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我知道你很累很乏很难受，你同意的话，就动动眼睛或动动手指。但是，但是啊，你不同意好像也不行……”</p><p> 就在这时，何欢抓着她手腕的手指真的动了动。</p><p> “那、那那我抱你起来，你你你，你抓着我，靠紧点儿我啊……”</p><p> 杜禾敏说话结结巴巴的，眼睛也不敢乱飘，但手脚相当麻利，非礼勿视地仅用二十来分钟就搂抱着何欢完成了洗浴流程。</p><p> 自己穿了浴袍后，才拿浴巾裹着何欢，将人抱去了床上。</p><p> 她订房间时要的标间，这会儿把何欢放在了靠窗那侧，被子盖好就转身欲走。</p><p> 还剩些微弱意识的何欢抓住了她。</p><p> 她坐下摸摸何欢又红又烫的脸，托起她的头帮她把湿头发往床沿捋了捋：“我不是要走，我去拿吹风机来给你吹头发，还有我们的湿衣服，我也得叫服务员来拿去洗衣房洗了，明天还得穿呢。你放心，我发誓，我今晚哪儿也不去，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我若言而无信骗你，出酒店就让狗追。”</p><p> 说完“让狗追”这句，她似乎看到何欢的嘴角微微勾了下。</p><p> 只这一下，她悬浮数小时的心又稳稳落了地。因为，何欢在因她而开心，她仍是能够带给何欢开心的那个人。</p><p> 何欢在餐厅就喝了三瓶果啤，到酒店又喝了半瓶多的威士忌，到这会儿是真的醉了。</p><p> 杜禾敏给她吹头发时，她就抓着杜禾敏身上的浴袍恍惚睡了过去。</p><p> 等忙完杂七杂八的事，为了不让自己趁人之危的杜禾敏关掉了房间内的所有灯，这样至少能从视觉上减少一些谷欠望。</p><p> 她感觉得出何欢很没有安全感，所有举棋不定的杂念都在何欢连吹头发都要抓着她时就消散无影了。</p><p> 很早就已知何欢是离过婚的女人，她若嫌弃，又怎会动心，怎会表白，怎会畅想她们的未来？</p><p> 何欢的痛苦，何欢的悔恨，何欢的害怕，她仅是想想就好心疼，哪里还舍再让何欢孤身一人陷于她也不要她了的恐慌之中？</p><p> 反正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过了，不差抱着睡觉这一步了。</p><p> 杜禾敏摸黑睡上何欢躺着的那张小床，浴巾早被蹭落，她想重新给何欢裹一圈，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何欢翻身压在了胳膊下，满手的滑腻，惊得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p><p> 身下压着的异物感令何欢感到难受，无意识地又翻了翻身，许是身体因过量的酒精而燥热，这次翻动时，她自己将浴巾给扯出甩开了。</p><p> 房里开着冷气，杜禾敏怕她着凉，又拉着她的手臂放回被子下盖好。</p><p> 这一拉，何欢似受到了某种指引，寻着身旁的热源越靠越近，在额头触碰到杜禾敏同样滑腻的脸颊时，直接抱了上来。</p><p> “何、何老师……”</p><p> 杜禾敏感觉自己要火山喷发了。</p><p> 何欢却还呓语般地“嗯”出了声，随后双臂越抱越紧，身体也越贴越紧，且鼻子嘴唇都藏进了她的脖颈间。</p><p> 唇瓣的触感也好，鼻息的触觉也罢，哪一样不让人抓心挠肝？</p><p> 杜禾敏以痛制欲，都快把自己大腿掐出血来了。</p><p> 而何欢舒舒服服地依偎着她这个人肉抱枕，越睡越沉。</p><p> ……</p><p> 如绸缎一般丝滑的晨光自窗帘缝隙漫了进来，林慧颜正陷在奇妙又美妙的幸福感中。</p><p> 鼻尖嗅着楼以璇发梢残留的洗发水香气，那股清冽的柑橘调竟让她想起暴雨初霁的街角，积水坑里漂浮的阳光，以及折射出的完整的虹。</p><p> 最重要的是暴雨过后，大地有了它的彩虹，她也抱到了她的彩虹。</p><p> 楼以璇安稳的睡颜埋在她的颈窝里，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绒羽般的暗影。呼吸均匀得像退潮时的浅滩，每一次起伏都轻轻掀动着锁骨下方的那颗朱砂痣。</p><p> 她默数着那些律动，指尖触在楼以璇眼角，昨夜她们的泪水早已凝成星光，像两颗流星终于在银河里找到了彼此的轨道。</p><p> 被褥陷进她们交叠的轮廓，每一寸皱痕都记录着昨夜的喜与乐，而那些在黑暗里被爱人探索拼接的碎片，此刻正一片片在林慧颜的脑中循环播映。</p><p> 当怀中人的睫毛颤动着掀起时，林慧颜看见了她瞳孔深处倒映着的愁郁正在散开。</p><p> “早上好，林老师。”</p><p> 楼以璇眯着眼缝，笑着说早，唇瓣擦过林慧颜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仿佛人间万物都在这一霎苏醒。</p><p> 而她们之间的裂痕也已被星光缝补成了银河，悬缀在永恒的宇宙。</p><p> “早。”</p><p> “林老师，”楼以璇双眼惺忪地望她，“我好看吗？”</p><p> “怎么突然问这个？”</p><p> “你都没有真心实意地夸过我。明明我长得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夸我？”</p><p> 林慧颜哑然失笑。</p><p> 右掌覆上她的颈侧，拇指顶住下颌，无比真诚地从上往下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下巴。</p><p> 最后亲吻她的嘴唇，再无比真诚地</p> ', ' ')('\n <p>夸赞道：“每一处都好看，我都喜欢。”</p><p> 林慧颜把楼以璇昨晚对她说的那几句臊人的情话，如数奉还。</p><p> 昨夜的楼以璇像个不知疲倦的狩猎者。</p><p> 发起攻击来磨磨蹭蹭又来势汹汹，尤其吻她时，每吻一处都会蛊惑人心地说一句——这里，我喜欢。</p><p> ——林慧颜，你的颜色，你的疤痕，你的香气，你的味道，你的一切，我都喜欢。</p><p> 不过一夜时间，二人攻守易位，被夸的那个，脸红地躲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哼哼：“为什么要学我的话？你没诚意。”</p><p> “那你要我怎么样，才算有诚意？”</p><p> “你自己想。”</p><p> 楼以璇拉下点被子，从中冒出半颗脑袋，顶着一头乱发，“我对你说过的情话都不算，我要听我没说过的。你昨晚不是挺能说的吗？我还想听。”</p><p> 见林慧颜低头一副冥思苦想状，楼以璇一个翻身压住她。</p><p> 趴在她身上，咬她下巴：“这很难吗？林大主任。”</p><p> 被子滑落，林慧颜双手拉住往上提，盖住楼以璇光裸的后背，不让她受凉。</p><p> 又揉着她的脑袋柔声哄：“难，也不难。早上凉，先穿好衣服。”</p><p> “休想转移话题，也休想蒙混过关。”楼以璇赌气地将吻从下巴移到耳朵，重重地抿了一下，再舌忝了下，“你今天不说一句我想听的，就不准穿衣服，不准起床。”</p><p> 林慧颜稳了稳心神道：“今天周末，有课的是你。”</p><p> “你好坏啊林老师，在一起第一天就气我。”</p><p> 楼以璇亮出牙齿磨了磨，咬她耳垂，“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要追我，你是骗子吗？”</p><p> “我、不是。”</p><p> 两人都没穿衣服，各个身体部位紧紧相贴，很难不擦枪走火，很难不起生理反应。</p><p> 清心寡谷欠多年，也空房孤枕多年，林慧颜一时挺难适应睡醒后仍跟另一个人以这样坦诚的姿态在床上相吻相拥。</p><p> 若非谨记着楼以璇说过的“不想再在睡了之后的第二天，摸到枕边冰冷”，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穿衣服下床。</p><p> 通常周末的这个点儿，正该是她作息时间里的洗漱程序。</p><p> 可今天，嗓子又干又哑就不说了，身体还又累又酸，还被无休止地挑逗。</p><p> “以璇，你，别……”</p><p> “林慧颜，我现在对你是硬心肠，是你教会我对你狠心的，你忘了吗？所以你说别的都没用。”</p><p> “……”</p><p> 林慧颜忍着胸口和耳朵两处的酥痒与微痛，颤着声说道，“八，不，是九年前了，九年前给你发消息说——我跟男人交往过，是骗你的。我没有。没有对别人动过心，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更没有跟任何人交往过。过去现在，我只骗过你那一次。”</p><p> 可就是那一次便已伤透楼以璇的心，整整八年音讯全无。</p><p> 但她又不曾后悔。</p><p> 因为这八年里的楼以璇不仅没有荒度光阴，且还取得了不菲的成就，比她希冀中的更为卓越。</p><p> 也正是如此，她相信了楼以璇说的，她能为自己的言行和人生负得起责。</p><p> 也相信楼以璇不管是在澳洲还是在国内，不管是做老师还是画家，艺术领域里都必有她的一席立足之地。</p><p> 听到了想听的情话，楼以璇松手、松嘴，轻缓地耳语道：“我知道。知道你只对我动过心，也知道，你只喜欢过我一个人。”</p><p> 她最难过的，是林慧颜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损害自己的清誉都要拒绝她，足以见得那时的林慧颜对她有多么的避之不及，想要跟她划清界限的心有多么的坚决。</p><p> 所以她才没做纠缠，故作潇洒地退场了，还林慧颜清净。</p><p> “是，你说的都对，我只对你动过心，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那……”</p><p> “但我还是吃醋。”</p><p> “……”</p><p> “你去相过亲，还相了很多次。”</p><p> “三次。”林慧颜立刻纠正道，“三次不能称作很多次。”</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