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回去回去。”系统也赞同地叠声喊，虽然结交人脉的支线任务还没完全达成，但展销会收集的名片也被计算在列，零星的涨了点积分。外头他不能凭空出现，已经等不及回书院用实体行事了，吃不到糕点蜜饯蒸鲤鱼的日子真是一刻也忍不了啦！</p><p> 几人盯着沈清和，都在等他的决定。</p><p> 沈清和垂眸思忖片刻，他的确有了脱身之意。与越芥合作，和饮鸩止渴无异，如今阵仗之大，影响之广，牵扯的不再是一个白莲教那么简单。他坐不上棋桌，就只能轮着被两边摆弄。</p><p> 思索之际，视线触到了桌角落下的纸包，他伸手将叠得规整的纸包拆开，刹那间刺鼻的硝烟味道从这一角弥漫开。</p><p> 离得近的孔正卿遥光立刻捂住了鼻子，皱眉看着纸包里黑红交杂的东西。</p><p> 系统发出一声惊叫。</p><p> 沈清和瞳孔震了震，捻起一小撮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是火药无疑！</p><p> 他脑中开始飞速转动，书院里专门研究热武器的这批人都知根知底，研究材料绝不会泄露。他最近一次配制出有威力的炸药，是在——苍州的白莲观。</p><p> 年轻郡守面色严肃起来，他叫系统立即分析，系统也快速给出答案：“和那日使用的配比相似度在……百分之六十以上！”</p><p> 他在炸观后叫人清理过炉子，剩下的也就是些燃烧过后的余烬，竟然有人能只凭这些灰烬就能复刻出六成像的火药！</p><p> 白莲观迷魂香，清谈集风靡的春水煎，俱是出自他们之手，现在又随帖送上了火药粉末，大雍上圈层都会养些求仙炼丹的方士，魏家必有化学能人坐镇。指名道姓的送来，必定已经知道苍州白莲观的‘天谴’是他所为了，到底意欲何为呢？</p><p> 警告？威胁？</p><p> 沈清和闭目思索，再睁开眼时，已是拿定了主意。</p><p> “仿制军火，剽窃知识产权，虽远必诛。请我去鸿门宴啊，我去，我得去啊。”他低声笑了起来。</p><p> 他与越家关系尚未分明，又是此事主谋。现在魏生亲自下信来试他态度，被逼退走，或是赴宴被杀，左右对他都是好事。</p><p> 一路顺藤摸瓜都找到魏家了，最后还叫他们快活，没有这样的道理。</p><p> 孔正卿愕然，公羊慈看过来，连南红也抿起了嘴唇。</p><p> 遥光想也不想，开口阻止：“现在送上门，和找死有什么区别！”</p><p> 沈清和转头看他，眼里精光乍现，“制毒贩毒，设立邪教，都是天打雷劈的事。都是要走，让我先替天行道。”</p><p> 沈清和瞥了眼请帖邀约日期，“三月三十，不知道他算没算过，或许不是个黄道吉日。“</p><p> 他一锤定音：“天不收他，那我来收。”</p><p> -</p><p> 云中郡，携春楼上，向来是宾客盈门，金玉满堂之地。今日被包了圆，全楼都只侍奉一间食客，一边是郡内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另一边不知名姓，也绝不敢怠慢。</p><p> 魏生为表诚意，手下人都安排退居携春楼外，自己只带随行小厮在雅间落座。他等了半刻，大敞的屋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沈清和身上只简单黑白二色，宽博衣袍，一串玄纹缀在白色圆衫领上，又减了落拓，稍显肃穆，看着像在为谁戴孝。</p><p> 魏生实难想到，修褉一别，和这小郡守会有再见的时候，再见又是这番场面。</p><p> 这样一个实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在他的地盘，做到这份上，逼得引自己相见，实在是荒谬、可笑！</p><p> 要是传出去，魏郎能有这样一日，岂非被别人笑掉了牙！</p><p> 不过小郡守确有过人之处，身上还有令他好奇的谜团。因此，魏郎才送帖邀见，今日在此长谈。</p><p> 他眼睫一掀，看向姗姗来迟的人，唇边先带上几分笑，“沈公子有我雍朝名士之风，魏某向往多日，今日再见更觉生辉。”</p><p> 沈清和听出他的客套，也跟他客套：“魏公子风流倜傥，阔别多日也令我想念。”</p><p> 魏生听他言谈大方，丝毫没有理亏心虚，心中多了审视。他上上下下打量沈清和，七分颜色，三分狡黠，若能真有点本事，投到他帐下也是好事一桩。只是——</p><p> 他盯着人的视线愈发锐利，“孔正卿这人一根筋，咬着白莲教，听说是你授意？郡守能指使得动御史中丞，也是奇闻了。”</p><p> 沈清和早知道他要发难，英挺的眉头高高抬起，“指使御史中丞，魏公子，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p><p> 魏生已经给他定了罪，就不想听他绕着一个圈子周旋，直截了当问了最关心的：“那硝石调配的方子，是你做出来的？”他盯着沈清和神情，似乎这才是他最关心的。</p><p> 沈清和不露声色，隐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攥起，“方子？什么方子。”</p><p> 魏生一拍桌子，“沈公子，既然我们都坐在这里，就说点亮话。你那方子我很感兴趣，向来英雄不问出处，若你是‘真英雄’，从前你做过什么，魏某都可以不计较。”</p><p> 是真不计较还是在套他的话？不过既然他人都坐在这儿了，也没必要多</p> ', ' ')('\n <p>此一举，沈清和就是来找他葫芦里到底什么药的，“是，那火药是我的。”</p><p> 魏生眼神亮了一下，到现在才开始正视这人，“火、药？哈哈火药，这名字倒不错！你怎么做的，我听下面人说你的火药如焰火一般，却杀伤力极大，即使百年沉水木也能破成焦炭，我用硝石、硫黄、木炭磨粉调制，却总有纰漏，没有远射之效，远远不到能炸毁观庙的程度，我想是其中配比不对……”魏生说到兴起，身体微微前倾，“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p><p> 果不其然。</p><p> 沈清和想到了随信寄来的‘仿制品’，配方是肖似，但魏生不知道的是，硝石是氧化剂，硫磺是还原剂，木炭则能助燃，三者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和氮气，还要放进密闭容器，才能使体积急剧膨胀，产生烟焰，形成强烈的爆炸燃烧效应，但沈清和也不会好心到给他解惑就是了。</p><p> 既然知道了他的来意，沈清和也不急了。他们不是真来吃饭的，外头一件菜也没传进，沈清和还等着尝尝这徽州第一楼的美味呢。</p><p> 魏生听了他的话，面色复杂地欲言又止，还是挥挥手叫手下人去准备。</p><p> 桌上只有携春楼招待贵客的茶水，还有精巧的花形糕点。沈清和没动吃食，趁这间隙将杯中茶倒在了桌上，茶水顺着桌沿滴滴答答流下，魏生朝他的手上多看一眼，“你怀疑我下毒啊。”</p><p> 沈清和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魏公子对配制方剂如此熟稔，那是行家了。我对春水煎也很感兴趣，可否告知一二？”</p><p> “春水煎？”</p><p> 魏生一愣，看沈清和的眼神带上深意，“好啊，沈公子若能来我麾下，那当然不成问题。不止春水煎这样的小玩意儿，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魏某都能奉上。”他露出个狐狸一样的笑，“天下人蝇营狗苟，天下事鸡零狗碎，根本不配分薄眼神。有这样的才能，你合该是到我手下的。”</p><p> 还装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都要被他骗过了。沈清和在心中冷笑，只是没想到这些化学品制作，并非出自什么老道之手，还是这魏家少主亲手做的。</p><p> 他脸上也笑，那笑容有些古怪，手慢慢伸进袖中，摸出一样东西，魏生慢慢睁大了眼睛。</p><p> “我这里有样东西，自认比春水煎更令人神魂颠倒，魏公子要不要来品鉴一二？”</p><p> 啪地一声，两只奇怪的红色罐子被摆到了桌上，上头奇怪的图纹勾勒，一掌能捏住，听是金属的声响，又没有金属色泽。</p><p> 红的鲜艳，红的热烈，抓着人的眼球，像某种致命的菌子，只一眼，就有惑人的能力。</p><p> 好奇怪的东西……</p><p> 魏生勉强才把视线从那红色罐子上移开。</p><p> “这是什么。”</p><p> “我的积分！！！！”</p><p> 系统发出了物理意义上近乎濒死的尖啸。</p><p> “别那么小气嘛。”</p><p> 虽然无济于事, 沈清和还是抬手揉了揉半边耳朵，顺带抬起头，对着魏生笑, “这可是好东西。”他伸手，给自己刚倒空的茶杯满上, 看魏生还剩了半杯，很不客气地将他的茶杯也给清空。</p><p> “也有个别称, 虽没‘春水煎’那么高雅，但胜在通俗——快乐水, 你尝尝。”</p><p> 魏生僵硬地低头, 看着杯里开始咕嘟咕嘟冒泡的黑褐液体, 连触碰的欲望都没有。</p><p> “沈公子是在同魏郎玩笑吧？”</p><p> “怎么会是玩笑呢。”沈清和睁大了眼睛, 端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p><p> 啊, 这熟悉的味道。</p><p> 他深吸口气, 似乎口中真是什么琼浆玉露。手腕一翻, 将空空如也的杯子展示给魏生看, “令人着迷，童叟无欺。”</p><p> 魏生看了又看, 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一挥袖将装了黑褐液体的杯子扫到了地上。</p><p> “叮——”</p><p> 清脆的瓷片碎裂声, 精巧的瓷杯瞬间四分五裂开。那‘快乐水’撒在地上，竟滋滋滋冒起了白泡！</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