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br/><br/> 凉的。<br/><br/> 冰冷地划过喉咙，落入空空的胃袋。他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胸口，有股异样的燥热。<br/><br/> 其实他应该早点儿联系连鸣的。<br/><br/> 其实连鸣说得也没错。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何律师人帅钱多，不用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单冲着何亚宁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应该也有不少爱慕者踏破门槛。<br/><br/> 可他已经离婚两年多，曾经的举案齐眉，而今终究破镜难圆。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事律师，从来都是解决别人的家务事，他自以为对这一切早已熟知了然。可一旦真正断起自己的家事来，还是觉得伤神吃力。<br/><br/> 离婚是什么？对何亚宁来说，无异于将已经长好的骨肉生生拆开。带着淋漓的鲜血和伤痛，虽然苦痛却又不得不为。<br/><br/> 何亚宁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婚姻的围城里出来，他还真不见得，想回去了。<br/><br/> 向杰从一阵焦渴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虚了焦的光圈，他下意识地伸了伸胳膊，一阵发麻。他皱着眉，又抻了一下腿，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木地板上，身上还盖着厚厚一层棉被。<br/><br/> 卧槽？向杰支起混沌的脑袋，花了十秒钟，才逐渐恢复神智。<br/><br/> 喝断片儿了？<br/><br/> 谁把我拖过来的？<br/><br/> 何亚宁？<br/><br/> 我从刚才就一直睡在地板上？<br/><br/> 向杰挣扎着找到被甩到一旁的手机，一小片荧光照亮他的脸：凌晨一点半。<br/><br/> “嘶－－”向杰倒吸一口冷气，低头闻见身上一股啤酒味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br/><br/> 这个时候，何亚宁跟小竹应该都睡了。向杰拉开衣柜，找了条毛巾。<br/><br/> 印象中好像那时候自己正在阳台上喝着酒，何亚宁不知怎的也凑了过来。再后来他们聊了些什么，向杰晃了晃还剩下半杯黄汤的脑袋，简直就跟大学参加考试一样，总觉得应该记得点什么，但很可惜，毫无印象。<br/><br/> 向杰抱着毛巾从书房里猫腰踱步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是没有灯光的。只有窗外斑驳的月影，披了何亚宁一身。<br/><br/> 他还没睡，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薄薄的光投在他淡漠的脸上。酒红色的法兰绒睡袍微微扯开了领子，向杰看见了月光下那白得炫目的一片肌肤。<br/><br/> 向杰想跟他打个招呼，可也许是残留的酒精的作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转天动地一阵晕眩。没留神，他脚下便踢到了一张随意摆放的矮凳。<br/><br/> “卧－－次－－”向杰痛得惊呼一声，还很昂扬地变了调。<br/><br/> 何亚宁本来正想着什么，被这动静一闹，猛地抬头，看了过来。<br/><br/> 第11章<br/><br/> 向杰尴尬地冲何亚宁笑了两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雪白的皮肤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好看到令人不忍亲近，生怕呼出的气污浊了对方。<br/><br/> “还没睡？”何亚宁看了他一眼，声音幽远又冰寒。向杰哽咽了一下，想问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br/><br/> “……晚安。”最后，他挠挠头，干瘪地说。<br/><br/> 那天早上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向杰对着来电显示，愣了好一会儿。<br/><br/> “妈？”他一边帮何亚宁把阳台上的衣服给收了进来，一边歪着脖子夹住手机，“怎么了？”<br/><br/> “什么怎么了？”老妈有点儿不满，“我给我儿子打电话，还非得怎么了？”<br/><br/> 向杰连忙陪着笑，把收好的衣服先丢在沙发上，“当然，您想打就打，也不是非得有什么事。”<br/><br/> 老妈和老爸不一样。老爸军旅生涯十几年，说一不二的性子那是刻在骨子里。要是这世上只有老爸这样的男人，他向杰早不知道重新投胎多少回了。小时候向杰要是被打，基本都靠老妈救下他这一条小命。<br/><br/> “这些日子怎么样？”老妈打电话来，问的无非就那么几样。<br/><br/> 向杰把何亚宁<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衣服一一拎拣出来，刚收下来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还需要熨烫，向杰的声音也有点儿干哑，“也就那样，挺好的，您别担心。”<br/><br/> 老妈长长地吁了口气。向杰忙问怎么了。<br/><br/>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老妈在电话那头问，“你爸你还不了解么？哪还能一直生你的气呢。他嘴上不说，心里可还想着你。”<br/><br/> 向杰知道，老妈这是招安劝降来了。他抿了抿唇，坐在堆满了衣服的沙发上。<br/><br/>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很好，窗外灰扑扑的一片，连收下来的衣服，也带着一股软绵绵的潮味儿。<br/><br/>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他用门牙轻轻啃着下唇上的一层皮。<br/><br/> “我也没叫你现在回来啊。”老妈的声音依旧亲切，“小杰啊，你在那边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啊？是不是跟你哥一样的？妈妈跟你说啊，这工作还是稳定的好……”<br/><br/> 又来了。<br/><br/> 向杰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轻轻将手机挪开了一点儿，百无聊赖地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br/><br/> “……你没个稳定的工作，人家怎么会愿意跟你在一起？”老妈的话题绕着绕着就回到向杰最头疼的问题上来，“小杰，你和蒋芳怎么回事？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说分就分了？”<br/><br/> 向杰立刻叫了起来：“妈－－”<br/><br/> 老妈对他敷衍耍赖的态度很不满，主要是，她实在喜欢蒋芳这个既漂亮又懂事的姑娘，“叫奶奶都没用！我都听说了，是你提的分手？”<br/><br/> 向杰一个头两个大，“您消息倒还挺灵通的……”<br/><br/> 这是默认了。<br/><br/> 这事儿向杰妈可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得跟她的傻儿子说道说道，“你怎么回事啊？吵架了？”<br/><br/> 向杰吸了吸鼻子，“没。”<br/><br/> “那怎么回事啊？你出轨啦？”老妈对于感情的想象力实在匮乏，猜来猜去，也就那几个原因。向杰被弄得烦了，“没吵架，也没出轨。我就是觉得人家挺好的，我配不上人家。”<br/><br/> 说着，他有一点儿哽咽，“那么好的姑娘，总不能在我这儿耽误了。”<br/><br/> 老妈听到这番自暴自弃的发言，目瞪口呆，“那你不会好好努力一把啊？”<br/><br/> 向杰呼吸微微一滞，往沙发上一倒。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过了好几秒，向杰才重重出了口气。<br/><br/> 努力。努力。又是努力。这个在他二十几年人生里出现频率奇高的词语。<br/><br/> 努力考上重点高中，努力考上重点大学。努力念就业前景最好的专业，努力做一个有前途的律师。<br/><br/> 努力成为一个值得父母兄长都骄傲的alpha。<br/><br/> 被写在红底彩绸的标语里，被父母师长挂在唇边，被写进心愿和日记，被反反复复期待与定义。<br/><br/> 且不说他是否真的努力了，至少现在，向杰是真心实意地厌恶这个字眼儿。<br/><br/> 他厌恶这样被打着鸡血地活着。<br/><br/> “我不想努力了，妈。”肚子里的话早就千回百转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向杰终于说了出来，“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跟谁在一起。我不想对谁负责。我真的，不想努力了。”<br/><br/> 繁华的中山大道走到尽头，左拐，就是一条幽暗的小巷。这里驻扎着本地最资深的钉子户，车子开到巷口就绝了路。何亚宁把车子停在附近商场，刚走到巷子口，一只野猫便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