的，你进来跟我坐一块吧。”<br />
陈延犹豫了一瞬, 随即抓着车顶跳了下来，见池殊往里头挪了挪，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不好拒绝，也坐了进去。<br />
驾驶座虽然还算宽敞，但设计的初衷是单人座，两个大男人坐一块就显得有些拥挤，不过习惯了倒也还好，他们一人踩一边脚蹬，一会往上，一会向下，竟然很有默契地达成了微妙的平衡。<br />
唯一的问题，狭窄的空间内难以安放两人的大长腿，必须有一个人委屈自己把腿折起来，池殊提议，他们可以隔五分钟轮流伸腿。<br />
三轮车摇摇晃晃地前进。<br />
虽然过程十分曲折，但他们还是在九点二十九分到达了研究所的大门前，池殊跳下三轮车，马不停蹄地冲进门打卡，在超时的前一秒准时到岗。<br />
陈延停好三轮车，也走了进来，跟他一起进入了电梯。<br />
手腕上的终端跳出提示。<br />
【[活干完了吗]提醒您，您有一条新的日程待处理：】<br />
【记录实验品16-a0的详细数据并进行喂食。】<br />
池殊查了下地图，发现16-a0在第六十层——他的权限所能抵达的最深楼层。<br />
今天只需要给这一只实验体喂食，看起来对方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对象。<br />
池殊翻了下过去的记录档案，意外地发现，有关这只实验体的记录大半被污渍涂去，就连输入数据库里的也被乱码取代，猩红的字符在淡白的荧光屏上闪烁，他若有所思。<br />
池殊的视线在16-a0档案的第一页上驻足。<br />
那是这本薄薄档案中唯一一段完整的话。<br />
【a级实验体，基因工程下人类躯壳与异种完美融合的产物，前代的心血，但每一任接手它的研究员都在不到三年内因故离开了研究所。我很好奇原因。】<br />
他们带了两袋饲料，乘升降梯直达六十层，然后坐上滑轨，过了近五分钟，轨道缓缓停下，滴答的提示声里，自动门开了。<br />
灰白交织成面前的通道，这里在不久前消毒过，弥漫着若有若无刺鼻的气味，他们的目的地是尽头的倒数第二扇门，两侧异种的解剖图散发出幽冷的蓝光，全息的图案看上去非常逼真，猩红的眼珠俯视着下方的人影。<br />
那扇门旁贴着一张提示，红底黑字，加粗的黑体格外扎眼。<br />
【异种编号：16-a0】<br />
【注意事项：】<br />
【1、不要试图与它交流。】<br />
【2、不要出声。】<br />
【3、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池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br />
上面没说要投喂多少饲料。<br />
也有可能……这只实验体的食物并不是普通的饲料。<br />
权限卡贴上感应器，发出冰冷的刺啦声，池殊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缓缓拧动把手，推门而入。<br />
这间房间和池殊之前进的那几间都不一样，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全透明的玻璃横亘在他们与实验体之间，右下角是一扇并不起眼的活动门，高度比池殊要矮一点，门旁设置着权限门禁。<br />
玻璃后静静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收容仓。<br />
高达将近五米，有一个成年人展臂那么宽，透明的仓体内装满牛奶色的培养液，有什么漆黑的东西悬浮在溶液里，躯体缓慢地盘亘、漂浮，触手不时滑过仓体内壁，像深海里某种神秘的巨型生物。<br />
此刻那只异种犹如睡着了一般安静。<br />
注视着不远处的那扇门，池殊犹豫了几秒。<br />
或许，他们应该走进去喂食。<br />
他和陈延交换了一个眼神，池殊试着将权限卡插入门禁，在一声【权限验证合格】的机械音里，门开了。<br />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br />
随着他们的靠近，收容仓里的异种开始苏醒，触手有意识地在溶液中游动，掠过器皿内侧，荡出乳白色的弧形波纹。<br />
一团黑影突然贴在了靠池殊那侧的仓体处。<br />
半透明的气泡不断产生、上浮、又炸开，那个异种的躯体缓慢起伏，影子随之变浅与加深，仿佛在有节奏地呼吸。<br />
【不要试图与它交流。】<br />
【不要出声。】<br />
【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池殊的心中闪过那三条注意准则，视线在圆筒形的收容仓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投喂的地方。<br />
他将目光转移到收容仓的顶端。<br />
那里被灰色的装置密封着，软管连接天花板，里面的营养液就是经此不断替换，也许他需要通过那里把饲料丢进去。<br />
角落还里有把梯子。<br />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br />
他把梯子搬了过来，搁到收容仓旁，比了一下，高度正好，然后提着饲料袋就要爬上去。<br />
手臂忽然被捉住。<br />
陈延以目光无声道：<br />
我来。<br />
池殊摇头，点了点收容仓，又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可以。<br />
之前一路上遇到异种他都被陈延护着，这种事再让人家来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br />
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池殊很快沿着梯子爬到了顶端，梯身虽然坚固，但看着格外纤细，陈延在下面扶着。<br />
他站在顶上，对着那一排大大小小的旋钮和外文字研究了一会儿，很快摸清了该怎么操作，将最左侧的旋钮转动九十度，再一格格拨动右侧的红色指针。<br />
耳边传来机关滑动的细响。<br />
在池殊的注视下，装置齿轮摩擦咬合，开了个比拳头略大的口子，从他的角度看去，里面牛奶色的营养液清晰可见，正微微波动，冒着气泡。<br />
异种似乎并未觉察密闭的收容仓被打开了一角，依旧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在溶液中游动着。<br />
池殊抓了一块饲料，从口子小心地丢进去。<br />
五彩色的胶状块迅速沉底，收容仓内的异种并未碰它，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继续不紧不慢地游动。<br />
池殊等了数十秒，并没有出现异常，无声松了口气。<br />
他下意识觉得以对方如此庞大的身躯只吃这么一点肯定不够，于是又抓了一块，打算投喂。<br />
在青年没有看见的角度，一对对暗红色的复目在漆黑的触手上睁开，犹如嘴巴般翕动张合，巧妙地掩藏在乳白色的溶液下，只有无形的波纹在颤动。<br />
下方的陈延隐隐觉察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陡然间，一道暗红的光掠过他的视野，如同深海下怪形的眼睛闪烁，当他定睛去看，红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br />
他想让池殊快点下来，但已经迟了。<br />
青年的手指触上喂食口的一瞬间，一条黑色的触手闪电般从里面窜出，精准地缠上池殊的手指，犹如蓄势已久的掠食者一击毙命猎物，巨力之下，他手里的饲料不禁脱手，整个人都被往前拖了几分。<br />
湿滑而黏腻的触感自指间传来，乳白的营养液飞溅到池殊的脸上，触手缠得他很紧，却似乎并不想伤他，他的五指指缝被迫一根根张开，对方强硬地挤进来，抵住他的指骨，像是要通过这种怪异的方式和他十指相扣。<br />
心中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br />
收容仓里的异种开始疯狂地抖动。<br />
黑色的身躯不断在内壁滑过，狠狠撞击，却无法损坏它分毫，营养液荡开一圈又一圈巨大的波纹，仿佛在抒发着它的焦躁与渴望。<br />
电光火石间，一只猩红的眼睛猛然张开，目光穿透顶端的孔洞，直直对上池殊的视线。<br />
【不要看它的眼睛】<br />
那一瞬间，池殊感觉面前的眼睛变成了一个可怖的漩涡，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周围的一切与他的意识疯狂地卷入，苍白的灯光变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他被牵引至漩涡的最中央，无数触手攒动，毫不留情瓜分他的意识，犹如蟒蛇进食般吞吃入腹。<br />
池殊听见数不尽的混乱模糊的呓语。<br />
——创造者……留下……<br />
——等待……我们……<br />
——喜欢……您……<br />
……<br />
它们蜂拥而入，来自异种的那些触手，那些眼睛，无数的意识体在他的大脑中说话，像一串被他脆弱的神经串起的滚珠，随时都有可能崩裂。<br />
青年扶着收容仓边缘的手指陡然收紧，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凸起清晰的轮廓，池殊用最后的意识转动旋钮，将收容仓封闭，强烈的眩晕下，他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从数米高的梯子上栽落。<br />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br />
陈延接住了他。<br />
对方一手环住他的脊背，一手绕过膝弯，把人放在墙边。池殊的面容惨白如纸，额前发丝被冷汗浸湿，但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却睁着，死死盯着收容仓所在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