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闻言心口刺痛，“您受了那么多委屈，女儿岂能怪您？您能活着，就是女儿的万幸。若是可以，往后您长长久久跟着女儿才好。”<br />
夏芙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只怜爱地抚着她的发梢，替她擦拭眼泪。<br />
程亦安忽然想起前世，那个时候母亲为何不曾进京？<br />
“娘，您这会儿是跟云南王一道入京来的吗？”<br />
夏芙颔首，“没错，陆栩生平定江南豪强，有些绿林不服他管教，悄悄奔来颠宁之地，投靠王爷，其中还有不少朝廷的命犯，此事棘手，王爷亲自进京面圣，此外，今年年底该王爷三年一次的述职，索性提前入京。”<br />
所以今生因为陆栩生去了江南，间接导致云南王提前入京。<br />
而前世年底，她已改嫁范玉林，当时为了名声着想，四房祖母对外声称她病逝，难不成娘亲因为这个缘故，前世就不曾入京了？<br />
过去种种，细说不清。<br />
如今能重逢，就是万幸当中的万幸了。<br />
已过了晚膳时辰，马车徐徐往云南王府驶。<br />
“娘，您哪日回的京？”<br />
“昨日。”<br />
“昨日到，您今日就来寻我啦？”<br />
“是啊，前日抵达京郊，我便遣人去打听你的行踪，今日午后侍卫回禀，说是你来了平安寺，娘便尾随而来，安安，你不怪我唐突吧？”<br />
“娘，您怎么能用唐突的字眼？您活着，是我最大的幸运！”程亦安再度投入她怀里。<br />
十八岁了呀，当年襁褓里的小孩儿，已嫁人为妻。<br />
时光过得真快。<br />
夏芙搂着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生出几分恍惚。<br />
“安安，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快告诉为娘。”<br />
程亦安当然满口说好，吃好穿好睡好，“除了没娘疼，我什么都好。”<br />
夏芙心痛，很是愧疚，“那往后娘来疼你。”<br />
云南王府在正阳门大街之西，正阳门以南，离着平安寺不过两条街道，没多久便到了。<br />
王府门庭十分气派，只是因常年无人居住，门前寥落，附近也无人烟，是个僻静的府邸。<br />
马车停下，仆妇们簇拥着母女二人下车来。<br />
这时，灯火煌煌的门庭下立着一人，只见他一身玄色王袍，生得十分高大威武，手里不知提着何物，兴致勃勃往夏芙跟前奔来。<br />
“阿芙，阿芙，快瞧我给你捎什么来了？”他先把左手的食袋提起，献宝似的，“这是荷叶包鸡，京城最有名的小吃之一。”<br />
又将右手的食盒拎了拎，“这是五团圆子，我尝过了，比咱们云南的好吃，你来试试。”<br />
话落这才发觉夏芙身旁立着一俏生生的女娃，云南王呆了呆。<br />
程亦安也呆住，痴痴看着这位继父，云南王生得一张周正的面孔，广额阔面，是很大气豪爽的长相，那满脸的笑丝毫没有架子，让人易生亲近。<br />
更难得的是，他明明比母亲要高大许多，却是弯下腰将食袋食盒奉到她跟前，好似只要看到母亲，他眼里再也瞧不见旁人。<br />
夏芙倒是对云南王这番做派见怪不怪，拉着程亦安与云南王道，“我女儿。”<br />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字眼。<br />
云南王神情登时一亮，眼底的喜色恍似要掉出来，嗓音拔高了几度，“咱闺女？”<br />
夏芙笑笑不吱声。<br />
云南王立即回过眸，朝府邸前候着的管家等人嚎啕一嗓子，<br />
“来人，备好酒好菜，闺女回家了！”<br />
不问她姓甚名谁，不问她从哪儿来。<br />
直接认为闺女。<br />
程亦安哭笑不得，却还是大大方方朝云南王敛衽一礼，“亦安拜见云南王，祝王爷吉祥安康。”<br />
“哈哈哈哈。”云南王很高兴，拎着东西往里一指，“外头风大，咱进府说话。”<br />
如兰伴着两个婆子跟在程亦安身后一道进去，其余如裘青等侍卫也被云南王府下人安置在倒坐房。<br />
进了正厅，早有下人摆好酒菜，听闻添了新客，又吩咐厨房加菜。<br />
云南王先将食袋食盒搁在主位，又亲自将席位拉开一些，指着温声道，“阿芙，坐。”<br />
夏芙来到席间，指着右边示意程亦安落座，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从后厅跑上台阶，<br />
“娘，这是我的位置。”<br />
程亦安移目过去，只见那小少年穿着一身锦服，模样跟云南王像了个七八成，就是比云南王瘦巧些，<br />
程亦安吃惊望着他，“我弟弟？”她问夏芙。<br />
程亦安以为这个孩子是夏芙所生。<br />
夏芙失笑摇头，“不是。”她牵了牵程亦安的衣角，“为娘只有你一个孩子。”<br />
程亦安想起母亲在轮椅瘫痪多年，怎么可能生儿育女，拍了自己脑袋，<br />
“是我糊涂了，不过，也算我弟弟。”<br />
不料小少年很不高兴，觉得有人与他抢娘，<br />
“娘，我不要姐姐。”少年眼巴巴望着夏芙。<br />
云南王一个眼瞪过去，手掌已经扬起来了，“你不认姐姐试试？”<br />
夏芙闻声扭头剜了云南王一眼，“你胡闹什么，勋儿年纪小，别吓着他。”<br />
沐勋摄于父亲淫威，不情不愿朝程亦安施了一礼，<br />
“姐...”<br />
程亦安冲他笑了笑。<br />
云南王把儿子拉到自己身旁落座。<br />
席间，云南王亲自帮着夏芙把荷叶包鸡拨开，又用筷子挑起肉丝搁在她碗里，“你尝尝，味道很不错。”<br />
酒水茶水都给夏芙备好，像是做惯了的。<br />
倒是夏芙很客气道，“王爷自个儿用吧。”<br />
“好嘞，”云南王又与程亦安道，“闺女啊，从今往后这是自个儿家，不兴客气的，听你娘说有个你，爹爹替你将院子都打点好了，时常来住。”<br />
云南王一直想要个像程亦安这样的闺女，若是夏芙肯给他生就更好了。<br />
一声爹爹把程亦安脸都给说红了。<br />
她有爹啊。<br />
若今日在这里唤云南王一声爹爹，她能想象亲爹程<br />
明昱的脸色。<br />
夏芙看出女儿的窘迫，温声道，“你别理他。”<br />
程亦安不可能真的不理云南王，席间主动斟酒，起身朝他行了大礼，<br />
“请王爷受我一拜，谢王爷及老王爷夫妇救母之恩，亦安定铭记在心，衔草以报。”<br />
说着跪下给王爷磕了头。<br />
云南王见状急了，连连摆手，“诶诶诶，这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报恩不报恩的话，快起来。”<br />
夏芙也赶忙把女儿扶起，心疼道，<br />
“傻孩子。”<br />
一顿饭过后，王爷拎着儿子一边教训去了，程亦安伴着母亲回了后院，去她正院转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雕窗格栅，摆了不少古董文玩，也有一些书画，开间又大，挑空又高，显得十分气派。<br />
当中一条长型书案，摆放些文房四宝，整整齐齐，看着不曾动过。<br />
母女俩移至东边炕床上说话。<br />
程亦安实在好奇她跟王爷的事，“娘，您跟王爷是怎么回事？王爷这是有妾室？”<br />
仔细想想，母亲四年前才痊愈，这么长时间，王爷不可能不娶妻。<br />
夏芙回道，“王爷先前有一位王妃，数年前过世了，膝下两个儿子，长子原先在京城做过质子，三年前王爷述职，以老母病重为由，将孩子带回去了，只是朝廷恐王爷拥兵自重，暗示王爷再送质子入京，这回便送小儿子来了。”<br />
“那您算是王爷的续弦？”<br />
夏芙似乎不愿多提与云南王的事，抚着她面颊道，“孩子，说说你的事，在陆家好吗？你婆母待你如何？可有为难你？那陆栩生呢，又是什么样的人？”<br />
程亦安想起陆栩生便笑出来，“明个儿我便领他来正式拜见岳母。”<br />
夏芙从她眉眼的娇笑看得出来，陆栩生应当不错。<br />
夏芙又问了许多，包括四房老太太，甚至是程明祐，唯独没提程明昱。<br />
她没提，程亦安也不好说。<br />
夏芙听说程明祐后来带了苗氏回京，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br />
程亦安看着温柔娴静的母亲，想起她当年的遭遇，依然心头钝痛，“娘，您当初为何要跳崖？是被祖母逼得吗？”<br />
夏芙闻言一愣，对于老太太没有程亦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问，“她老人家身子如何了？”<br />
程亦安低声回，“倒是不大好。”<br />
夏芙明白女儿的心情，温声宽慰她，<br />
“孩子，当年的事，与任何人无关，没有人逼我跳崖，是为娘自个儿糊涂，你不要怨任何人，娘糊涂过一回，往后不会了，你就当娘破茧重生吧。”<br />
程亦安见母亲如此豁达，还有什么可怨的，一切往前看。<br />
“好，往后由我来好好照料娘。”<br />
夏芙这个时候露出一丝丝甜蜜，“那安安打算如何照料娘？”<br />
程亦安黑漆漆的眼眸乌溜溜转，“带娘吃好吃的，再去逛逛铺子，买娘亲喜欢的衣裳首饰.....”絮絮叨叨说了一阵不过是弥补这么多年不曾相伴的缺憾。<br />
好可爱的女儿啊。<br />
夏芙真的是喜欢到骨子里，舍不得挪开眼，“安安，得空来王府陪娘住一阵如何？”
夏芙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只怜爱地抚着她的发梢，替她擦拭眼泪。<br />
程亦安忽然想起前世，那个时候母亲为何不曾进京？<br />
“娘，您这会儿是跟云南王一道入京来的吗？”<br />
夏芙颔首，“没错，陆栩生平定江南豪强，有些绿林不服他管教，悄悄奔来颠宁之地，投靠王爷，其中还有不少朝廷的命犯，此事棘手，王爷亲自进京面圣，此外，今年年底该王爷三年一次的述职，索性提前入京。”<br />
所以今生因为陆栩生去了江南，间接导致云南王提前入京。<br />
而前世年底，她已改嫁范玉林，当时为了名声着想，四房祖母对外声称她病逝，难不成娘亲因为这个缘故，前世就不曾入京了？<br />
过去种种，细说不清。<br />
如今能重逢，就是万幸当中的万幸了。<br />
已过了晚膳时辰，马车徐徐往云南王府驶。<br />
“娘，您哪日回的京？”<br />
“昨日。”<br />
“昨日到，您今日就来寻我啦？”<br />
“是啊，前日抵达京郊，我便遣人去打听你的行踪，今日午后侍卫回禀，说是你来了平安寺，娘便尾随而来，安安，你不怪我唐突吧？”<br />
“娘，您怎么能用唐突的字眼？您活着，是我最大的幸运！”程亦安再度投入她怀里。<br />
十八岁了呀，当年襁褓里的小孩儿，已嫁人为妻。<br />
时光过得真快。<br />
夏芙搂着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生出几分恍惚。<br />
“安安，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快告诉为娘。”<br />
程亦安当然满口说好，吃好穿好睡好，“除了没娘疼，我什么都好。”<br />
夏芙心痛，很是愧疚，“那往后娘来疼你。”<br />
云南王府在正阳门大街之西，正阳门以南，离着平安寺不过两条街道，没多久便到了。<br />
王府门庭十分气派，只是因常年无人居住，门前寥落，附近也无人烟，是个僻静的府邸。<br />
马车停下，仆妇们簇拥着母女二人下车来。<br />
这时，灯火煌煌的门庭下立着一人，只见他一身玄色王袍，生得十分高大威武，手里不知提着何物，兴致勃勃往夏芙跟前奔来。<br />
“阿芙，阿芙，快瞧我给你捎什么来了？”他先把左手的食袋提起，献宝似的，“这是荷叶包鸡，京城最有名的小吃之一。”<br />
又将右手的食盒拎了拎，“这是五团圆子，我尝过了，比咱们云南的好吃，你来试试。”<br />
话落这才发觉夏芙身旁立着一俏生生的女娃，云南王呆了呆。<br />
程亦安也呆住，痴痴看着这位继父，云南王生得一张周正的面孔，广额阔面，是很大气豪爽的长相，那满脸的笑丝毫没有架子，让人易生亲近。<br />
更难得的是，他明明比母亲要高大许多，却是弯下腰将食袋食盒奉到她跟前，好似只要看到母亲，他眼里再也瞧不见旁人。<br />
夏芙倒是对云南王这番做派见怪不怪，拉着程亦安与云南王道，“我女儿。”<br />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字眼。<br />
云南王神情登时一亮，眼底的喜色恍似要掉出来，嗓音拔高了几度，“咱闺女？”<br />
夏芙笑笑不吱声。<br />
云南王立即回过眸，朝府邸前候着的管家等人嚎啕一嗓子，<br />
“来人，备好酒好菜，闺女回家了！”<br />
不问她姓甚名谁，不问她从哪儿来。<br />
直接认为闺女。<br />
程亦安哭笑不得，却还是大大方方朝云南王敛衽一礼，“亦安拜见云南王，祝王爷吉祥安康。”<br />
“哈哈哈哈。”云南王很高兴，拎着东西往里一指，“外头风大，咱进府说话。”<br />
如兰伴着两个婆子跟在程亦安身后一道进去，其余如裘青等侍卫也被云南王府下人安置在倒坐房。<br />
进了正厅，早有下人摆好酒菜，听闻添了新客，又吩咐厨房加菜。<br />
云南王先将食袋食盒搁在主位，又亲自将席位拉开一些，指着温声道，“阿芙，坐。”<br />
夏芙来到席间，指着右边示意程亦安落座，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从后厅跑上台阶，<br />
“娘，这是我的位置。”<br />
程亦安移目过去，只见那小少年穿着一身锦服，模样跟云南王像了个七八成，就是比云南王瘦巧些，<br />
程亦安吃惊望着他，“我弟弟？”她问夏芙。<br />
程亦安以为这个孩子是夏芙所生。<br />
夏芙失笑摇头，“不是。”她牵了牵程亦安的衣角，“为娘只有你一个孩子。”<br />
程亦安想起母亲在轮椅瘫痪多年，怎么可能生儿育女，拍了自己脑袋，<br />
“是我糊涂了，不过，也算我弟弟。”<br />
不料小少年很不高兴，觉得有人与他抢娘，<br />
“娘，我不要姐姐。”少年眼巴巴望着夏芙。<br />
云南王一个眼瞪过去，手掌已经扬起来了，“你不认姐姐试试？”<br />
夏芙闻声扭头剜了云南王一眼，“你胡闹什么，勋儿年纪小，别吓着他。”<br />
沐勋摄于父亲淫威，不情不愿朝程亦安施了一礼，<br />
“姐...”<br />
程亦安冲他笑了笑。<br />
云南王把儿子拉到自己身旁落座。<br />
席间，云南王亲自帮着夏芙把荷叶包鸡拨开，又用筷子挑起肉丝搁在她碗里，“你尝尝，味道很不错。”<br />
酒水茶水都给夏芙备好，像是做惯了的。<br />
倒是夏芙很客气道，“王爷自个儿用吧。”<br />
“好嘞，”云南王又与程亦安道，“闺女啊，从今往后这是自个儿家，不兴客气的，听你娘说有个你，爹爹替你将院子都打点好了，时常来住。”<br />
云南王一直想要个像程亦安这样的闺女，若是夏芙肯给他生就更好了。<br />
一声爹爹把程亦安脸都给说红了。<br />
她有爹啊。<br />
若今日在这里唤云南王一声爹爹，她能想象亲爹程<br />
明昱的脸色。<br />
夏芙看出女儿的窘迫，温声道，“你别理他。”<br />
程亦安不可能真的不理云南王，席间主动斟酒，起身朝他行了大礼，<br />
“请王爷受我一拜，谢王爷及老王爷夫妇救母之恩，亦安定铭记在心，衔草以报。”<br />
说着跪下给王爷磕了头。<br />
云南王见状急了，连连摆手，“诶诶诶，这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报恩不报恩的话，快起来。”<br />
夏芙也赶忙把女儿扶起，心疼道，<br />
“傻孩子。”<br />
一顿饭过后，王爷拎着儿子一边教训去了，程亦安伴着母亲回了后院，去她正院转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雕窗格栅，摆了不少古董文玩，也有一些书画，开间又大，挑空又高，显得十分气派。<br />
当中一条长型书案，摆放些文房四宝，整整齐齐，看着不曾动过。<br />
母女俩移至东边炕床上说话。<br />
程亦安实在好奇她跟王爷的事，“娘，您跟王爷是怎么回事？王爷这是有妾室？”<br />
仔细想想，母亲四年前才痊愈，这么长时间，王爷不可能不娶妻。<br />
夏芙回道，“王爷先前有一位王妃，数年前过世了，膝下两个儿子，长子原先在京城做过质子，三年前王爷述职，以老母病重为由，将孩子带回去了，只是朝廷恐王爷拥兵自重，暗示王爷再送质子入京，这回便送小儿子来了。”<br />
“那您算是王爷的续弦？”<br />
夏芙似乎不愿多提与云南王的事，抚着她面颊道，“孩子，说说你的事，在陆家好吗？你婆母待你如何？可有为难你？那陆栩生呢，又是什么样的人？”<br />
程亦安想起陆栩生便笑出来，“明个儿我便领他来正式拜见岳母。”<br />
夏芙从她眉眼的娇笑看得出来，陆栩生应当不错。<br />
夏芙又问了许多，包括四房老太太，甚至是程明祐，唯独没提程明昱。<br />
她没提，程亦安也不好说。<br />
夏芙听说程明祐后来带了苗氏回京，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br />
程亦安看着温柔娴静的母亲，想起她当年的遭遇，依然心头钝痛，“娘，您当初为何要跳崖？是被祖母逼得吗？”<br />
夏芙闻言一愣，对于老太太没有程亦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问，“她老人家身子如何了？”<br />
程亦安低声回，“倒是不大好。”<br />
夏芙明白女儿的心情，温声宽慰她，<br />
“孩子，当年的事，与任何人无关，没有人逼我跳崖，是为娘自个儿糊涂，你不要怨任何人，娘糊涂过一回，往后不会了，你就当娘破茧重生吧。”<br />
程亦安见母亲如此豁达，还有什么可怨的，一切往前看。<br />
“好，往后由我来好好照料娘。”<br />
夏芙这个时候露出一丝丝甜蜜，“那安安打算如何照料娘？”<br />
程亦安黑漆漆的眼眸乌溜溜转，“带娘吃好吃的，再去逛逛铺子，买娘亲喜欢的衣裳首饰.....”絮絮叨叨说了一阵不过是弥补这么多年不曾相伴的缺憾。<br />
好可爱的女儿啊。<br />
夏芙真的是喜欢到骨子里，舍不得挪开眼，“安安，得空来王府陪娘住一阵如何？”