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此时掌控戚怀麟身体的，已经不再是戚怀麟本尊，而是附身在他身上的虞野。<br />
虞野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试着抬起手，看着戚怀麟漂亮的五指在眼前张开，展露出纹路清晰的掌纹，他眼底露出一丝惊诧和意外。<br />
普通的厉鬼阴魂，是很难附身在一个健康的活人身上的。他们想要附身活人，就需得趁着活人身体虚弱，身上阳火不盛、罡火过低之时。而附身活人后，想要控制使用活人身体，没点本事的厉鬼阴魂根本做不到。<br />
他不在普通厉鬼之列，附身在健康的活人身上，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想要控制使用对方的身体，那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因此，他想要借用活人的身体，也基本是挑着阳火不盛的人。<br />
他会试着控制戚怀麟的身体，是见他睡熟了，穷极无聊之下的心血来潮，他并没想过能够成功。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他不但轻松控制住了戚怀麟的身体，而且这控制感还十分舒畅，毫无滞涩感。<br />
但是，戚怀麟毫无疑问是一个健康的大活人，身上阳气旺盛。<br />
这事就显得很异常了。<br />
不过，这种异常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br />
就他所知，在两种情况下，不论活人身上阳气旺盛与否，厉鬼阴魂都能轻松附身控制活人的身体。一是利用术法与活人缔结契约；二则是活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玄阴体。<br />
虞野摸着下巴思忖：他跟戚怀麟肯定是没有缔结过这种契约的，所以——原因难道就是戚怀麟是玄阴体？<br />
这他也不知道戚怀麟的生辰，暂时也没法验证猜测。<br />
但是，假设戚怀麟真是玄阴体，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无论是缔结契约，还是玄阴体，只要做法驱邪，还会对附身的厉鬼阴魂产生效果的。而戚怀麟的驱邪符，却是对他完全不起效果。<br />
“在这人间晃荡久了，当真是什么怪事都能够遇上。”虞野掸了一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放弃了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琢磨不透的事上。<br />
既然成功控制了戚怀麟的身体，那就顺势借戚怀麟的身体，走一遭今早没去成的地方。虽然现在早已过了预定的时间，过去多半是见不到他想见的人，也办了不了他想办的事，但至少可以确认一下，他想找的东西还在不在那个地方。<br />
虞野站起来，将手中的书放在身后的椅子上，穿上戚怀麟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随后迈步朝着楼梯口走去。<br />
他往前走了没两步，很快又折了回来，转到装有暗格的那面墙壁前。<br />
这面墙上的暗格，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戚怀麟之前取过的毛笔黄纸，有金银挂件，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像个杂货铺子似的。<br />
虞野一通翻找，从一个暗格里翻出一只布袋，又从另一个暗格里找到一堆一元硬币。<br />
“不好意思，出门在外，身无长物，我就擅作主张，暂借一笔车马费。”虞野说着，动作利落硬币全部倒进布袋里后，又写了一张欠条放进装硬币的暗格，随后才提着一袋沉甸甸的硬币往楼下走去。<br />
他要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打车过去。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多用手机付钱的，戚怀麟口袋里倒是装着手机，只是他不知道密码，也不怎么会用。所幸戚怀麟之前翻毛笔黄纸时，他记得有一个暗格装满了硬币，正好可以借来一用。<br />
外面的雨下午就已经停了，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迎面吹来的风湿冷湿冷的。<br />
虞野走出藏书楼大门，在这湿冷的风中，脚步稍稍一顿，随后阔步往老宅大门方向走去。<br />
戚家的老宅很大，内里庭院的园林设计，让走道有些蜿蜒曲折。不过，之前被戚怀麟带进来的时候，他留心记下了路线，倒也不担心迷路。<br />
夜深人静，戚家老宅里的人似乎都睡了。从后院出来，穿过主院，走到前院，一路走到大门口，虞野都没撞见一个人。<br />
虞野走出戚家大门，顺手关上大门后，走到离戚家老宅稍远的马路边等车。他在冷风中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br />
虞野坐进后车座，前面的司机熟练地按下空车灯，用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小哥，去哪儿啊？”<br />
虞野关上车门，身体往后一靠，“市博物馆。”<br />
“博物馆？”司机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扭过头来，“这个点博物馆早关门了。你要想参观博物馆，得白天过去才行。”<br />
“我去看博物馆的夜景。”虞野随口敷衍道。<br />
“大半夜的，打车跑去看博物馆的夜景？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司机摇了摇头，拉起手刹，发动了车子。<br />
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d市博物馆前。<br />
虞野打开布袋，数出一小堆硬币给司机。<br />
司机捧着冰凉的硬币，呆愣了好一会儿，等虞野下了车，他才从车窗探出头去，朝虞野喊道：“你这是偷了家里弟弟妹妹存的零花钱吧？”<br />
虞野含糊地笑了一声，“不是弟弟妹妹，我偷的是我小孙子的零花钱。”<br />
司机：“……”<br />
虞野信步穿过博物馆前的空地，径直走到博物馆的大门前。<br />
博物馆大门紧闭，沉寂在黑夜中，只能看到绿化带的路灯，和大厅内隐约的应急灯亮着。<br />
博物馆的玻璃大门，倒映出戚怀麟那张脸，神情漠然而冷肃。
虞野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试着抬起手，看着戚怀麟漂亮的五指在眼前张开，展露出纹路清晰的掌纹，他眼底露出一丝惊诧和意外。<br />
普通的厉鬼阴魂，是很难附身在一个健康的活人身上的。他们想要附身活人，就需得趁着活人身体虚弱，身上阳火不盛、罡火过低之时。而附身活人后，想要控制使用活人身体，没点本事的厉鬼阴魂根本做不到。<br />
他不在普通厉鬼之列，附身在健康的活人身上，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想要控制使用对方的身体，那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因此，他想要借用活人的身体，也基本是挑着阳火不盛的人。<br />
他会试着控制戚怀麟的身体，是见他睡熟了，穷极无聊之下的心血来潮，他并没想过能够成功。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他不但轻松控制住了戚怀麟的身体，而且这控制感还十分舒畅，毫无滞涩感。<br />
但是，戚怀麟毫无疑问是一个健康的大活人，身上阳气旺盛。<br />
这事就显得很异常了。<br />
不过，这种异常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br />
就他所知，在两种情况下，不论活人身上阳气旺盛与否，厉鬼阴魂都能轻松附身控制活人的身体。一是利用术法与活人缔结契约；二则是活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玄阴体。<br />
虞野摸着下巴思忖：他跟戚怀麟肯定是没有缔结过这种契约的，所以——原因难道就是戚怀麟是玄阴体？<br />
这他也不知道戚怀麟的生辰，暂时也没法验证猜测。<br />
但是，假设戚怀麟真是玄阴体，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无论是缔结契约，还是玄阴体，只要做法驱邪，还会对附身的厉鬼阴魂产生效果的。而戚怀麟的驱邪符，却是对他完全不起效果。<br />
“在这人间晃荡久了，当真是什么怪事都能够遇上。”虞野掸了一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放弃了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琢磨不透的事上。<br />
既然成功控制了戚怀麟的身体，那就顺势借戚怀麟的身体，走一遭今早没去成的地方。虽然现在早已过了预定的时间，过去多半是见不到他想见的人，也办了不了他想办的事，但至少可以确认一下，他想找的东西还在不在那个地方。<br />
虞野站起来，将手中的书放在身后的椅子上，穿上戚怀麟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随后迈步朝着楼梯口走去。<br />
他往前走了没两步，很快又折了回来，转到装有暗格的那面墙壁前。<br />
这面墙上的暗格，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戚怀麟之前取过的毛笔黄纸，有金银挂件，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像个杂货铺子似的。<br />
虞野一通翻找，从一个暗格里翻出一只布袋，又从另一个暗格里找到一堆一元硬币。<br />
“不好意思，出门在外，身无长物，我就擅作主张，暂借一笔车马费。”虞野说着，动作利落硬币全部倒进布袋里后，又写了一张欠条放进装硬币的暗格，随后才提着一袋沉甸甸的硬币往楼下走去。<br />
他要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打车过去。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多用手机付钱的，戚怀麟口袋里倒是装着手机，只是他不知道密码，也不怎么会用。所幸戚怀麟之前翻毛笔黄纸时，他记得有一个暗格装满了硬币，正好可以借来一用。<br />
外面的雨下午就已经停了，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迎面吹来的风湿冷湿冷的。<br />
虞野走出藏书楼大门，在这湿冷的风中，脚步稍稍一顿，随后阔步往老宅大门方向走去。<br />
戚家的老宅很大，内里庭院的园林设计，让走道有些蜿蜒曲折。不过，之前被戚怀麟带进来的时候，他留心记下了路线，倒也不担心迷路。<br />
夜深人静，戚家老宅里的人似乎都睡了。从后院出来，穿过主院，走到前院，一路走到大门口，虞野都没撞见一个人。<br />
虞野走出戚家大门，顺手关上大门后，走到离戚家老宅稍远的马路边等车。他在冷风中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br />
虞野坐进后车座，前面的司机熟练地按下空车灯，用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小哥，去哪儿啊？”<br />
虞野关上车门，身体往后一靠，“市博物馆。”<br />
“博物馆？”司机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扭过头来，“这个点博物馆早关门了。你要想参观博物馆，得白天过去才行。”<br />
“我去看博物馆的夜景。”虞野随口敷衍道。<br />
“大半夜的，打车跑去看博物馆的夜景？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司机摇了摇头，拉起手刹，发动了车子。<br />
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d市博物馆前。<br />
虞野打开布袋，数出一小堆硬币给司机。<br />
司机捧着冰凉的硬币，呆愣了好一会儿，等虞野下了车，他才从车窗探出头去，朝虞野喊道：“你这是偷了家里弟弟妹妹存的零花钱吧？”<br />
虞野含糊地笑了一声，“不是弟弟妹妹，我偷的是我小孙子的零花钱。”<br />
司机：“……”<br />
虞野信步穿过博物馆前的空地，径直走到博物馆的大门前。<br />
博物馆大门紧闭，沉寂在黑夜中，只能看到绿化带的路灯，和大厅内隐约的应急灯亮着。<br />
博物馆的玻璃大门，倒映出戚怀麟那张脸，神情漠然而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