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小而贵的精致玩具。<br />
祈桑付完钱，拉着今今的手离开。<br />
正准备和谢亭珏商量一下去哪家酒楼吃饭，突然听见前方的人群传来尖叫声。<br />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是“那个人”找上门了。<br />
他们逆着人流走到最前面，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撼。<br />
——六具尸体。<br />
有整整六具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尸体被弃置在大街上。<br />
明明是朗朗晴日，祈桑却遍体生寒。<br />
他似有所觉，猛地看向一旁酒楼的靠窗位置，与一名脸上绘着诡异图腾的男人对视上了。<br />
祈桑看不透男人的修为，显然远高于金丹。<br />
谢逐低声道：“元婴后期，但不是剑修。”<br />
男人脸上的图腾是黑紫色调，像某种扭曲的祭文。<br />
在繁复的图腾花纹之下，祈桑看清了对方略带警告的眼神。<br />
有人率先发现这名男人，“是祭司大人！”<br />
这一句话如同落进油锅中的水，骤然让周围人都仓皇起来。<br />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有半数人直接跪倒在地。<br />
他们行着叩拜神明的礼仪，祈求祭司大人询问神意。<br />
而被他们叩拜着的祭司，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br />
第三十八章<br />
霁天空阔, 白日舒天昭晖。<br />
不算暑热的日光照在镇民的身上，却让他们额头的汗瞬间滑落下来。<br />
四周像是隔绝了所有的嘈杂声，跪叩的人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br />
面对“海神发怒”, 他们只能想得到要祈求半神的祭司,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br />
祭司下来以后, 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 径直离开。<br />
只是在临走前，好似随意地瞥了一眼祈桑。<br />
在祈桑看向他时, 唇角勾起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br />
谢亭珏的手搭在剑柄上, 戒备地看着祭司。<br />
明明毫无缘由, 但他就是觉得, 这人似乎已经盯上祈桑了。<br />
然而下一刻, 祭司就收回视线, 往人群外走去。<br />
围观的人早就自觉散在两边，为祭司留出通行的道路。<br />
看他们的表情, 对于这名祭司, 更多的是畏惧而不是尊崇。<br />
祈桑的视线被日头晃了一下。<br />
眯起眼的瞬间，他看见祭司脸上的图腾微微变化些许。<br />
凝神仔细一看，却没发现与先前有什么不同。<br />
一如既往的鲜艳，诡异。<br />
周围跪倒在地的人, 却在短暂的失望过后, 就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br />
不少海神的信徒嘴上念念有词, 重新祈求不存在的海神的原谅。<br />
祈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会。<br />
半晌后，他什么也没说，回头往客栈的方向走。<br />
路上, 他们又遇见那名闲聊过的小摊贩了。<br />
摊贩抱胸靠在自己的摊位边上，神情淡淡, 看笑话似的看着那群往前赶的镇民。<br />
因为没有生意，甚至还颇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br />
见到祈桑他们回来，摊贩抬手打了个招呼。<br />
“几位初来双萝镇，便让你们见笑了。”<br />
祈桑问：“你不觉得这是海神发怒吗？”<br />
“海神？”摊贩像是听见了笑话，“小郎君不会也信这一套吧？”<br />
祈桑表示愿闻其详。<br />
摊贩叹了口气，“当年水灾，赈灾粮是朝廷发的，堤坝是人修建的，祭神的是位无辜的姑娘……怎么最后所有的功劳，都在祭司口中，变成了海神的了？”<br />
祈桑刚刚也发现了。<br />
过于信奉祭司，大多都有些年纪了。<br />
稍微年轻一点的，都和小贩一样，对祭司的态度怀疑多过信任。<br />
谢亭珏在小贩摊位上放下一锭银子。<br />
他问道：“这位祭司是什么时候来双萝镇的？”<br />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凤烨。”摊贩欢欣鼓舞地拿起银子抛了抛，“据说从六十年前第一次海神祭祀开始，他便在了。”<br />
祈桑颔首道谢：“多谢。”<br />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小贩知道的就如实告知，不知道真相的，也都能说点自己听到的传闻。<br />
问完想问的了，祈桑正欲转身离开，小贩却笑眯眯喊住了他们。<br />
“客官且等等，我有一物想要赠与你们……双萝镇的人都有一本，我懒得看，但或许你们能用得上。”<br />
祈桑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东西。<br />
看起来像一本风物志，有些厚度。<br />
两人一鬼回到客栈。<br />
谢亭珏在门口设下结界，防止被有心之人偷听。<br />
谢亭珏建议道：“待会我出去打听一下，今年的海神新娘……”<br />
出乎意料的，向来见不得他人苦难的祈桑却阻止了他，“不用。”<br />
谢亭珏短暂的意外过后，便明白了祈桑的意思。<br />
见祈桑不打算告诉他太多，谢亭珏便也没有多嘴询问。<br />
祈桑慢慢翻看着手中的《双萝镇古史》。<br />
翻到某一页，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br />
忽略掉书上大半无意义的东西，祈桑很快就看完了这本古史。<br />
合上古史后，祈桑说：“……我不会让海神祭祀成功的。”<br />
这场持续了六十年的荒唐祭祀，该有个结束的日子了。<br />
*<br />
海神祭祀当日。<br />
熙来攘往的人群挤在路边。
祈桑付完钱，拉着今今的手离开。<br />
正准备和谢亭珏商量一下去哪家酒楼吃饭，突然听见前方的人群传来尖叫声。<br />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是“那个人”找上门了。<br />
他们逆着人流走到最前面，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撼。<br />
——六具尸体。<br />
有整整六具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尸体被弃置在大街上。<br />
明明是朗朗晴日，祈桑却遍体生寒。<br />
他似有所觉，猛地看向一旁酒楼的靠窗位置，与一名脸上绘着诡异图腾的男人对视上了。<br />
祈桑看不透男人的修为，显然远高于金丹。<br />
谢逐低声道：“元婴后期，但不是剑修。”<br />
男人脸上的图腾是黑紫色调，像某种扭曲的祭文。<br />
在繁复的图腾花纹之下，祈桑看清了对方略带警告的眼神。<br />
有人率先发现这名男人，“是祭司大人！”<br />
这一句话如同落进油锅中的水，骤然让周围人都仓皇起来。<br />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有半数人直接跪倒在地。<br />
他们行着叩拜神明的礼仪，祈求祭司大人询问神意。<br />
而被他们叩拜着的祭司，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br />
第三十八章<br />
霁天空阔, 白日舒天昭晖。<br />
不算暑热的日光照在镇民的身上，却让他们额头的汗瞬间滑落下来。<br />
四周像是隔绝了所有的嘈杂声，跪叩的人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br />
面对“海神发怒”, 他们只能想得到要祈求半神的祭司,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br />
祭司下来以后, 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 径直离开。<br />
只是在临走前，好似随意地瞥了一眼祈桑。<br />
在祈桑看向他时, 唇角勾起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br />
谢亭珏的手搭在剑柄上, 戒备地看着祭司。<br />
明明毫无缘由, 但他就是觉得, 这人似乎已经盯上祈桑了。<br />
然而下一刻, 祭司就收回视线, 往人群外走去。<br />
围观的人早就自觉散在两边，为祭司留出通行的道路。<br />
看他们的表情, 对于这名祭司, 更多的是畏惧而不是尊崇。<br />
祈桑的视线被日头晃了一下。<br />
眯起眼的瞬间，他看见祭司脸上的图腾微微变化些许。<br />
凝神仔细一看，却没发现与先前有什么不同。<br />
一如既往的鲜艳，诡异。<br />
周围跪倒在地的人, 却在短暂的失望过后, 就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br />
不少海神的信徒嘴上念念有词, 重新祈求不存在的海神的原谅。<br />
祈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会。<br />
半晌后，他什么也没说，回头往客栈的方向走。<br />
路上, 他们又遇见那名闲聊过的小摊贩了。<br />
摊贩抱胸靠在自己的摊位边上，神情淡淡, 看笑话似的看着那群往前赶的镇民。<br />
因为没有生意，甚至还颇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br />
见到祈桑他们回来，摊贩抬手打了个招呼。<br />
“几位初来双萝镇，便让你们见笑了。”<br />
祈桑问：“你不觉得这是海神发怒吗？”<br />
“海神？”摊贩像是听见了笑话，“小郎君不会也信这一套吧？”<br />
祈桑表示愿闻其详。<br />
摊贩叹了口气，“当年水灾，赈灾粮是朝廷发的，堤坝是人修建的，祭神的是位无辜的姑娘……怎么最后所有的功劳，都在祭司口中，变成了海神的了？”<br />
祈桑刚刚也发现了。<br />
过于信奉祭司，大多都有些年纪了。<br />
稍微年轻一点的，都和小贩一样，对祭司的态度怀疑多过信任。<br />
谢亭珏在小贩摊位上放下一锭银子。<br />
他问道：“这位祭司是什么时候来双萝镇的？”<br />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凤烨。”摊贩欢欣鼓舞地拿起银子抛了抛，“据说从六十年前第一次海神祭祀开始，他便在了。”<br />
祈桑颔首道谢：“多谢。”<br />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小贩知道的就如实告知，不知道真相的，也都能说点自己听到的传闻。<br />
问完想问的了，祈桑正欲转身离开，小贩却笑眯眯喊住了他们。<br />
“客官且等等，我有一物想要赠与你们……双萝镇的人都有一本，我懒得看，但或许你们能用得上。”<br />
祈桑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东西。<br />
看起来像一本风物志，有些厚度。<br />
两人一鬼回到客栈。<br />
谢亭珏在门口设下结界，防止被有心之人偷听。<br />
谢亭珏建议道：“待会我出去打听一下，今年的海神新娘……”<br />
出乎意料的，向来见不得他人苦难的祈桑却阻止了他，“不用。”<br />
谢亭珏短暂的意外过后，便明白了祈桑的意思。<br />
见祈桑不打算告诉他太多，谢亭珏便也没有多嘴询问。<br />
祈桑慢慢翻看着手中的《双萝镇古史》。<br />
翻到某一页，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br />
忽略掉书上大半无意义的东西，祈桑很快就看完了这本古史。<br />
合上古史后，祈桑说：“……我不会让海神祭祀成功的。”<br />
这场持续了六十年的荒唐祭祀，该有个结束的日子了。<br />
*<br />
海神祭祀当日。<br />
熙来攘往的人群挤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