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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娘一早就起来了。
    她在汴京几年,早没有以往的勤快劲,也不是偷懒,就是整日里睡到天亮才起来。
    今天鸡还没打鸣呢,她就自己猛然从床上惊醒。
    她穿了白绫袜,踩着鞋,外面披了身长袖对襟长褙子,就下楼去了。
    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最早的,再不济也是刚好和才起来的阿奶阿娘撞上,哪知道干干净净的庭院中间,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一个八仙桌,桌面上供着猪头、酒肉、茶水,甚至还有一对大红高烛。
    八仙桌正中围着金玉满堂绞金双层密针刺绣桌台布,正中摆着花篮,里头放了花果,前头几个果子上还贴了正红的剪纸。
    阿奶可是下了血本了,就算买的不是最好的蜡烛,看这一对,足有小臂高,少说也得两百多文,可不便宜呢。
    这架势不输除夕的时候祭拜先祖亡人,但也是不大一样的,桌案上放的肉类要更讲究一些。
    有些应该是昨日准备的好的,有些还冒着热气,显见是刚出锅不久,也不知道阿奶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来忙活。
    元娘踮着脚,左右张望了起来,犀郎的屋子还没亮,现下还未到他每日起来的时辰,自然是不见亮的。
    她干脆摸去了厨房,果然,阿奶和阿娘,还有廖娘子,正坐在灶边捂手。
    别看如今才入秋,但天未亮之前湿气重,就没有不冷的,空气里沁着湿湿密密的寒,总叫人觉得不舒服,半夜里脚也是寒的。
    最角落的竹凳上坐着万贯,王婆婆塞了个烤芋头给她,正边吹手,边来回换手,给芋头剥皮。
    她们三个人则压低声音说话,时不时捂着嘴笑,就是在灶火跳跃的阴影中,眉眼难掩焦灼。
    见到元娘进来,她刚要张口喊人,就被阿娘给拦了,她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元娘立刻捂住嘴,她差点忘了,今日可是他们的大日子,不能吵。
    元娘走到灶膛前,王婆婆让了点板凳出来,她抱了抱元娘的肩,又摸了摸元娘的手,“怎么这么凉?”
    也不用元娘回答,王婆婆粗粝的手直接把元娘的手裹住,搁自己腿上捂着。
    元娘干脆就一块坐着,慢慢听,有阿奶热乎乎的手,还有暖洋洋的灶膛,她这时候一点都不爱插话,能听她们说许久许久的话,心里也是安宁的。
    “被褥里缝的棉花都拆出来,搁日头底下晒了吧?”
    “晒了,晒了!”
    “廖娘子,你给换了荞麦枕头没?”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用瓷枕,夜里风在那刮,怕是要冰得头疼,就是带进去也不方便。”
    ……
    王婆婆是一手安顿过独子科举的事宜,那时候她还是享福的门第,知道的自然比寻常平民要多,如今这老道经验可算能用上了。
    她呀,是真高兴。
    元娘没能听到想象中的闲话,倒是得了一堆窍门。
    没想到,考科举,除了自身学问要过硬,背地里还有那么多讲究,连水都最好自个儿带了,连糕点都会被掰碎了检查。
    听得她惊叹连连,算是长了见识。
    得亏家里有阿奶在,否则,即便犀郎本事过硬,也真不一定能一回就过,万一踩着什么坑,就得第二年再来。那些坑哪是好趟的?都是一年年辛苦付之东流。
    末了,王婆婆照例振奋人心道:“汴京发解试,那是除了国子监发解试最容易考中举人的了,比别的州府,便是半只脚踏入了举人的门槛,犀郎和令耀都学得勤勉,都不必怕,只管安安心心的把人送进潜龙宫。”
    阿奶不愧是阿奶,一语完毕,鸡鸣嘹亮响起,陈括苍的屋子灯一下就亮了起来。
    不仅是陈括苍的屋,那一道接一道的打鸣声,像是天穹的亮光,千家万户的油灯大多都亮了,黄泛的光晕照亮了大半个汴京,如同辉映的烫金晚霞。
    王婆婆忙站起来,指使众人忙起来,万贯也猛的把剩下的小半个芋头一口塞进嘴里,干绵沙密的粗粝口感在口中,干干的,香香的,就是吃得急,有些噎人。万贯便往面盆里打水,边用手捶着胸,好把芋头咽下去。
    故而,当陈括苍刚推开门时,万贯就捧着热水进来了,而堂屋边上的八仙桌也摆起了各色吃食。
    都是意头好,也好克化的,比如什么广寒糕,寓意高中,桂圆谐音是中状元,虽然只是考举人,暂且用不上这个含义,但怎么都是好的,还有桂花糕,是为蟾宫折桂……
    这满满一桌的吃食,都是家人的期许。
    孙令耀一见就泪眼汪汪,桂花糕才咬了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哽咽道:“娘、岑婶娘、王婆婆,你、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考。”
    “可怜见的。”王婆婆往桂花糕上头淋了勺白沙蜜,再夹到他碗里,“你瞧瞧,当初多壮实的孩子,为了读书熬成这样,瘦得都不成型了。你放宽心,你这么勤奋上进,只管去考,老天爷自会庇佑你考上的。”
    “嗯嗯。”孙令耀边大口往嘴里塞,边鼻涕眼泪只落着呜咽应答。
    倒是陈括苍,他面色平淡,只道了声多谢,就板板正正地用起早食,与平日比,不快一分,不慢半刻。
    廖娘子看了眼陈括苍,眼里尽是赞赏,再瞅瞅只顾着吃的自家儿子,当真是没眼看。人比人,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她皱起眉,挪开目光,却又忍不住给他夹吃的。
    一转头,廖娘子凑到岑娘子跟前,挡着耳朵,窃窃私语,“你怀括苍的时候,都吃什么了,怎么这般出息,人生得周正不说,脾性也老成可靠,又用功又聪颖,当真是羡煞我也。”
    岑娘子对犀郎素来是自傲的,但她性格内敛,不会直说。
    于是,她赧然一笑,委婉道:“就是些山野陋食,若非要说,先夫倒是时常捧着书卷念给肚里的犀郎听。”
    廖娘子立刻找到症结,一脸严肃道:“龙生龙凤生凤,读书人生的种会读书。都怪我这夫婿找错了,他那时候成日就知道酿酒卖酒,满口生意经,当时他成日应酬肥了不少,我说呢,我天天见他,六郎不正是遭他连累,才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胖了两番?
    “要我说,你若是给元娘找夫婿,也得找个读书人才是。若找个行商的,虽说过了几天富裕日子,可你瞧瞧,孩子的教养是半点不插手的,就知道给他胡吃海喝,成什么体统?”
    廖娘子舍不得多说孙令耀的不好,干脆全推他爹头上,这口自家孩子被比较得一塌糊涂的气可算找地出出去了。
    眼见两人快吃完了,岑娘子拍了拍廖娘子的手,提醒她别再说了,要是被孙令耀听着了,心里该不舒服了,今日毕竟是大日子,没必要搅了孩子的心情,数年辛劳都在此一举。
    廖娘子这才安静下来。
    她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大早上的,的确不能多话。
    就是吧,谁见了犀郎这样的好孩子能不眼馋?
    等吃完了,自有万贯收拾碗筷,王婆婆让犀郎和孙令耀出去,到庭院前,拿起一大把香,斜着在蜡烛上点着了。香上头起了火,王婆婆甩了甩,将火甩灭,只留不断上旋的白烟,熏得人眼睛疼。
    她把香分给了几人,犀郎和孙令耀手里头的香是最多的,其他人都只是意思的分了三根。
    接着,王婆婆领头对着八仙桌上供奉的天地拜了三拜,身后人都跟着,她接着念叨:“兹有汴京三及第巷巷口桑木陈家括苍,小名犀郎,与扬州府……孙家令耀,小名六郎,今往潜龙宫解试下场,望皇天后土,祖宗先人,庇佑二人,莫逢不利,避小人,遇贵人……”
    她念叨的很快,有一种韵律,尾调都加了个音,使得这些祈愿听起来与一般的求神拜佛不大相同。
    元娘年轻,不了解这些,只觉得比僧侣念的还好听,更可信。兴许是因为这是来自百姓的祈愿,真真切切有所求,所以蒙上了一层玄色,要沉重整肃许多。
    她觉得自己像局外人,因着不了解这些,可却不断的跟随,不断地拜。有些漂浮不定,不时出神,却也跟着一块祈求天地保佑他们俩。
    拜过天地,王婆婆才带他们去拜了土地和祖先。
    比起神明、先人,天地才是最大的。
    全都拜完以后,才到去潜龙宫的时候,门外,前几日就讲好要雇的轿子*已经停下。
    有心的人家,像是徐家、窦家、阮家、方家,都赶早来送了自家做的一点东西,最多的就是广寒糕,其次是粽子,都是表一表心意的。
    家里人帮着把两个大包袱一起放上轿子,然后跟着坐上后面的轿子,在兵荒马乱搬包袱的时候,孙令耀还寻摸出本书,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书看,恨不能把字刻到脑子里。
    潜龙宫位于开封府中轴东侧,是一个两进院落,里头供奉着先皇画像,其中,最下头一层是用于做解试考场的,离元娘家不算远,但也有些距离。
    看会儿书,也是好的,说不准考墨义的时候,碰巧就有一道两道刚好在路上看书看着了呢?
    等到临进考场前,再把书给家里人,也是无碍的。
    王婆婆见状,也问陈括苍,“要不要也带本书路上看?”
    陈括苍摇头,神色平静,半点不见即将解试的紧张,他负手而立,“不必,孙儿已了然于胸。”
    他日日寅时起身,三伏三九,不曾耽搁一日,该要背的,该要做的文章,悉数在脑子里。他敢说,旁人便是手边有书,下笔也未必比他快。
    何况,今日主考之人,魏郎君也特意帮忙打探过,说了对方的脾性喜好,解试只有过的可能,区别只是第几名罢了。
    万事皆备,只差进场下笔。
    王婆婆看着他,破天荒的笑了,老迈松弛的脸上尽是笑意,她赞道:“好,胸有成竹!不愧你多年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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