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了,右肩胛骨下面一片简直疼得都不像是自己身上的。他坐着也不是躺也不是,闭上眼睛也是瞎闭,压根就睡不着。<br/><br/> 李渐再是傻子也看出不对。点上蜡烛把那片纱布拆开,拆到一半已经觉出异样,里面的血都汪成了湿的。再拆终于看分明,是箭伤,而且几乎穿透到后背。<br/><br/> “这就是陆琮说的‘被狼爪子挠了一下’?”<br/><br/> 李渐蓦然想起五年前他们第一回动气吵架,当时是李渐自己非要以身犯险,回来就被齐琅冷眼了好多天。现在他忽然理解齐琅当时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因为看到这伤口除了心疼,他心里也有怒火不断地往外冒:我们是怎样的关系,为何这你都要瞒我。<br/><br/> “我叫他那么说的。”齐琅低下头,“跟着陆琮去岚城的时候被暗算了。”<br/><br/> “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狼爪子,可是怎么会弄成这样!”<br/><br/> 李渐盯着那伤口唉声叹气了一会,问药呢,齐琅指了指床边上一个抽屉,李渐把那小药瓶拿出来,把齐琅放平了,往伤口上慢慢撒。齐琅咬着牙转过头去。妈的,是不如以前了,以前被齐景弄成什么样躺几天也能长得差不多,人过了三十真是没辙。<br/><br/> 李渐缠纱布的时候还问他觉不觉得紧,齐琅说没事你随便缠缠吧。李渐又不乐意了,“这是你自个的身子你珍惜着点成么。”齐琅没力气,白了他一眼。<br/><br/> 李渐把齐琅放在自己怀里靠着,据说人的体温对缓解疼痛最有效,而李渐的身体确实时刻充满热量,血流得仿佛奔腾的岩浆。齐琅觉着舒服点了,困意朦胧间听见李渐说,也不知道陆琮和孔滇在岚城怎么样了。<br/><br/> 孔滇眯着眼谨慎地观察着远处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露出头的便不止八千人,何况肯定还有人藏得更深。他想起前些日子李渐的吩咐,说衍州老百姓的喜好大概是三对二,喜欢李渐的比喜欢凌家的可能还略多点,衍州决不能送给凌翊一寸,折了士气又教人灰心。<br/><br/> 凌家军驻守在岚城,在舒永向南约一百里处排兵布阵,岚城山多地形杂,对于熟知的人来说,的确是个好据点。可如今他们是要攻而不是要守,便没那么多方便。李渐料定凌翊诡谲,不会堂堂正正一城一池地打,因此叫孔滇多加留心着,是否哪里还有额外计策。<br/><br/> 陆琮回来了,说山里还藏了差不多三万人,硬拼拼不过,还想他们是从哪里借来这么多兵。更奇怪的是大将只见到凌绍一个人,凌翊根本没踪影。<br/><br/> “三万?加上外面八千已是小四万人了,”孔滇难以置信,“五年前咱们凭着两万人就轻松扫荡了衍州,如今这是要干什么?”<br/><br/> 陆琮点头:“没错,我非常怀疑他们的目的绝不止于收复衍州。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小四万人究竟是从哪来的。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们以多压少,我们这边非有奇策不可。要是齐大人在就好了……”<br/><br/> 他的表情似有忧虑,孔滇见他那样子就笑了:<br/><br/> “怕什么。兵不在多。不管这兵是从哪来的,这几年凌家在暗处,全无名声,杂兵聚拢军心不齐整,四万人干不了一万人的事。”孔滇拄着手,眉眼间倒全是自信,“李大人和齐大人料定凌家几年内必然起事夺回衍州,这回吩咐我们来,就是觉得动静太小,反而都在暗处,形势不明,想不到正赶上凌绍集结兵马扎营。这两天我可要去听听老百姓的说法。”<br/><br/> “万事小心。”陆琮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br/><br/> “自然。”孔滇微微颔首,“几年来南下恒州,北夺裕水,眼见北方一带渐渐要被李大人统一了,你我做臣子的,还有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只是有点怀疑,那二位是否真有此野心,打算一统天下。毕竟到目前为止对付的无非是齐景和凌爽两个死人的旧部,群龙无首,竟无强敌。”<br/><br/> “那只有去问他们自己。”陆琮转回视线,冲着凌绍大营的方向。<br/><br/> “要问他们的事还多着呢。”孔滇叹息一生,“你家主子这些年来都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想什么,我是一年比一年猜不透。”<br/><br/> 三十八<br/><br/> 李渐想起当时齐琅执意要把主君的位子让给他,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累了,不想要。李渐知道他当年走上这条路是齐景安排的,既然齐景不在,他已经想通没道理继续为民谋福祉。他不爱权力,也不爱百姓,他只是个武将。<br/><br/> 李渐上台时几乎是万民归心,不失为一桩好事。然而打下北方这一大片版图之后,齐景的土地已经尽数到手,这些年来他却一刻都没思考过,战斗的理由。<br/><br/> 劳民伤财,将士折损,是以不能迷惘。<br/><br/> 因此裕水归顺后齐琅忽然说,我累了,我要想想。<br/><br/> 他连齐家大院也只让给了凌静一家子住,一人在山里,练武,粗茶淡饭度日。李渐无奈,搬进了晏阳内殿,正事有陆琮辅佐,李渐跟在齐琅身边这些日子,学得也快,因此并不困难,只是相聚时光忽然变得珍贵。他想齐琅一想是任 xi_ng 惯了,强求不了,便也只告诉自己做事专心。<br/><br/> 专心。<br/><br/> 岚城有近四万人,且主将只有凌绍一人。<br/><br/> 大好晨光,收到这样的消息李渐真是不知如何专心。旁边齐琅还没睡醒,是太累了。他兀自起了床披好衣服,不忍叫醒他。然而鸟虫已经苏醒,啁啾不绝。齐琅纵使再困,每日也都是被这鸟鸣叫醒,改不了了。于是齐琅睁开眼睛,看见李渐穿戴整齐地坐在那。<br/><br/> 齐琅用左手撑着自己坐起来。被子往下滑了几分,露出皮肤,大小伤痕,淡淡覆着,不太明显。早上风凉,才发现自己一件衣服也没穿,不过是真的不觉得冷。李渐听见床上的动静回头,看见齐琅在淡淡天光里 l_uo 着上半身,数日不见这人,思念深了,喉头一紧。纵然昨夜缠绵过,却仿佛更像梦,如今清醒了才像真的。<br/><br/> 山鸟叫得欢实,齐琅说你等等我把衣服穿上,再谈岚城的事。<br/><br/> 李渐没说话,点头。看着齐琅梳洗,又去盛了点米,熬上一锅白粥。柴火烧得挺旺,屋子里便多了些暖气,白花花的雾。<br/><br/> “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他们真的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大的。四万人,直取晏阳虽然还不够,但能让他们用力挥霍一阵了。”<br/><br/>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要天下?”<br/><br/> “他们要。如此说来,前些日子我在岚城被暗算的事也有了另一种解释。起初我以为是他们警惕,遇见面色不善的就不留,没想到他们可能真的直接冲着我来。渐儿,你要小心,小心更厉害的在后面。摆一藏四,难保不会藏更多。你要小心晏阳被偷袭。”<br/><br/> “……晏阳?他们是要……”<br/><br/> “我只是猜。比如擒贼先擒王。比如杀了你我二人,剩下的四州无论如何都好办。”<br/><br/> 齐琅压着眉毛,一口两口地吃着早饭。他害怕再出内应,首先想到的是凌静,这些年派人暗中监视着,凌静早已寡淡了,若说可疑还不如胡瑶,等把晏阳城里重臣近人都过了一遍,没什么人能成大事,也略略松口气下来。接下来脑子又忍不住开始转,这些日子一个人躲起来生活着,说是为了这一天也不为过。<br/><br/> “琅哥,你自己怎么打算?”<br/><br/>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前些日子连年征战是为了什么。”齐琅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我明白了,我姓齐,我是齐琅,我不杀人,人要杀我。”<br/><br/> 渐儿,我要出手,尽我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