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少挑点吧，回去还远呢。”乔柯说。<br />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乔柯都算是每年固定刷新的面孔了，也熟，见了江亭晏也不见外，拿了个白色塑料袋子给他们装雪糕。<br />
“绿豆的，拿一个，酸奶的，拿一个，红豆的，拿一个，芒果的……讨厌芒果，”江亭晏把那黄色的雪糕丢到一边，“我想要巧克力的。”<br />
小卖部店主说：“巧克力不好卖，没进那么多。”<br />
江亭晏奇怪道：“巧克力怎么会不好卖。”<br />
“买的人少呀。”店主说。<br />
江亭晏没再问了。<br />
乔柯在后面货架逛了逛，买了个新的暖水壶，两条毛巾，和一个塑料水桶，到处瞧了瞧，拎了个一升装的可乐。<br />
“每人一个，我多一个，你多两个。”江亭晏点了下数量。<br />
“再拿几个小的吧，”乔柯说，“我吃不了那么多。”<br />
雪糕最后是装在水桶里被提回去的，还拿了不少长条的碎冰冰，店主在桶里加了不少冰块，免得半路被晒化了。<br />
乔柯准备付钱。<br />
江亭晏啧了一声：“你出力就行。”接着掏出手机打算扫码。<br />
与等着收现金的店主两相对望。<br />
相顾无言。<br />
江亭晏：“您的码呢？”<br />
店主：“我们这不养马哈。”<br />
“给您，一共六十四块五。”乔柯把钱叠好递给店主。<br />
“不够分，怎么办？”江亭晏说。<br />
他知道乔柯是给学生带去的。<br />
“不能怎么办，只能偷偷的。”<br />
“乔老师，又搞特殊对待了。”<br />
两个人走回去的时候一起提着水桶，江亭晏拎着暖水壶，乔柯拎着可乐，山路难走也就一段，砍出来的路还是不错。<br />
乔柯说：“好像我初中，那时我去县城里读的书，五四节排节目表演，周末训练，女老师给我们买了一箱小布丁吃。”<br />
“你怎么猜到我今天想出来吃雪糕的，说起来，上次我说要去博物馆你也知道。”江亭晏觉得乔柯有预言的魔力。<br />
“猜的。”<br />
其实是昨天晚上某人非要挤在一起睡觉后在梦里热疯了，淌着汗水扒着乔柯的手臂，不停说梦话：“我要吃雪糕，我要吃雪糕…”<br />
乔柯被他抓醒了，带着点起床气说了一句：“不行。”<br />
江亭晏不说梦话了，只是紧紧抓着乔柯的胳膊，眉头皱着。<br />
乔柯想掰开江亭晏的手指。<br />
他略微侧起身，手刚伸过去，就又听到江亭晏闷闷地说：“就算你不给我买，我会让妈妈给我买的，我以后会自己买。”<br />
“到时候…我……”<br />
乔柯没听到下文。<br />
他手指轻轻地擦过江亭晏的眼角：“好了，我会给你买的，要多少买多少，行不行？以后蛋糕也买冰淇淋的。”<br />
回学校的时候刚好碰到苏良，江亭晏用塑料袋子捡了十几根雪糕装好给他。<br />
苏良：“我就知道，不是当苦力的事也不会叫上我，呵呵。”<br />
“剩下的怎么办呢？”江亭晏问。<br />
乔柯：“刚上晚自习，我去把他们叫出来。”<br />
“耽搁人家学习是吧？”<br />
“小学压根用不着上晚自习，”乔柯说，“活得比我那时候还累呢，有必要吗？”<br />
江亭晏笑了：“毕竟这是重要的时间段，当然我们国家的人哪个阶段都很重要。”<br />
说着就想起林家荣，江亭晏拨了个电话过去。<br />
“喂，乖崽怎么突然打电话，你说的那个早弄好啦，还有妹妹怎么一直没回家，到哪里去了哇？”<br />
江亭晏：“你现在不是该上课吗？”<br />
那边碰麻将的声音一下子小了。<br />
“我见你也没选修川麻啊？”<br />
“唔，还有事…先挂了。”<br />
乔柯去把孟青叫了出来。<br />
“学校给我发的那个我才知道不能带走，你得还给我，这个给你。”他把那个新的暖水壶交给孟青。<br />
孟青摸着暖水壶外面的塑料罩子，没有说话。<br />
江亭晏叫的人是王小花。<br />
四个人扒在教室里眼睛的盲点，默不作声地吃着雪糕。<br />
“明天放假，真爽。”江亭晏说。<br />
王小花吃着雪糕，听着这话笑了一下。<br />
“你笑什么？”江亭晏勾了勾嘴角，问小女孩。<br />
王小花说：“原来老师也不喜欢学习。”<br />
“这世上谁喜欢学习啊？”江亭晏哼笑几声，目光瞥向乔柯时住了嘴。<br />
“是啊。”王小花本来想再点个头，看到孟青时也点不下去了。<br />
还真有啊。<br />
“唉。”说不清是谁在叹息。<br />
“明天你们回家吗？”乔柯问。<br />
王小花摇头：“我爸妈去舅舅家帮忙了，家里没人，我不回去。”<br />
孟青：“我有别的事，这周先不回去了。”<br />
乔柯来了兴趣：“什么事啊，能说吗？”<br />
孟青犹豫了：“明天，再说吧。”<br />
乔柯以为这是不方便告诉他的意思，没想到第二天放学后孟青真的来找他了。<br />
还带着三个小孩，一个王小花昨夜见过，江亭晏说过这孩子天生有语言天赋，另外两个他脸盲没太记得，但是也觉得很眼熟，一听声就认出来了。<br />
朝拜事件的始创者，李孟佳，结束者，周涛。<br />
这简直就是有始有终啊。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乔柯都算是每年固定刷新的面孔了，也熟，见了江亭晏也不见外，拿了个白色塑料袋子给他们装雪糕。<br />
“绿豆的，拿一个，酸奶的，拿一个，红豆的，拿一个，芒果的……讨厌芒果，”江亭晏把那黄色的雪糕丢到一边，“我想要巧克力的。”<br />
小卖部店主说：“巧克力不好卖，没进那么多。”<br />
江亭晏奇怪道：“巧克力怎么会不好卖。”<br />
“买的人少呀。”店主说。<br />
江亭晏没再问了。<br />
乔柯在后面货架逛了逛，买了个新的暖水壶，两条毛巾，和一个塑料水桶，到处瞧了瞧，拎了个一升装的可乐。<br />
“每人一个，我多一个，你多两个。”江亭晏点了下数量。<br />
“再拿几个小的吧，”乔柯说，“我吃不了那么多。”<br />
雪糕最后是装在水桶里被提回去的，还拿了不少长条的碎冰冰，店主在桶里加了不少冰块，免得半路被晒化了。<br />
乔柯准备付钱。<br />
江亭晏啧了一声：“你出力就行。”接着掏出手机打算扫码。<br />
与等着收现金的店主两相对望。<br />
相顾无言。<br />
江亭晏：“您的码呢？”<br />
店主：“我们这不养马哈。”<br />
“给您，一共六十四块五。”乔柯把钱叠好递给店主。<br />
“不够分，怎么办？”江亭晏说。<br />
他知道乔柯是给学生带去的。<br />
“不能怎么办，只能偷偷的。”<br />
“乔老师，又搞特殊对待了。”<br />
两个人走回去的时候一起提着水桶，江亭晏拎着暖水壶，乔柯拎着可乐，山路难走也就一段，砍出来的路还是不错。<br />
乔柯说：“好像我初中，那时我去县城里读的书，五四节排节目表演，周末训练，女老师给我们买了一箱小布丁吃。”<br />
“你怎么猜到我今天想出来吃雪糕的，说起来，上次我说要去博物馆你也知道。”江亭晏觉得乔柯有预言的魔力。<br />
“猜的。”<br />
其实是昨天晚上某人非要挤在一起睡觉后在梦里热疯了，淌着汗水扒着乔柯的手臂，不停说梦话：“我要吃雪糕，我要吃雪糕…”<br />
乔柯被他抓醒了，带着点起床气说了一句：“不行。”<br />
江亭晏不说梦话了，只是紧紧抓着乔柯的胳膊，眉头皱着。<br />
乔柯想掰开江亭晏的手指。<br />
他略微侧起身，手刚伸过去，就又听到江亭晏闷闷地说：“就算你不给我买，我会让妈妈给我买的，我以后会自己买。”<br />
“到时候…我……”<br />
乔柯没听到下文。<br />
他手指轻轻地擦过江亭晏的眼角：“好了，我会给你买的，要多少买多少，行不行？以后蛋糕也买冰淇淋的。”<br />
回学校的时候刚好碰到苏良，江亭晏用塑料袋子捡了十几根雪糕装好给他。<br />
苏良：“我就知道，不是当苦力的事也不会叫上我，呵呵。”<br />
“剩下的怎么办呢？”江亭晏问。<br />
乔柯：“刚上晚自习，我去把他们叫出来。”<br />
“耽搁人家学习是吧？”<br />
“小学压根用不着上晚自习，”乔柯说，“活得比我那时候还累呢，有必要吗？”<br />
江亭晏笑了：“毕竟这是重要的时间段，当然我们国家的人哪个阶段都很重要。”<br />
说着就想起林家荣，江亭晏拨了个电话过去。<br />
“喂，乖崽怎么突然打电话，你说的那个早弄好啦，还有妹妹怎么一直没回家，到哪里去了哇？”<br />
江亭晏：“你现在不是该上课吗？”<br />
那边碰麻将的声音一下子小了。<br />
“我见你也没选修川麻啊？”<br />
“唔，还有事…先挂了。”<br />
乔柯去把孟青叫了出来。<br />
“学校给我发的那个我才知道不能带走，你得还给我，这个给你。”他把那个新的暖水壶交给孟青。<br />
孟青摸着暖水壶外面的塑料罩子，没有说话。<br />
江亭晏叫的人是王小花。<br />
四个人扒在教室里眼睛的盲点，默不作声地吃着雪糕。<br />
“明天放假，真爽。”江亭晏说。<br />
王小花吃着雪糕，听着这话笑了一下。<br />
“你笑什么？”江亭晏勾了勾嘴角，问小女孩。<br />
王小花说：“原来老师也不喜欢学习。”<br />
“这世上谁喜欢学习啊？”江亭晏哼笑几声，目光瞥向乔柯时住了嘴。<br />
“是啊。”王小花本来想再点个头，看到孟青时也点不下去了。<br />
还真有啊。<br />
“唉。”说不清是谁在叹息。<br />
“明天你们回家吗？”乔柯问。<br />
王小花摇头：“我爸妈去舅舅家帮忙了，家里没人，我不回去。”<br />
孟青：“我有别的事，这周先不回去了。”<br />
乔柯来了兴趣：“什么事啊，能说吗？”<br />
孟青犹豫了：“明天，再说吧。”<br />
乔柯以为这是不方便告诉他的意思，没想到第二天放学后孟青真的来找他了。<br />
还带着三个小孩，一个王小花昨夜见过，江亭晏说过这孩子天生有语言天赋，另外两个他脸盲没太记得，但是也觉得很眼熟，一听声就认出来了。<br />
朝拜事件的始创者，李孟佳，结束者，周涛。<br />
这简直就是有始有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