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找我要根棒球棍。”滕在野边走边感叹：“外边下这么大雨，还去打棒球, 果然十八九岁，精力就是好啊。”</p><p> 姜子玉疑惑皱眉：“他会打棒球？”</p><p> “不知道啊。”滕在野猜测：“可能最近才喜欢上的吧。你那弟弟，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之前赛车不就是这样嘛。”</p><p> “你还敢提赛车？”</p><p> “不敢了不敢了。”滕在野连连摆手，推着他往前，“走走走，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p><p> 开车出地下车库，姜子玉才发现，外面雨下的远比想象中还要大。</p><p> 他不禁扭头再问：“雨这么大，小洛还去打棒球？”</p><p> …………</p><p> 准时七点整，裴厌离与一众项目组成员，就最新研发的智能科技，和来自海外的一家公司开始洽谈。</p><p> 期间，手机亮了两次。</p><p> 趁对方研读项目书的空档，点开一看，竟是大舅哥。</p><p> “陈昭。”他小声唤来身后的人，“查一下家里车库的监控。”</p><p> 车库监控？</p><p> 陈昭快速应了声好。退到后边，点开备用机上的监控屏，别墅车库里，原本三辆车，如今只剩两辆。</p><p> 前不久才给老板娘提的新奔驰，不见了！</p><p> 这个祖宗哟。</p><p> 大晚上还下着雨，跑哪儿去了？</p><p> 陈昭赶紧给人拨去电话，结果却是关机。</p><p> 洽谈会远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议程过半，裴厌离扭头瞥向身后。</p><p> 陈昭已经急得不知道该看哪儿。</p><p> 裴厌离：“怎么了？”</p><p> “老板娘那辆奔驰，开出去了。”陈昭迅速眨动眼睛，心虚地撇开头，“估计……估计是去买东西了。”</p><p> “不在家。”裴厌离抵着额角摁了摁，眼前再次浮现出门前的场景，想起小洛没头没尾问的话，连忙又道：“去探一下裴珩之的行踪，隐秘点。”</p><p> 陈昭连连点头。</p><p> 拐了几道弯，从老宅一个打扫庭院的佣人那儿听说，“大少爷出去了。”</p><p> 裴厌离急忙问：“去哪儿了？”</p><p> “说是说，到以前住的地方收拾行李。”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p><p> “您别着急。”都到这种时候了，陈昭还在自欺欺人：“老板娘不可能做什么的。”</p><p> “他找滕在野买了一根棒球棍，说去打棒球！”裴厌离用力放下抵在额角的手。</p><p> 可他们都知道，小洛根本不会打棒球，他要那根棍子做什么？再三确认裴珩之出国时间，又是为什么？</p><p> 已经有了答案。</p><p> 陈昭却还在为他辩解：“您是不是想多了？再说了，他怎么联系裴珩之？难不成一叫，裴珩之就出去了？裴珩之又不傻。”</p><p> “是啊，他不傻。”裴厌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找了个叫他不得不去的理由……这件事，小洛一个人完成不了。”</p><p> 他这些天一直和小洛待在一起，接触过谁，一目了然。</p><p> “你赶紧，顺着小洛手机里的那些联系人，找找他认识的，最近肯定跟谁联系过，一定要快。”</p><p> 洛云清认识的人很多，但也分交情深浅，如果要说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陈昭忽然想起，除姜子玉以外的另一个人，记者杨康。</p><p> 裴珩之醉酒飙车的事，宋家兄弟的事，都是经他手曝光。</p><p> 陈昭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去电话问。</p><p> “洛云清？小洛啊。”杨康泡一壶枸杞坐电脑前，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嚓！点上：“他最近，确实联系过我。”</p><p> 陈昭大喜：“找你做什么？”</p><p> “这个……我们记者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来个人，一问就说，不乱套了么。</p><p> “哎呦喂，您还跟我来这招啊。”陈昭急得不行，“我们老板现在到处找人找不到，求您别卖关子，赶紧说了吧，万一老板娘出点啥事，别说天象娱乐，我都得被炒。”</p><p> 杨康惊地烟屁股烫手了赶紧扔掉，嘴里嘟哝：“没这么严重吧。”</p><p> 小洛不也就找他查点资料，那个刘一手……他后知后觉，小洛查这个刘一手做什么？</p><p>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这么的，你偷偷跟我说，我不外传，绝不说是从你这儿听来的，行不？”</p><p> 陈昭软硬兼施，磨了近二十分钟，才从这个锯嘴葫芦里抠出“刘一手”三个字。</p><p> 那个给小雨捂麻醉药，将小雨带走的男人。</p><p> 事情到这儿已经明了，洛云清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抓走小雨的这帮人。</p><p> “怪我。”陈昭这时不得不坦白：“裴珩之出拘留所那天，老板娘叫我绕道过去，正好看到那个刘一手被他大伯保释出来，大概是不甘心，害小雨的人这么轻易就出来了。”</p><p>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罢了。”裴厌离跟他生气也于事无补，“赶紧去查这个刘一手的消息，还有住址。”</p><p> “已经查到了，东街市5号巷。”没能及时</p> ', ' ')('\n <p>察觉，陈昭也有责任，赶紧又道：“离这里不到三公里，我这就过去。”</p><p> 裴厌离：“我也去。”</p><p> “可是项目……”</p><p> “经理发来消息，对方明确有签署意向，剩下的交给他们。”裴厌离和经理说一声，随即离开，前往东街市。</p><p> 途中，车辆一度因暴雨减速。</p><p> 望着窗外蜿蜒而下的雨水，所有诘问，全变成了“这么大的雨，淋湿感冒了怎么办”、“打雷了怎么办”……</p><p> 担心着，忧虑着，一道闪电伴随响雷咔嚓劈落。</p><p> 整个天空都跟着亮了。</p><p> 裴厌离望出去，缓慢驶过巷口，泛着冷光的金属突兀闯入眼中。</p><p> “倒回去！”</p><p> 陈昭下意识踩下刹车，听从命令后退数米，不用老板喊停，偏头就看到了巷子里的一幕。</p><p> 专门定制地，和老板相差无二的轮椅，半趴在地上被一双马丁靴挡住脸的人，以及手握棒球棍举起的，老板娘。</p><p> 一束灯光斜入巷内，照在人半边侧脸上，眉眼依旧精致漂亮，却陡然蒙了一层杀气。</p><p> 随着棒球棍狠狠砸下，几滴热血溅落脸颊，也止不住眼里的恨。</p><p> 陈昭头一次，直观感受到那样直白汹涌，源源不断的恨意，像是……失去一切之后的孤注一掷。</p><p> 两棍砸下，地上再没动静。</p><p> 洛云清仰起头，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任由那几滴血滑落。</p><p> 下一秒，就跟降下车窗看过来的人，四目相对。</p><p> 空中电闪雷鸣。</p><p> 手心一松，棒球棍咣当坠地。洛云清回头看眼地上不知生死的人，慌忙擦着面如死灰的脸，一下，一下，又一下……</p><p> “老公。”他试图挡住身后的现场，装作感情好时那样，夹着嗓子：“打，打雷了，我怕～”</p><p> 你来哄哄我。</p><p> “老公～”</p><p> 就当没看见，就当这一切没发生，别骂我。</p><p> “老、公……”</p><p> 他不知道擦了多少次脸，擦得脸颊通红，早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p><p> 为什么不下车？</p><p> 害怕了么。</p><p> 是啊，肯定是害怕了。</p><p> 他一点也不乖。</p><p> 明明已经铺好了国外的路，不会让裴珩之在国外好过，他还是，忍不住动了手。</p><p> 可他没办法！</p><p> 一想到躺在沙发上，被人拿刀对着的小雨，想到上辈子一个个离开的孩子，郁郁而终，为了不拖累他上吊自杀的婆婆，更想到他，精神错乱艰难熬过数个日夜，终于拾起希望准备好好生活却被害死……这股恨意，就像烙在他骨子里，永远无法消灭！</p><p> 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p><p> 种种经历，种种过往，只他一个人。</p><p> 现在的他在裴厌离眼中，变成了什么样子？</p><p> 洛云清低头伸出双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丝丝血迹，无不在告诉人，为了报复，他不择手段，心狠手辣。</p><p> 这张漂亮的皮囊下，全是肮脏丑陋的算计。</p><p> “不要我了么……不要了也好。”</p><p> 洛云清喃喃着，蜷了蜷手心。</p><p> 滂沱大雨，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隔开，无名指上平平无奇的金戒晃入眼中，用力握住他湿透冰凉的手。</p><p> 瞳孔蓦地扩散开。</p><p> 僵硬仰起头望向撑着伞的人，看他嘴巴一张一合，雨声灌耳，声音隔着雨幕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在说什么？</p><p> 啪！</p><p> 直到车门关上。</p><p> 坐进温度适宜的车内，洛云清方才回神，头上湿透的棒球帽早被摘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搭在脑袋上细细揉搓。</p><p> 他碰了碰上下嘴唇，声带嘶哑：“你说什么？”</p><p> 窗外，一道闪电半空划过。</p><p> 裴厌离停下动作，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一字一字格外郑重：“别怕，有老公在。”</p><p> 话落，春雷震天。</p><p> 洛云清随即被人搂进怀里，耳边只剩下那鲜活的心跳声。</p><p> 他紧紧抓着亲手熨烫过的西装，哽咽：“老公。”</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