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慢慢走回去，差不多一小时，到了休息一会儿，刚好可以吃完饭。”</p><p> 沈燎的计划简直无懈可击。</p><p> 沈离离被说动，抬起脑袋看他，试探的口气：“那我们，就这么逃跑了？”</p><p> 他笑了，伸手</p><p> 把她搀起来，“怎么就逃跑了？这是正常的规划，量力而行。”摸到她的胳膊，冰冰凉凉的，和他手掌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p><p> 沈离离习惯性把手递给他，肌肤相触的一瞬也愣了，感觉胳膊被一团火烧着，十分滚烫的温度。</p><p> “哥你发烧了？”她有点着急，垫脚抬手，用手背去够他的额头。</p><p> 沈燎觉得离谱，但身体格外顺从，微微弯腰低头让她碰，然后笑着说：“不是我发烧，是你太凉了，出了汗，又被风吹着，再不注意，晚上发烧的该是你。”</p><p> 沈离离一抬眼，隔着几厘米，对上他带笑的眼睛。</p><p> 她飞快收回手和视线，“哦，那，那快点回去吧。”</p><p> 下山路上，遇到沈君玉母子俩，没想到两人也玩得差不多，开开心心地与他们一道往回走了。</p><p> 路过酒店接待厅，有一对情侣坐在待客区弹吉他唱歌，女孩的歌声有点跑调，男生的f和弦按不响……大概是初学者。</p><p> 沈离离多看了两眼，听出来是首情歌。</p><p> 沈燎习惯性走在她身侧，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p><p> 她转回头，想了想，问他：“你房间里，有没有一把尤克里里？”</p><p> 似乎不需要回忆，他立刻回答：“没有，但有一支笛子，有点儿……古香古色的。”</p><p> “这个我还真不会。”沈离离笑了。</p><p> “还有你不会的乐器？”</p><p> “民乐我都不太擅长。”</p><p> 她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p><p> 走到餐厅，要穿过明亮洁白的走廊，沈君玉母子走在前面，与他们相隔几米，压低声音讲话，大概是听不见的。</p><p> 沈燎又垂眸看她，瞧见她睫毛颤动，下一刻，眼皮掀开，与他视线交汇。</p><p> 她轻轻拽他的衣袖，叫他停一下，然后把手拢在唇边，凑到他耳畔。</p><p> 她的气息，就这样挠痒痒似的喷洒在他耳朵上，轻飘飘，慢悠悠。沈燎头皮发麻，尽力克制住身躯的颤动。</p><p> 她悄声说：“哥，今晚在你房间等我。”</p><p> 我们好像在偷情</p><p> 晚上九点十八分，夜不算太深，但屋内很寂静。</p><p> 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沈燎戴着眼镜，稍稍皱着眉，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回复邮件。</p><p> 因为沈离离那句话，他悬着心等到现在。</p><p> 她说完就跑远，不给人一点反应时间，吃饭时自然也找不到机会询问。</p><p> 沈燎重重叹了口气。</p><p> 没想到气音刚落，门口就传来门铃声。</p><p> 叮咚——</p><p> 沈燎一个激灵，起身，快步走过去开门。</p><p> 片刻后，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p><p> “姑姑？”</p><p> 这家度假酒店每间套房装修风格都不一样，真正做到了给每位独一无二的体验。</p><p> 不过分发房卡时他们都没有太在意，反正都装得漂亮，住哪不是住。</p><p> 沈燎这间就是很明显的中式古风，纱幔，屏风，茶艺隔间，家具也大多是木制，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木质调香气，大概是燃过熏香。</p><p> 此刻，他正与沈君玉对坐在茶桌两侧。</p><p> 深夜，两人都没有喝茶的兴致，只简单倒了两杯水。</p><p> 这样郑重的姿态，沈燎猜测她想聊的事很大可能有关陆凯鸿。</p><p> 果然，沈君玉开口，直入主题：“小燎，上次回老宅，奶奶找过你了吧？”</p><p> 沈燎点头：“嗯，为我爸的事情。”他垂下眼，抿了一口水，脑子里却想到，那天奶奶还说了别的事。</p><p> 她说兄妹二人，小的那个不懂事，大的得会教。其实已经在拐弯抹角警告他，别和沈离离，这个所谓的半路妹妹走得太近。</p><p> 奶奶会这样提醒，恐怕并不是看出了什么，而是……有前车之鉴。</p><p> “你找他说过了？”</p><p> 沈燎：“托我姐转告的。”</p><p> 沈君玉面容平和，似乎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也仅仅是随口一问，“那你爸怎么说？”</p><p> 沈燎抬眸，不动声色打量着沈君玉，“不清楚，他没找过我。姑姑，您知道的，我爸跟沈家的事，我和我姐说再多也没用。”</p><p> 沈君玉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蹙着眉，两指揉了揉太阳穴。</p><p> 一会儿后，她才说：“你还姓沈，他怎么能不回来。”</p><p> 沈燎温声道：“可我终究不是沈家的人。”</p><p> “你们兄妹两个怎么都……”她抬头，对上沈燎淡然的双眼，话音止住，停了两秒，后面的话消失了，化作叹息。</p><p> 她没有再多说，起身道：“反正，如果你爸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p> ', ' ')('\n <p>明天是不是还要赶飞机？早点睡吧。”</p><p> “嗯，您也是，早点休息。”沈燎也站起来，送她到门口。</p><p> 他握上门把，往下按的同时，屋内紧跟着就想起了清脆又突兀的门铃。</p><p> 又是一声叮咚。</p><p> 沈燎僵住。</p><p> 姑姑在他身后，疑惑：“这么晚还有人，你点了吃的？”</p><p> 来不及回话，等他松开手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p><p> 沈燎抬眼，对上沈离离那双明亮水灵的眼睛，她笑着说了声：“我来啦。”</p><p> 沈离离下一句话还堵在嗓子眼，就被沈燎紧紧拧起的眉头和眼神吓愣了，接着就听到沈燎后面的声音：“是谁呀？离离？”</p><p> 沈燎退开，把她轻轻拉进来，这才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一把尤克里里。</p><p> “哎呀，真是离离，这是来……”姑姑惊讶地打量她。</p><p> 沈离离穿着白色睡裙，踩着拖鞋，长发散在脑后，发尾还有潮意，像是才刚洗完澡就过来了。</p><p> 她立刻扬起笑容，把尤克里里握在手里，笑说：“在房间找到这个，我就想起来我哥之前说想学乐器，这个适合零基础，拿来给他试试，喜欢的话回海文我再好好教他。”</p><p> 姑姑迟疑着看向沈燎，后者很认真地点头，附和道：“之前随口提的，没想到离离还记得清楚。”</p><p> “这样啊。”姑姑盯着他，忽然笑了笑，没再多说，与二人道别，离开了。</p><p> 沈燎关上门，咔哒一声落了锁。</p><p> 两人对视，心脏怦怦跳，仍有余悸。</p><p> 沈离离僵了好几秒，张口就说了句：“哥，我们好像在偷情。”</p><p> 沈燎抬手，弹了她的脑门，沈离离吃痛惊呼：“沈燎！”</p><p> “胡说什么呢。”他忍不住望着她笑了一声，随后才迈步向前，引她往里走。</p><p> 沈离离抱着尤克里里，跟在他后面：“姑姑这么晚来找你，什么事啊？”</p><p> “就叫我爸回沈家见爷爷的事，上回在老宅奶奶说过的。”</p><p> “哦，还是这事，弄得神神秘秘的。”她回想了一下。</p><p> 进了房间，沈离离左右看了看，心想这些套房的装修风格虽然完全不同，但确实全都别具风味，精致漂亮。</p><p> 她坐到沙发里，开始拨弄琴弦，听到沈燎问：“就穿这么点，冷不冷？”</p><p>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裙，后知后觉地感到脸热，一抬头，看见沈燎拿着外套走过来，递给她：“披着，晚上气温低，小心着凉。”</p><p> “啊，好。”她愣愣地接过来，套上了。</p><p> 是沈燎的黑色卫衣外套，带着他的身上的气味，甚至还没穿上时，衣服掠过的风就已经把这气味送到她的鼻间。</p><p> 每次拥抱的时候，周身也全都是这味道，不知道如何具体形容，似乎整个自然界都没有平替，是独一无二的沈燎。</p><p> 沈离离规规矩矩地穿上了，但没拉拉链，确实没有那么冷。</p><p>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袖子堆到手腕上才能露出手指。</p><p> 忽然，沙发往下陷了一点，沈离离抬眼，对上沈燎似笑非笑的眼睛。</p><p> 他坐在她旁边，提起那把尤克里里，“真是来教我弹琴的？”</p><p> “如果你想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p><p> 他笑了笑，递还给她，“你先来，给我展示一下这琴的魅力？”</p><p> 沈离离接过来，清了清嗓子，“听好了哦。”</p><p> “保证全神贯注。”</p><p> 她一笑，然后垂下眼，拨弄琴弦，清脆悦耳的旋律缓缓流出，简约的前奏结束，她开口唱出歌词。</p><p> 尤克里里的音色清脆又明亮，颗粒感十足，听得出音质很好。与沈离离的歌声相得益彰，整首曲子被演奏得温暖饱满。</p><p> 沈燎听得耳熟，直到她唱到高潮部分，才猛地想起来，是乐队演出那晚，她唱的那首原创歌曲</p><p> ——脉搏。</p><p> “候鸟用翅膀丈量云层时，我正用回忆丈量你的影子。当黄昏按下暂停键时，心跳成为唯一计时方式。”</p><p> 简单到极致的伴奏，搭配着她放松下来的纯净声线，与演出那晚完全不一样的听感。</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