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房东儿子念高二，金发蓝眼小帅哥，我俩上楼时碰见他，我当时跟你开玩笑，说这颜值好配你外甥女。你说别乱说，她有喜欢的人。哇当时你语气那叫一个酸，我还以为我多想了。”<br />
孟镜年一怔。<br />
江澄看一看他，又看一看林檎，“你别告诉我爱而不自知啊？”<br />
一时都没吭声。<br />
后续，两人都不再有闲聊的心情，江澄也看出来了。<br />
没一会儿，孟镜年提出告辞。<br />
江澄把人送到门口，看林檎两手空空的，让她稍等，去沙发那儿拿上“酸黄瓜”递给她。<br />
两人并肩下了楼，沉默了好久。<br />
林檎脚步放缓，孟镜年察觉到，也跟着慢下来。<br />
林檎停步，转头看他，无意识捏着手里的“酸黄瓜”，犹豫地说：“江澄说的话……”<br />
“抱歉……我也说不清楚。”孟镜年朝她走近一步，低下头去，“……那时候你和我说，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确实有一些怅然若失，但我没有认真去分析过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br />
他语速变慢，好像现在才开始一点一点梳理：“一一，你也知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十多年的相处，这种关系远远不止一两句话能够概括。所以当我意识到，未来会有其他人要分走你人生中的角色时，那种没有指向性的嫉妒，似乎也难以避免……”<br />
孟镜年声音低下去：“……我一直以为那是正常的。”<br />
他一直以为那是正常的。<br />
林檎几分怔忡。<br />
伸手，抱住他的腰，他手掌抬起来按在她后背上。<br />
“没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林檎笑着低声说道。<br />
岁月在他们之间是一株向上生长的树，同气连枝，同生共死。<br />
又如何区分，究竟在哪个瞬间的哪根枝叶上，绽出了第一个名为“动心”的花苞呢？<br />
或许春天知道。<br />
第54章<br />
盛夏天结束, 新一学期开始。<br />
孟震卿做了第三次化疗，进入休养期。<br />
林檎升入大四，课程更少, 她一边实习，一边开始准备推免的事。<br />
孟镜年申请的基金中了, 开始着手忙碌项目启动的工作。<br />
这天孟镜年在院楼开会, 口袋里手机连续振动好几次。<br />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江澄发来的消息：<br />
【你和林檎的事我妈知道了】<br />
【她要去找你爸妈告状, 我在拦】<br />
【不见得能拦住, 你最好是提前跟你妈打声】<br />
最后一句没打完，漏的两字应当是“招呼”。<br />
孟镜年回复了一句“谢谢”。<br />
江澄给孟镜年发消息通风报信的时候, 正和汪兰舟坐在开往孟家的出租车后座上。<br />
从上车开始，汪兰舟滔滔不绝地输出了好长时间。<br />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机？！”汪兰舟见江澄低着头, 十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字，忍不住伸臂, 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往座椅上一扔。<br />
江澄只来得及点击发送并锁屏。<br />
“江澄，跟你相关的事你自己能不能上点心？”<br />
“我说了无数次，我不喜欢孟镜年, 他跟谁谈恋爱和我没关系……”<br />
“那他有没有早点澄清这个事？人人都知道你爸是把他当未来女婿培养的, 他现在闹这么一出……那不是别人, 是他外甥女！以后别人要怎么议论你爸……”<br />
“他要真是块烂泥我爸想扶也扶不起来……”<br />
“你还帮他说话？！他干出这种乱伦的事……”<br />
“人家既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又没触犯法律, 您不要口口声声乱伦讲得这么难听。”<br />
“世界上不犯法但不道德的事情多了去了, 都要这样宽容那早就乱了套。”<br />
汪兰舟似觉得她成不了气候, 往外看了看，孟家所在的小区, 下个路口就要到了，“我跟你没话说。我直接去跟孟震卿和祝春宁理论，我倒要听听他们怎么说。”<br />
“妈，我真不懂您到底在生什么气。您既然这么瞧不上孟镜年，他不做你女婿，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br />
“……”汪兰舟噎了一下，“那他也得把你爸这些年投他身上的资源吐出来再说！”<br />
“我爸投什么资源了？任何奖项、资格，他不都是按章程申请自己凭真本事获得的？他要是个水货早被人做筏子把我爸批得体无完肤了，他自己发的顶刊，我爸还在后面挂个名呢……”<br />
“这话你敢当你爸的面说吗？！”<br />
“我有什么不敢的。您不就是对我不满，觉得我没按您规划的那条路走吗？您不满意只管针对我，跟别人没关系。孟镜年跟林檎的事，他家里人除了孟叔叔都知道，瞒着孟叔叔是因为他下个月就要做手术。您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坏人，我不拦着，你就做好跟孟家绝交的准备吧……”<br />
“你威胁谁？”<br />
“我能威胁得了谁？我要真想威胁您我早就一头碰死了，省得您左右看我不顺眼。但我不行，我还得活着给你和我爸养老。”<br />
车在此时刹停。<br />
窗外便是小区大门。<br />
江澄往窗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汪兰舟，决然地打开了车门，自己先下了车，掌住车门，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br />
汪兰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br />
“您不去？”江澄把门掌了一会儿，见汪兰舟坐着不动，便又钻回车上，摔上车门，“您不去的话，我们就关上门来专注解决我俩的事。”<br />
“我俩能有什么事？”汪兰舟冷笑。<br />
江澄顿了顿，语气平缓下去：“我知道我姐从小被人叫神童，是你跟我爸的得意之作……”<br />
“谁让你提她的！”<br />
“屋子里的大象你总不能装看不见吧？我真是看烦了你俩明明处处拿我跟她作比，又假装压根没生过她这个人的样子。你们能不能明白，生小孩就是赌概率，你俩就没那个运气两次连中大奖。”<br />
汪兰舟瞪着她，不说话。<br />
司机这时候开口了，“……你俩不准备下车啊？”<br />
“这路段能停车。师傅你把表打着，多少钱我照付。”<br />
司机也正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自然乐意至极。<br />
被人一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更消散了几分。<br />
“当然我不怪您，毕竟我是您生的，您再不喜欢我，生我这件事您也是真正吃过苦头。这样的苦头您连吃了两次，所以您觉得失望，我能理解。但您因为没有生出优秀漂亮的小孩，而对我爸这个完全没吃过苦头的人，心有愧疚，我就理解不了了。”<br />
汪兰舟眼皮一跳。<br />
“您总是看他脸色行事。他对我流露出一个失望的眼神，您就骂我三句；他要是骂我一句，您就恨不得扇我巴掌……您从来不觉得，您在和他联手霸凌我……霸凌了我这么多年。”<br />
汪兰舟难得的没有反驳。<br />
“有时候我真羡慕孟镜年，他跟林檎这件事，这么出格，祝阿姨却也默许了……在你这里我能做任何一件出格的事吗？不优秀就已经是出格了，是不是？”江澄语气苦涩。<br />
她觉得自己很争气，起码到目前为止都忍住了没有哭。<br />
“坦白说我有那么差吗？我虽然确实在学术上没什么建树，但好歹是把文凭拿下来了。毕业了我有一万个留在德国的机会，我没有选择……我还是回来了。我难道不知道，回来就得面对你的催婚，乃至之后的催生……<br />
“元旦那会儿你生病住院，我原本也不打算回来，但想了想，你这么一个好面子的人，生病了女儿不来看您，您得有多难受啊。可是，我的毕业典礼，你都不愿意去参加……”<br />
汪兰舟一直没有作声。<br />
江澄说到这里，喉咙发哽，也说不下去了。<br />
两人垂着脑袋，俱是沉默。<br />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有人敲窗。<br />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去。<br />
窗外是祝春宁。<br />
江澄立马抹了一把眼睛，将车窗降下去，打招呼道：“祝阿姨。”<br />
祝春宁笑眯眯的：“我来回看了三回，还真是你们。怎么不下车啊？”<br />
“我们……”<br />
祝春宁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买了点玉米炖汤喝。来都来了，中午留下吃饭吧。”<br />
江澄转头，看向汪兰舟。<br />
片刻，汪兰舟露出笑容：“那就不客气了。”<br />
“不用客气，客气什么。”祝春宁伸手，替两人拉开了车门。<br />
下车以后，江澄主动把祝春宁手里的塑料袋子接了过去。<br />
两位妈妈走在前，聊起了她们圈子里的八卦。<br />
塑料袋挂在手腕上，江澄给孟镜年发了条微信：<br />
【entwarnung】（警报解除）<br />
与此同时。<br />
会开完了，孟镜年叫江思道留步，说耽误他十来分钟，有私事要和他聊一聊。<br />
江思道指一指办公室方向，“你先去，我去趟洗手间，等会儿过来。”<br />
江思道的办公室里，靠墙放置一座玻璃柜门的书柜，一盆绿植，墙上挂了几幅书画作品，标配的“天道酬勤”。<br />
当年从老校区迁到新校区，院里的行政布置的，他不怎么喜欢，但也没额外再提出什么整改意见。<br />
他比较少在明面上彰示自己的喜恶。<br />
为人处世层面，他比孟震卿要长袖善舞得多，这也是为什么他是院长，而孟震卿这辈子早就触到了天花板，只能做到副院长。
孟镜年一怔。<br />
江澄看一看他，又看一看林檎，“你别告诉我爱而不自知啊？”<br />
一时都没吭声。<br />
后续，两人都不再有闲聊的心情，江澄也看出来了。<br />
没一会儿，孟镜年提出告辞。<br />
江澄把人送到门口，看林檎两手空空的，让她稍等，去沙发那儿拿上“酸黄瓜”递给她。<br />
两人并肩下了楼，沉默了好久。<br />
林檎脚步放缓，孟镜年察觉到，也跟着慢下来。<br />
林檎停步，转头看他，无意识捏着手里的“酸黄瓜”，犹豫地说：“江澄说的话……”<br />
“抱歉……我也说不清楚。”孟镜年朝她走近一步，低下头去，“……那时候你和我说，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确实有一些怅然若失，但我没有认真去分析过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br />
他语速变慢，好像现在才开始一点一点梳理：“一一，你也知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十多年的相处，这种关系远远不止一两句话能够概括。所以当我意识到，未来会有其他人要分走你人生中的角色时，那种没有指向性的嫉妒，似乎也难以避免……”<br />
孟镜年声音低下去：“……我一直以为那是正常的。”<br />
他一直以为那是正常的。<br />
林檎几分怔忡。<br />
伸手，抱住他的腰，他手掌抬起来按在她后背上。<br />
“没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林檎笑着低声说道。<br />
岁月在他们之间是一株向上生长的树，同气连枝，同生共死。<br />
又如何区分，究竟在哪个瞬间的哪根枝叶上，绽出了第一个名为“动心”的花苞呢？<br />
或许春天知道。<br />
第54章<br />
盛夏天结束, 新一学期开始。<br />
孟震卿做了第三次化疗，进入休养期。<br />
林檎升入大四，课程更少, 她一边实习，一边开始准备推免的事。<br />
孟镜年申请的基金中了, 开始着手忙碌项目启动的工作。<br />
这天孟镜年在院楼开会, 口袋里手机连续振动好几次。<br />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江澄发来的消息：<br />
【你和林檎的事我妈知道了】<br />
【她要去找你爸妈告状, 我在拦】<br />
【不见得能拦住, 你最好是提前跟你妈打声】<br />
最后一句没打完，漏的两字应当是“招呼”。<br />
孟镜年回复了一句“谢谢”。<br />
江澄给孟镜年发消息通风报信的时候, 正和汪兰舟坐在开往孟家的出租车后座上。<br />
从上车开始，汪兰舟滔滔不绝地输出了好长时间。<br />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机？！”汪兰舟见江澄低着头, 十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字，忍不住伸臂, 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往座椅上一扔。<br />
江澄只来得及点击发送并锁屏。<br />
“江澄，跟你相关的事你自己能不能上点心？”<br />
“我说了无数次，我不喜欢孟镜年, 他跟谁谈恋爱和我没关系……”<br />
“那他有没有早点澄清这个事？人人都知道你爸是把他当未来女婿培养的, 他现在闹这么一出……那不是别人, 是他外甥女！以后别人要怎么议论你爸……”<br />
“他要真是块烂泥我爸想扶也扶不起来……”<br />
“你还帮他说话？！他干出这种乱伦的事……”<br />
“人家既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又没触犯法律, 您不要口口声声乱伦讲得这么难听。”<br />
“世界上不犯法但不道德的事情多了去了, 都要这样宽容那早就乱了套。”<br />
汪兰舟似觉得她成不了气候, 往外看了看，孟家所在的小区, 下个路口就要到了，“我跟你没话说。我直接去跟孟震卿和祝春宁理论，我倒要听听他们怎么说。”<br />
“妈，我真不懂您到底在生什么气。您既然这么瞧不上孟镜年，他不做你女婿，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br />
“……”汪兰舟噎了一下，“那他也得把你爸这些年投他身上的资源吐出来再说！”<br />
“我爸投什么资源了？任何奖项、资格，他不都是按章程申请自己凭真本事获得的？他要是个水货早被人做筏子把我爸批得体无完肤了，他自己发的顶刊，我爸还在后面挂个名呢……”<br />
“这话你敢当你爸的面说吗？！”<br />
“我有什么不敢的。您不就是对我不满，觉得我没按您规划的那条路走吗？您不满意只管针对我，跟别人没关系。孟镜年跟林檎的事，他家里人除了孟叔叔都知道，瞒着孟叔叔是因为他下个月就要做手术。您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坏人，我不拦着，你就做好跟孟家绝交的准备吧……”<br />
“你威胁谁？”<br />
“我能威胁得了谁？我要真想威胁您我早就一头碰死了，省得您左右看我不顺眼。但我不行，我还得活着给你和我爸养老。”<br />
车在此时刹停。<br />
窗外便是小区大门。<br />
江澄往窗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汪兰舟，决然地打开了车门，自己先下了车，掌住车门，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br />
汪兰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br />
“您不去？”江澄把门掌了一会儿，见汪兰舟坐着不动，便又钻回车上，摔上车门，“您不去的话，我们就关上门来专注解决我俩的事。”<br />
“我俩能有什么事？”汪兰舟冷笑。<br />
江澄顿了顿，语气平缓下去：“我知道我姐从小被人叫神童，是你跟我爸的得意之作……”<br />
“谁让你提她的！”<br />
“屋子里的大象你总不能装看不见吧？我真是看烦了你俩明明处处拿我跟她作比，又假装压根没生过她这个人的样子。你们能不能明白，生小孩就是赌概率，你俩就没那个运气两次连中大奖。”<br />
汪兰舟瞪着她，不说话。<br />
司机这时候开口了，“……你俩不准备下车啊？”<br />
“这路段能停车。师傅你把表打着，多少钱我照付。”<br />
司机也正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自然乐意至极。<br />
被人一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更消散了几分。<br />
“当然我不怪您，毕竟我是您生的，您再不喜欢我，生我这件事您也是真正吃过苦头。这样的苦头您连吃了两次，所以您觉得失望，我能理解。但您因为没有生出优秀漂亮的小孩，而对我爸这个完全没吃过苦头的人，心有愧疚，我就理解不了了。”<br />
汪兰舟眼皮一跳。<br />
“您总是看他脸色行事。他对我流露出一个失望的眼神，您就骂我三句；他要是骂我一句，您就恨不得扇我巴掌……您从来不觉得，您在和他联手霸凌我……霸凌了我这么多年。”<br />
汪兰舟难得的没有反驳。<br />
“有时候我真羡慕孟镜年，他跟林檎这件事，这么出格，祝阿姨却也默许了……在你这里我能做任何一件出格的事吗？不优秀就已经是出格了，是不是？”江澄语气苦涩。<br />
她觉得自己很争气，起码到目前为止都忍住了没有哭。<br />
“坦白说我有那么差吗？我虽然确实在学术上没什么建树，但好歹是把文凭拿下来了。毕业了我有一万个留在德国的机会，我没有选择……我还是回来了。我难道不知道，回来就得面对你的催婚，乃至之后的催生……<br />
“元旦那会儿你生病住院，我原本也不打算回来，但想了想，你这么一个好面子的人，生病了女儿不来看您，您得有多难受啊。可是，我的毕业典礼，你都不愿意去参加……”<br />
汪兰舟一直没有作声。<br />
江澄说到这里，喉咙发哽，也说不下去了。<br />
两人垂着脑袋，俱是沉默。<br />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有人敲窗。<br />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去。<br />
窗外是祝春宁。<br />
江澄立马抹了一把眼睛，将车窗降下去，打招呼道：“祝阿姨。”<br />
祝春宁笑眯眯的：“我来回看了三回，还真是你们。怎么不下车啊？”<br />
“我们……”<br />
祝春宁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买了点玉米炖汤喝。来都来了，中午留下吃饭吧。”<br />
江澄转头，看向汪兰舟。<br />
片刻，汪兰舟露出笑容：“那就不客气了。”<br />
“不用客气，客气什么。”祝春宁伸手，替两人拉开了车门。<br />
下车以后，江澄主动把祝春宁手里的塑料袋子接了过去。<br />
两位妈妈走在前，聊起了她们圈子里的八卦。<br />
塑料袋挂在手腕上，江澄给孟镜年发了条微信：<br />
【entwarnung】（警报解除）<br />
与此同时。<br />
会开完了，孟镜年叫江思道留步，说耽误他十来分钟，有私事要和他聊一聊。<br />
江思道指一指办公室方向，“你先去，我去趟洗手间，等会儿过来。”<br />
江思道的办公室里，靠墙放置一座玻璃柜门的书柜，一盆绿植，墙上挂了几幅书画作品，标配的“天道酬勤”。<br />
当年从老校区迁到新校区，院里的行政布置的，他不怎么喜欢，但也没额外再提出什么整改意见。<br />
他比较少在明面上彰示自己的喜恶。<br />
为人处世层面，他比孟震卿要长袖善舞得多，这也是为什么他是院长，而孟震卿这辈子早就触到了天花板，只能做到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